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珩瞥了花兰兰一眼,吐出一句气死人的话来:“王妃,她是谁?”
说着,他坐起身子,对花蕊儿说道:“你贵为王妃,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你?难道你不知道别人说你,其实就是在打本王的脸?芳姑姑,看在岳父岳母的面上,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芳姑姑立马上前,花兰兰懵了,芳姑姑过来拉她,她吓得尖叫,很快,两个力气很大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花兰兰就往外拖。姜氏见状,吓了一跳,她急忙去看花蕊儿,花蕊儿哭笑不得,这男人,为了给自己出气,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她见虞子珩漫不经心,心知此刻的他正在气头上,朝姜氏摇摇头。葛氏和花旺却怒了,葛氏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花蕊儿:“花蕊儿,你什么意思?兰兰说错什么了?你别以为你现在是王妃了,就多了不起,看不起我们!”
花旺也沉声道:“蕊儿,做人还是宽容一些比较好!你总不想将来众叛亲离吧?”
虞子珩微微眯了眯眼睛,轻轻站起身,一身尊贵不凡如同天神下凡,他高高在上,轻轻扫了葛氏和花旺一眼,那疏离的表情,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两个飞快闭上嘴巴。“按照本朝律法,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按律杖责八十,王妃,本王刚刚教的,你可看清楚了?你现在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你还代表着本王!这事做不好,让本王面子受损,将来本王如何管理百官?”
顿了顿,他问花岳:“岳父,您说呢?”
花岳茫然地点点头,花蕊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她明白虞子珩的意思,作为她的亲爹,看着她被人欺负却不放声,他心里怎么没有气?“王爷说得对!蕊儿,你脾气就是太好了,花兰兰虽说是你堂妹,可你现在不仅仅是花家的女儿,你还是当朝摄政王王妃,你不仅代表着你自己,你还代表了王爷的脸面,她一个尚未成年的姑娘,竟敢指着你鼻子骂,可见,丝毫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爹,娘,今天王爷已经看在大家亲戚的份上,不过的打脸十下,如若她不是蕊儿的堂妹,你看今天,八十大棍下来,她还有命在?”
段氏生气极了,花兰兰当这里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蕊儿已经是王妃了,竟然还敢挑拨离间,她黑心黑肝,不想让蕊儿好过,既然她不顾亲戚情分,她还顾念什么侄女不侄女的?说完,段氏狠狠地恨了花岳一眼,花岳小声对葛氏和花旺说道:“爹,娘,你们别再说了……”葛氏和花旺被吓到了,不敢当着虞子珩的面说,但他们两张老脸极其难看。这时,外面传来花兰兰大声哭喊的声音,姜氏听在耳朵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花青山麻木地望着地面,仿佛没听到一样。花蕊儿扯了扯虞子珩的衣袖,虞子珩重新坐回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身边侍候的丫环小心翼翼,很快,芳姑姑就进来了,而花兰兰被拖着进来,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一丝血液,头发凌乱,她进来就满眼恶毒地望着花蕊儿。花蕊儿冷眼看着她,半饷,她才说道:“花兰兰,到了京城,千万别把你见到的人都当成傻子,你什么意思,我们都清楚。所以,今天这顿巴掌,你挨得不冤!这也告诫你,将来做人,还是别自作聪明,很多时候,聪明易被聪明误!”
虞子珩不耐烦了,“走吧!”
花蕊儿起身,跟在虞子珩身后,夫妻两一前一后出了门。他们一走,葛氏指着花蕊儿和虞子珩的背影就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他们……简直,简直……”花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老婆子,别说了,我们家都老了,都老了!老大,你们兄弟两的事,我们老两口就不参与了。我和你娘年纪大了,这一路从晋城到京城,吃了不少苦……村里我们回不去了,回去就丢人得很,我和你娘想了想,以后,还是跟着你!”
葛氏马上接过花旺的话:“不过,你弟弟……你看到了,腿断了,以后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一辈子,也没多生几个孩子,一共就你们兄弟两人,将来我们百年以后,你们兄弟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你现在有出息了,我不指望你提携提携你弟弟,但你……不能看着他遭罪一点也不说话。”
花旺拉了葛氏一把,“放心吧,老大不是那种人!我们走吧,在这里碍眼得很啰,唉,人老了都这样,走哪儿都被人嫌弃……你看我之前说什么,跟你说我们好好在村里呆着,能种地就种地,不能种地,让两个儿子拿点大米我们也能生活,你非不干,要去城里享福,你看看,福享到了吗?一把年纪了,背井离乡的,将来我们死了,能不能落叶归根还说不清呢!”
花旺这么一说,葛氏捏了捏鼻子,擤出一把鼻涕,往鞋底上一擦,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我哪知道……算了算了,你说得对,我不管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去进祖宗了,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了,走吧,走吧!”
闻言,花岳和段氏急忙站起来,花岳喊道:“爹~~”段氏心软得很,听到这话,也不由得说道:“爹,娘,你们说这话,不是剜我们的心吗?走之前,我们把你们都安置好了,你们非要跟着小叔子他们……我们想着京城路远,才没让你们受这苦……既然以后你们想和我跟孩子他爹一起住,那就一起住吧。”
花岳感激地看了段氏一眼,段氏很无奈,怎么办呢,人家都这么说了。姜氏急忙看了花泰几眼,花泰也听出他们的意思了,生怕被葛氏和花旺丢掉,他急忙抱着葛氏的大腿:“娘,都是儿子不好,都是儿子不好,我现在也没法子了,娘,娘,你不能抛下儿子啊,我,我怎么办啊,我的腿这样了,青山也这样了,下半辈子,我们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哟……娘,要是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不如死了算了!”
花泰一个大男人,这会儿抱着葛氏的腿哭诉,看得一边的花光宗和花耀祖兄弟两不停抽搐嘴角,兄弟两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离开了。花蕊儿的闺房内,虞子珩坐在床边,斜靠在床头,眯着眼睛,问道:“你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看着不太像呢?我看你……挺有难耐的嘛,特别是跟我的时候!”
花蕊儿眉头一挑,“这能一样吗?我和你什么关系,我爷奶和我什么关系?我之前不敢顶嘴,不敢对着干,我爹娘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信不信,我们一走,他们就会跟我爹娘软磨硬泡?”
虞子珩睁开眼睛,眉头微微一挑:“你似乎很了解他们?”
“次数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再说了,不了解怎么样?了解了,一样还是没办法。唉,本来不想让你来的,结果让你看到这一幕……我出生就在这样的家庭,非我所愿,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给我爹娘安稳舒适的生活,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不过,我两个哥哥却不这样。”
虞子珩微微点点头,花蕊儿凑到他面前:“王爷,那个账本上的东西你看到了吧,这东西能不能够把沈家拉下来?只要沈家拉下来了,剩下几个世家就好办了,我们各个击破就是!对了,你不是说最近羌族在我们边境不安分吗?王爷,不若把郭家嫡枝最有能力的一个送到边境去。若是打赢了,这是好事,我们就嘉奖,不过,郭家已经位极人臣,家中出了一位太傅、一位尚书,应该封无可封,顶多就是一顶名誉帽子,若是输了,正好,郭家后继无人,我们再收拾起来,就简单多了。把郭家收拾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虞子珩挑眉,捏着她的嘴唇,轻轻在上面啄了一口,“你倒是聪明,不过,也别小看那几个老狐狸,活了这么久,要是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世家之中,早就没有他们家族存在了。”
这倒是,不过花蕊儿的话,倒是给了他灵感。“你的药材可要赶紧种了!”
大军过完年就开拔,胡媚儿的哥哥虽说声名在外,也不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管怎么说,粮草先行才是正理。“怎么了?”
虞子珩想到府里那个女人,不由得无奈:“这次我点了胡侧妃的哥哥前去和羌族打仗。羌族去年寒冻,大批牛羊死了,日子没法过,就在我朝边境抢杀。”
花蕊儿瞪大了眼睛,胡媚儿的哥哥?她记得,胡媚儿的哥哥的确被许多人称赞,但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大本事,纸上谈兵可以,真正到带兵打仗,却是不行。“怎么了?”
虞子珩见她表情不对,问她,他想起她梦里的事,皱着眉头:“她哥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