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耀祖点点头,“冷叔,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啊!”
迷迷糊糊间,花蕊儿似乎看到虞子珩正跪在一个祭台上,他面前还站着一个带着夸张面具的巫师,正挑着奇怪的舞蹈,虞子珩嘴里说着什么,她想听清,可四周都是花落的声音,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听不清楚。恍惚间,耳边有人在叫“花蕊儿”可谁是花蕊儿呢,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就叫花蕊儿,她刚要长大嘴巴回应,就听到小瓶欣喜的声音:“二哥,主人醒了,醒了!”
很快,她身边就围了好多人,他们一个个面带喜色望着她,花耀祖很快便收起惊喜之色,板着脸说道:“花蕊儿,你在搞什么?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事非要藏在心里,有什么你不能跟我们说吗?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花蕊儿眨眨眼,段氏瞪了花耀祖一眼:“你妹妹才醒,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蕊儿,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花蕊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被段氏一把拉住:“你还有点发烧,额头娘给你放了帕子,跟娘说,身体舒服点没有?”
花蕊儿点点头,张嘴,一道沙哑的声音冲嗓子眼发出:“我没事了……”察觉到自己嗓子不对,她伸手摸了摸喉咙处,“娘,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花蕊儿,你长能耐了啊,你有爹有娘,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有什么事让你憋在心里不说出来,非把自己搞成什么郁结于心,气死我了,说,谁欺负你了,跟二哥说,我非要揍死那人……”花光宗拉了拉花耀祖,花耀祖气的很,把袖子从他手上扯出来,冷萱草抿嘴偷笑,她上前拉着花蕊儿的手:“蕊儿,我爹说你郁积于心,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们说说,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说呢?”
花耀祖点点头:“是啊,遇到什么事了,你跟二哥说!”
段氏瞪了他一眼,花耀祖扯着嗓子:“我说的实话啊,我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妹妹,谁敢欺负他,就是和我过不去,蕊儿,是不是昨天你在郁家受委屈了?”
“臭小子,姑娘家的心事,怎么好跟你一个大男人说?去,去,去,一边去。”
段氏一边把花耀祖和花光宗往外赶,一边吩咐他们:“你们也别闲着了,你妹妹刚醒,去厨房看看,让七月把东西端来。”
刚说完,芳姑姑就端着一碗正在冒热气的鸡丝粥上前:“夫人,这是我刚刚炖的鸡丝粥,从早上一直到现在,现在吃正好。”
段氏要接过去,被芳姑姑错开:“夫人,这种事,交给老奴就行了。”
段氏不太喜欢,讪讪笑了笑,进了屋。花耀祖和花光宗站在屋檐下,花耀祖黑着脸说道:“蕊儿从小就敏感,肯定是昨天去郁家,谁说话伤到她了,要不然,她不能生病。”
花光宗不说话,花耀祖急了:“大哥,蕊儿被人欺负了呀,你怎么,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花光宗瞥了花耀祖一眼:“你没听到娘说吗,可能是女儿家心事,我们男人粗枝大叶,不一定就是被人欺负了。蕊儿自从和罗家退亲以后,你见她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耀祖,你放心吧,我现在担心的是……唉,算了。”
花耀祖眼睛一亮,“对啊,蕊儿现在可不是软柿子。”
顿了顿,他饶有兴趣打量花光宗:“大哥,看不出来啊,这才短短几天,你就变成了女人的好朋友,这么了解女人。看来,我未来嫂子的心思,大哥你很了解啰?”
一番调侃,花光宗脸红不已,抬脚一脚就踹到花耀祖屁股上,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花耀祖也不生气,在他身后哈哈大笑。屋内,无论段氏她们怎么说,她都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累了,别的什么也不肯说,段氏心知她不说,只能在心里叹气,交代小瓶好好看着她,就和冷萱草一起出门了。芳姑姑送完了鸡丝粥,就守在门口,花蕊儿喝了粥,翻身抱着被子,背对着小瓶,她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虞子珩为什么要跪在那个巫师面前,他们在做什么?她很想冲去问问虞子珩,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可她知道,那都是上辈子的事,这一世,虞子珩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什么都知道,却艰难地活在这里,沈家大仇未报,她手上一点有用之人都没有,除了依靠虞子珩,还能有什么办法?小瓶一步跳到花蕊儿身边:“主人,你是因为那个什么吴巧芝不开心吗?”
她心想,要真是吴巧芝害得她主人生病,那她一定半夜去收拾她,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惹得起。“不是!”
花蕊儿回头冲小瓶笑了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那些人和事……不足以影响我,她们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
“那就是……郁家姐妹?我看她们心思不存,主人,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小瓶是单纯,没见过世面,但这代表她傻,她聪明着呢。花蕊儿再次摇摇头:“你别猜了,这和她们都没关系。好了小瓶,我累了,想休息。”
这也不是,那能是什么呢?小瓶绞尽脑汁,此刻花家的后院里,忠叔正在和墨书说话,屋檐下,一道谪仙似的人影正缓缓走着。虞子珩来时悄无声息,花家人折腾了一晚上,花蕊儿醒了,大家都忍不住睡下了,他仿若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来到花蕊儿的房间。“你怎么来了?”
小瓶身形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门口,阻止虞子珩往里面走,她回头看了花蕊儿一眼:“我主人说她累了,需要休息!”
花蕊儿听到声音,侧身一看是虞子珩,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惊喜有之、委屈有之,可这些情感却很快被小瓶那句话击得溃不成军,酝酿好的感情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她坐起身来,飞快拿了一件外衣套在身上,唤了小瓶一声。小瓶折回身,“主人,你醒了?那个,王爷来了!”
“嗯!”
花蕊儿低下头,在心里对小瓶说道:好了小瓶,我有话要跟他说,你先出去吧,行么?她担心小瓶说出来,马上又补充一句:别说话,出去吧。小瓶奇怪地看了花蕊儿一眼,憋憋屈屈撅着嘴巴出去了。花蕊儿收拾好,披散着头发坐在桌边,虞子珩见她收拾好了,这才提脚走了进来,看了屋子里一眼,“好些了吗?”
花蕊儿抬起头,那张邪魅的脸庞印入眼帘,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她在梦中所见,这么一个高傲的男人,却跪在一个巫师面前,像是在祈求着什么,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但他眼底却闪烁着忧色,让她心中一喜,微微摇摇头:“吃了药,不打紧了!”
“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郁府回来就生病了?”
虞子珩对她像是多年的老友,撩起衣摆,就势坐在她身边,歪着头问她:“那些女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圣旨已下,不管京中那些人多么不满,也只能就此罢休,顶多就是酸几句,当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可花蕊儿这儿,就成了他们撒气最好的地方,谁让她农女出生呢。花蕊儿摇摇头,“她们说了,可是被我顶回去了。”
“那你……”虞子珩好奇地看着花蕊儿,难道那些女的不仅说了这个,还说了别的?很快,虞子珩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挑着眉,眼角斜睨着花蕊儿:“是因为我那天要同时娶两个侧妃?”
花蕊儿不说话了,说到这里,虞子珩要是还不明白才奇怪呢,他眼角含着笑意。等不到他说话,花蕊儿抬起头,就看到他似笑非笑望着她,她顿时大囧,咬着嘴唇说道:“我知道……你身为摄政王,后院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会在我们成亲那天……你这样,我,我,我将来哪还有什么面子啊?”
虞子珩轻笑一声:“所以,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知道那两个女人的存在,回来越想越生气,结果把自己气病了?”
面对虞子珩的问话,花蕊儿只觉得自己羞得无法见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想过独占他,可爱情这个东西,一旦动了真心,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绝对无法再容下另一个人,而她,这些日子被虞子珩宠着,有些忘乎所以了,幻想着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才会让自己生病。思及此,花蕊儿更加不好意思,她活了两世,怎么还会像个小姑娘一样,吃这种醋呢?虞子珩突然伸出手握紧花蕊儿的手,花蕊儿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索性由他握着,脸颊两团红晕逐渐晕染,很快从耳垂一直到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虞子珩不由得觉得可爱,轻笑出声:“这是我娶你做正妃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