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他们的摄政王为了王妃,将两个侧妃遣散回了家,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王爷至情至性,有人说花蕊儿手段聊得,御夫有术!当然,其中也不乏神叨叨者,都说花蕊儿会妖术,蛊惑了王爷。这一天,沈家!邱氏正泪水连连送沈雨橦去家庙,听到这个消息,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那个泥腿子,凭什么,凭什么……我的雨橦却要被送去家庙!”
邱氏哭着,转身求身后的沈老夫人:“姑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老夫人摇摇头:“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抚养了他几十年,却没有生过他,如今他是沈家嫡枝的人了,我说的话,他还会听吗?”
如果花蕊儿和郁氏在这里,肯定会震惊不已,谁能想到沈镜成竟然不是晋城沈家的人,而是京城沈家主支的人,难怪了,难怪上辈子沈镜成铁了心要回去,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沈家也倾其所有帮助沈镜成,后来沈镜成坐上尚书的位置,沈家从中获利。“可我的雨橦怎么办啊?她才十一岁啊,姑姑,她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什么,为什么,摄政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郁氏?”
邱氏恶狠狠咬着嘴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姑姑,她生了一个儿子,若是雨橦不在了,蟾宫年纪还小,我怎么办啊?郁家郁隋贞还去了战场,如果让他给郁家挣回来荣耀,到时候,夫君肯定会想起郁氏那个女人,她还有一个干女儿的摄政王妃……”“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沈老夫人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越发沉不住气了,当初你明知道他有妻子,也愿意成为一个不要名分的外室,这份气度,如今怎么当上了沈夫人之后,却没了呢?不要着急,只要你还是沈夫人,雨橦就能回来,担心什么?”
邱氏深吸一口气:“是,姑姑教训得是!”
当初偶然一次机会,邱氏知道了沈镜成的真实身份,这才费尽心思接近他,让他对自己有好感,后来,更是在郁氏还未剩下一儿半女的情况下,接连剩下一儿一女,彻底巩固了在沈镜成心中的地位。后来,郁氏知道了她的存在,也是她暗地里告诉了前来打探消息的郁家人,这才成功让郁氏离开了沈家,她本想让沈镜成厌恶郁氏,一点一点离间他们,因为她知道郁家在晋城根基颇深,不仅如此,郁家在京城还有人脉,她了解沈镜成,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哪知道郁氏如此刚烈,直接来了个和离。她能坐上沈夫人的位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有一儿一女,沈镜成可以不是真的爱她,但他对两个孩子是真心的,可是,郁氏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她心中有点恐慌。邱氏流着泪给沈雨橦收拾东西,不大一会儿,一个婆子走进来,在沈老夫人和邱氏边上小声说道:“夫人、老夫人,今日一早,府中采买的人听到一个消息……说摄政王把府里的两位侧妃给送回去了,称成亲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进过两位侧妃的院子,还放言说将来两位侧妃若是再出嫁,不管嫁给谁,只要要求合理,他可以答应两位侧妃未来夫家一个要求!”
邱氏手上拿着一个首饰匣子,闻言,匣子瞬间掉落在地,邱氏不敢相信:“真的?王爷将两位侧妃送走了?这,这不可能,兵部尚书家的女儿,王爷真的舍得就怎么放手?他才坐上摄政王的位置,这么做,就不怕引起朝中动乱?”
沈老夫人也皱着眉头:“是啊,摄政王多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来?可听说原因了?”
婆子低着头:“坊间传言,王爷爱极了王妃,所以,愿意将来独宠一人,所以才把两位侧妃送回去了!”
“呵~~”沈老夫人呲笑一声,邱氏诧异地望着沈老夫人:“姑姑,为什么笑?我觉得倒是有可能,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可是会做很多傻事的!”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沈老夫人望着她,目光上移,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是,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恨不得倾其所有对她好,可那是一般男人,不说远了,镜成,当初和你如胶似漆,可他也没忘了家里的女人。更何况对方是摄政王,他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农女有真的感情?就算真的有感情,但绝对不会因为她,将兵部尚书这样的助力推到一边……据我所知,太后正在积极拉拢朝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邱氏不傻,沈老夫人稍稍提点一下,她马上就明白过来,可她更加不解了:“姑姑,那我更加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王爷为何要这样做呢?”
“这个……”沈老夫人没说话,正好有人找她,她就走了,邱氏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沈雨橦收拾好东西,哭哭啼啼走了出来,她见邱氏面前放着两个箱笼,猛地扑到邱氏怀里,放声大哭:“娘,我不想去家庙,我不要去家庙,你求求爹,求求爹好不好……娘~~”邱氏心疼得滴血,心里更加怨恨花蕊儿,连带着,她也恨毒了郁氏,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郁氏,花蕊儿绝对不会这么对付她的雨橦,说不得,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还会多多提携提携老爷,却因为郁氏,一切都毁了,她的女儿也毁了!邱氏紧紧抱着沈雨橦,安慰她:“乖,别哭了,你放心,娘很快就来接你……很快就来接你,你相信娘,好不好?”
沈雨橦抬起头,小脸满是眼泪,邱氏心疼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你去家庙,娘也给你准备了好多功课,夫子也会随你去,你要记得,好好学习,等你回来,娘要你成为京城最最好的姑娘家,皇上年纪尚小,你也不大,等你回来,我和你爹都商量好了,到时候送你进宫,你要听话,别再哭了,好吗?”
“娘!”
沈雨橦不敢相信,猛地抬起头看着邱氏,随即满脸惊喜:“娘,我,我真的可以进宫吗?那就是说,以后,以后花蕊儿那个贱人看到我,也要向我行礼啰?”
“她算什么?”
邱氏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她不过是王爷用来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罢了,棋子而已,你何必在乎?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邱氏见沈雨橦郑重点点头,她抚摸着她的脑袋:“雨橦,你好乖乖的,娘这辈子,就指望你和蟾宫了,郁氏那个贱人也生了一个儿子,你们姐弟两若是不出众一点,娘担心你爹那人再想起那个贱人来,到时候,你弟弟的位置就不保了,懂么?”
沈雨橦很聪慧,闻言,小脸变得严肃起来:“娘,那我们不能先下手为强吗?她想利用那个儿子,也要看看那个儿子能不能活下去啊,娘,不要给爹任何幻想的机会!”
闻言,邱氏点点头:“好,娘知道了,你安心去,别操心娘,放心,有娘在,娘会为你们姐弟安排好一切!”
摄政王府,花蕊儿醒了,就听说花家兄弟来了,花耀祖和花光宗早就洗漱好,吃过早饭了,听说花蕊儿起来了,兄弟两急忙去见她。花蕊儿看到他们兄弟的时候,正在吃东西,见他们来了,朝他们招招手:“大哥、二哥,吃了没?”
花耀祖本想调侃调侃她睡懒觉,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点,老脸一红,别开脸,坐得离花蕊儿远远的,摆摆手:“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说。”
花蕊儿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哥,你是想跟我说昨天的事吗?你别担心,这些跟我没有关系,都是王爷做的,我们好好受着就是了!”
花蕊儿如此淡定,搞得花耀祖和花光宗兄弟两面面相觑,最后,花耀祖哭笑不得说道:“我们两担心得很,你倒是淡定!”
花蕊儿轻笑一声,吃了一口包子,蟹黄包,轻轻咬上一口,里面的汤汁就流了出来,她用手绢轻拭嘴角,“二哥,王爷不过是送两个自己不喜欢的侧妃回去,还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放心什么啊!我看你成亲以后都变傻了,王爷这么做,你想过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说你吗?现在已经有人说你是妖女了,再这么下去,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传言?还有啊,王爷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你更是坏得很,人家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你一个庄稼户的女儿,难道干的过人家不成?和她们结了仇,你以为没事吗?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你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花光宗白了花蕊儿一眼,“我和你二哥都能想到,我不相信你想不到,蕊儿,你当真如此相信王爷吗?你就不怕他利用你?”
这才是他们兄弟最担心的,花光宗和花耀祖兄弟两商量了很久,他们从未涉及朝廷,这次,为了花蕊儿,可把大家的关系捋了一遍,最后他们才得出结论,如果这是王爷的一种计谋,可身在其中的花蕊儿,岂不是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王爷身份贵重,身边又有人重重守护,自然没事,可他们家蕊儿呢?她本来就是姑娘家,从小到大,连跟人动手都没有过,一旦被胡家或者是万家盯上了,她哪里有还手的余地?有钱有权的人家,向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可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只想平平凡凡过一生。花蕊儿吃完一个包子,又喝了一碗汤,这才擦擦手,春熙她们将碗筷撤下去,她这才说道:“大哥,二哥,我没想到你们能想这么多,你们从未涉及朝政,难为你们了。不过……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换个角度想,其实这是好事,大哥二哥,虽说胡万两家会因此恨上我,特别是两位前侧妃,怕是恨毒了我。可那又怎么样,这是王爷的决定,不是我,摄政王妃的决定,我压根也没这种权力。她们要恨就恨,我无所谓,至于她们想对我动手,你们放心,明面上,她们绝对不敢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背地里……不过,背地里我不怕,王爷叮嘱过我了,这段时间,我尽可能在府上,放心吧,我没事。对了哥,过两天我邀请了郁家……到时候你们有时间,也可以过来,带我嫂子来这里散散心!”
花光宗和花耀祖对视了一眼,花耀祖还是不太放心:“王爷这方面都安排好了?”
见花蕊儿点点头,他又说道:“王爷这样打胡万两家的脸,就不怕……不怕,我是不太懂,我总觉得,王爷还摄政,得罪他们两家,对王爷是不是也有影响?”
花蕊儿抿嘴一笑:“没事,二哥,你就别瞎操心了,王爷那么聪明,你我都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好了,不说那些了,对了二哥,我一直没问你,药材行怎么样?药材还够吗?晋城的药材到了没有?”
这次,花耀祖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上次嘉兴给我带消息,说是快要到了,这孩子,大过年的,我让他等过了年走,他都不敢,非说要来这边跟我们一起过。对了蕊儿,晋城那边,这批药材走了,剩下的药材估计接不上,你这边,能接上吗?”
“放心吧!”
如果不是这事,她早就想去庄子上看看了,他们兄妹又说了一会儿,花光宗和花耀祖再三叮嘱她不要出府,兄弟两这才离开了王府。经过两天的发酵,花蕊儿更是被吹嘘成了绝世美人儿,他们的摄政王成了色令智昏的人,于是,朝堂上开始多了几个反抗的声音,不管虞子珩说什么,下面总有人开始唱反调。花蕊儿听虞子珩的话,缩在王府里,没事就看看医书,琢磨琢磨怎么快些种药材,怎么下厨给虞子珩做吃的,还有就是虞子珩交给她的十几个铺子。晚上小瓶本来去了花家,可这天晚上却突然在脑海中呼唤花蕊儿,花蕊儿轻轻一动,虞子珩就醒了,她看着虞子珩,想了想,对他说道:“小瓶叫我,我过去看看。”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让小瓶晚上去花家看看,可能是花家那边出事了!”
虞子珩拧着眉头,“我陪你!”
说完,他起身穿好衣裳,把衣裳递给花蕊儿,花蕊儿本想拒绝,后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说,和虞子珩一起去了西侧的厢房。小瓶正在屋里等花蕊儿,等花蕊儿一到,她急忙说道:“主人……”她看了一眼花蕊儿身后的虞子珩,马上闭上了嘴巴,然后看向花蕊儿。花蕊儿对她说道:“没事,他以后迟早都要知道的,你不是去了花家吗?怎么了?我爷奶又折腾我爹娘?”
“不是他们,他们倒是还好,只要让他们吃好了,别的没什么事。是花青山和他爹,两人居然去了沈家……主人,我偷偷跟去了沈家,结果你猜我听到什么了,花青山还把你曾经用过的一些贴身小物件给了沈家,我等他们一走,把东西给拿回来了。主人,花青山他们和沈家有联系,我们为什么还要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