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我尝过了,味道不错,特意埋起来,时间不长,但味道还行,你试试。”
郁达谦上了年纪,也好酒,闻言端起碗抿了一小口,脸马上就笑开了,“你这丫头倒是多才多艺,连酿酒你都会,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你。这酒不错,味香醇厚,入口绵延,不过这酒有点上头啊!”
花蕊儿“呵呵”的笑了,“嗯,我提纯了好几次,酒比较浓。外祖父,我的酒啊,在晋城现在都有名了,许多爱喝酒的人就爱我这口,太寡淡的酒大家反而不愿意喝了。”
“哥哥,娘,这是芝麻酱,汤开了以后,把羊肉放进去,稍稍焯一下就可以吃了,时间放久了肉就老了,不好吃,你们快尝尝看怎么样。”
花蕊儿忙着给大家涮羊肉,郁氏和花耀祖看不下去了,赶紧让她坐下来,大丫见状,急忙拉着二丫上来,“东家,我们来吧。”
花蕊儿回头看了她们姐妹一眼,叮嘱了几句,就坐了下来。郁氏重口味,吃起涮羊肉来一个劲说有点淡,郝氏在一边说道:“正是六月的天,要是太辣了,该上火了。不为了你自己,起码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郁氏委屈地看了郝氏一眼,郝氏无奈得很,夹了一块沾了辣椒的羊肉递给她,“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在会林庄住了两天,郁家的下人来说晋城来了大批难民,其中不少难民生病了,晋城里不少大户人家搭棚施粥,郁家也在其中,来的人是常氏的心腹,说是来请示,实际上早就搭好棚子了。郝氏拧着眉头,“搭棚施粥是好事,告诉她,再去请一个大夫,开点药,郁家熬了药,分给那些生病的人吧。”
花蕊儿在一边听到这话,不由得着急,跟花光宗说道:“大哥,你快去请冷叔来,就说我腿伤犯了,请他来给我看看,一定要把萱草姐姐带来,就说我一个人无聊得很,请她来跟我说说话。”
花光宗见花蕊儿很着急,急忙弯腰下来查看,花蕊儿拒绝了,对他说道:“我曾听小王爷府上的一个谋士说过,但凡大灾之后必有瘟疫,大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也听到了,晋城现在病人很多,冷叔心肠好,你得赶紧把他们叫来。对了,还有娘,把娘也带来。”
花光宗听完,着急得不行,本来说好冷大夫和冷萱草过几天来会林庄,可现在这么看来,冷大夫看到城里病人多了,就没来得了,如今晋城难民越来越多,只怕他更是舍不得走了。花蕊儿承认自己自私得很,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没法子。这一天花蕊儿着急得很,原本打算去山上试着种药材的她,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好在郁氏月份大了,每日睡得多,郝氏则和村里好多上了年纪的妇人聊天,她很喜欢她们跟人唠家里长短。郁达谦闲着没事,干脆叫花耀祖、罗嘉兴识字。小瓶兴致勃勃举着一株白芷进来,“主人,你看,我挖到药材了,等雨停了,我们就去山上种药材。”
说完,好半天都没等到花蕊儿的回答,小瓶眨眨眼睛,急忙上前,“主人,你在想什么?”
花蕊儿抿嘴一笑,小瓶太单纯了,很多事跟她说了,她也不一定明白,索性不说了,冲她笑了笑,继续伸长了脖子盯着外面。“东家,东家,不好了,不好了!”
周庄头急急忙忙跑进来,冲到花蕊儿面前,气喘吁吁说道:“东家,庄子外面来了好些难民,他们饿得拔我们田里的稻子吃,这可怎么办?稻子还没打花,可不能让他们白白糟蹋了呀。我已经让庄子上的壮劳力出去守着了,可难民越来越多,可怎么办才好呀?”
花蕊儿一听也急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庄子,难民越来越多,她的庄子里晋城很近,那么大一片稻子,难怪引得那么多难民来。“这个……”一时间花蕊儿没法子,只好去找花耀祖商量商量,郁达谦背着手,花蕊儿要拉花耀祖走,被他叫住了,“你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呢?”
花蕊儿是知道自己这个外祖父,风风雨雨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不是没想过找他帮忙,但想到如今他们之间的身份,实在是不好开这个口,如今听外祖父问起,她也不矫情,就把庄子上的事跟他说了。郁达谦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事的确不太好办,我们若是找人驱逐难民,传出去将来对你名声不好。可若是都留下来,你如今也没本事安置好大家。这样吧,你告诉庄子上的人,若是有难民来了庄子附近,就告诉他们去晋城,这里离晋城不远,让他们直接去城里郁府,那里有人施粥看病,不收分文。”
花蕊儿顿时一喜,连连跟郁达谦道谢。郁家本就在施粥看病,对这些难民也好,地里的稻子没长好,如今摘了的确糟蹋,她呢,如她外祖父所说,没本事也没能力把大家安置好,最好的办法便是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花光宗下午回来了,冷大夫没跟着一起来,冷萱草来了,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除了段氏还有衙门的衙役,花蕊儿瞪大了眼睛,花光宗在她耳边悄悄跟她说:“王大人听说晋城附近难民增多,这才派出衙役来巡视。唉,这是天灾,谁都没办法,只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是这样吗?花蕊儿甩甩头,不去管王大人怎么做,她拉着冷萱草的手:“萱草姐姐,冷叔不愿意来?你们跟他说了没有,难民增多,还有难民生病了,不怕别的,主要是怕有瘟疫。”
提到这里,冷萱草红了眼睛,“我爹自然是清楚的,晋城那么多难民,每天都在下雨,长此以往,大家怎么能不生病呢?食不果腹衣不附体,得病是迟早的,我跟我爹说了,我爹说他是个大夫,如果他走了,那些难民怕是都要死了,他在药铺看着。”
花蕊儿感概不已,冷大夫那样的品德,她望其项背。安置好冷萱草和段氏,花蕊儿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陆陆续续有难民从庄子经过,花蕊儿把郁氏他们留住,不让他们回晋城。一晃时间就到了六月中旬,雨终于停了。最高兴的便是小瓶,她终于可以吸收月光了,这段时间只要打雷,她就跑出去吸收雷光,没想到凝集了一小瓶的姿色液体,这姿色液体不能催生,相反,破坏植物,她们在山上做过试验,只需要一滴稀释过的姿色液体,便能破坏好几亩地植物的生机。雨停以后,天气一下子变进入了三伏天,大家热得恨不得日日泡在水里。花蕊儿的腿终于可以好了,她带着小瓶去山上挖药,然后试着种下药材。“又死了!”
小瓶撅着小嘴,沮丧极了,她手上拿着一株烂了的三七,“主人,怎么办啊,又死了,这都第几次了!”
天刚刚放晴,小瓶昨晚才开始吸收月光,她现在化形为人,用小瓶吸收月光速度很快,不过一晚上,竟然凝集了半个葫芦的生长液。这是前天雨停之后她和小瓶上山种下的三七,才过去一天,三七就烂掉了,她很无奈,难道只能用生长液维持着?“不行以后种下去之后浇上生长液吧,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从我到了晋城,就一直在寻找会种植药材这方面的人才,可一直找不到,唉,慢慢来吧,走,我们把这点三七种下去,我攒了好久的三七种子,先把这些种下去。”
种了半亩地三七,花蕊儿把最后一颗小小的三七盖上土,土壤很湿润,她不敢浇水,只洒上了一些生长液,又另外找了一个地方,种重楼。天气越来越热,花蕊儿和小瓶每日必上山一趟,花家兄弟忙着稻田里除草,段氏闲不住,也要下田跟大家一起,冷萱草在庄子里的后山上挖草药,隔三差五给城里的冷大夫送去。一晃就到了六月底,晋城死人了。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很多人生了病,后来雨停了,气温骤然上升,不少人便都生病了,没想到这一病不打紧,很快就传染开来,城中大户以为雨停了,也不施粥看病了,这样一来,拖了好几日,终于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