花蕊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啊,段氏说完,猛地喝了酒,颇有几分豪爽。可惜段氏一辈子没怎么喝过酒,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花蕊儿赶紧用帕子给她擦脸,郁婉姚姐妹以及常氏别开脸,似乎无比嫌弃。“哎哟,赶紧上茶,上茶,我们女人,哪个会喝酒啊?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茹娘,都是你,等会儿你得给你段姐姐道歉。”
有了郝氏的话,段氏喝了几杯茶之后才缓过劲儿来,但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着急的还是因为害羞,接下来,郁氏就带着花蕊儿给郁达谦等人敬酒。花蕊儿前世和他们太熟了,熟门熟路,并且把郝氏哄得哈哈大笑,这一顿饭菜吃下来,宾主尽欢。段氏一开始不习惯,后来熟悉了之后,和郝氏以及郁氏其乐融融,花蕊儿则照顾两个娘以及外祖母。吃罢饭,郁隋贞想跟花蕊儿说说话,就把虞子珩要娶花蕊儿的事跟郁二爷说了,临走前,郁二爷看了花蕊儿一眼,没说话,郁隋贞也就没叫住花蕊儿,让花蕊儿和段氏一起,回了春深苑。春深苑的杂物房里,段氏手上拿着一支金簪,这簪子小巧精致,花心用了一粒米粒大小的红宝石来点缀,看上去很漂亮。“哎哟,这一出手就是这么多东西,蕊儿,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去要东西的呢?”
郁氏把簪子放在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东西,几个包袱,其中郁氏给得最多,她给了段氏几匹上好的布料,还给了一些胭脂水粉还有香料之类的东西,跟花蕊儿说什么姑娘家,这些东西必须的,就连成衣,她也让人给花蕊儿做了两件。虽说是赶制出来的成衣,但成衣铺子可不敢唬弄郁家,两套衣裳很合身,且很好看。郝氏给的就很实在,直接给了首饰和银子,倒不是看不起段氏,郝氏想到花蕊儿家在乡下,乡下人家,一般没几乎宽裕的,给别的,还不如直接给钱呢。花蕊儿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儿,手里拿着几个银锭子,“怎么会呢?娘,这是母亲和外祖家对我们的偏爱。你啊,千万不要觉得我们是去要东西的,我外祖母那人呢,很单纯,她可能觉得我们是乡下人家,给什么衣裳香粉,还不如首饰和钱来得实在呢。事实上呢,就是如此,小王爷把铺子给了我们,可我们还没有本钱呢,有了这钱,我们的铺子很快就能开起来了。”
段氏不相信,喃喃道:“是吗?”
花蕊儿笑而不语,段氏不了解郝氏,但她知道,她外祖母一辈子没受过什么委屈,郁氏天真单纯,这和郝氏有很大关系,她外祖父娶了外祖母之后,对她几十年如一日,以至于郝氏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单纯的心。“这衣裳做得真好看啊!蕊儿,这衣裳就是给你四月初二那天穿的吧?他们郁家那边准备什么宴会,那我们也得去吗?你爹不在,那我们家谁去啊?”
段氏手上拿着衣裳,越看越喜欢,拿在花蕊儿身上比划。“就你和两个哥哥啊,爹修河堤去了,我干娘不是说了吗,她已经派人跟我爹说去了。我的衣裳干娘那边派人做,娘,明天我带你和两个哥哥也去做一身,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不能让人看不起。”
“我?我就算了,我这还是新衣裳呢。”
段氏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新衣裳,“你和你哥哥们有就行了,我要干活,穿得那么光鲜,怎么下地干活呢?”
“那也不行啊,娘,不管怎么说,那天你必须得出席啊,你也别怕,我们今天不是已经提前适应了一遍吗?那天跟今天差不多,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牵着你的手。实在不行,你就跟着我干娘,我干娘那人很单纯,娘,等你们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有时候比女儿还像个姑娘呢。”
段氏虽说心里微微有些吃醋,但想到女儿能和郁家这样的人家做亲戚,大家知道了,只会高看蕊儿,她也就不计较那些了。花蕊儿他们从郁府回来好一会儿,虞子珩还是没有回来。直到翌日,花蕊儿出去把钱给两个哥哥,才知道,原来沈家是被抄家了,但京城沈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拿着又一封圣旨,把沈镜成以及沈家主要人都带走了。虞子珩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花蕊儿坐在铺子中间,木匠来来回回忙碌着,她脑子却乱糟糟的,前世可没发生这样的事,她以为,虞子珩出手,沈家绝无再翻身的可能,毕竟虞子珩是摄政王啊。可沈家主要的人都被带走了,这就说明沈镜成还活着,他还活着,对他们家来说,就是灾难。沈镜成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很记仇,这一次虞子珩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有她花蕊儿,将来沈镜成若是能翻身,绝对不会饶过她。花耀祖放下一根大碗口粗细的木材,满头大汗跑过来:“蕊儿,幸好你没走,刚刚我碰到我们村的小虎子,这小子现在也在城里卖柴火呢。他告诉我,知道他是安建村的人,好多人问他要菜,他说这个季节,只有点毛毛菜,哪有什么菜,问我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从春深苑那里传出去的?”
花蕊儿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二哥,忙铺子的事,田里的事也别忘了,地都耕完了没有?”
花耀祖挠挠头,花光宗从他身后经过,也放下一根木材,对花蕊儿说道:“我正想跟你说呢,我们家十多亩良田,如果请人翻地,光是工钱,起码就得上百文钱甚至一二两银子,还要下种,还得买点肥料,我们在城里,牛粪都没有。所以我跟耀祖商量了,打算买一头牛,已经找好了,我明天就和耀祖开始耕地,最多十天,就能耕完。不超过一个月,种子就能全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