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对乔玥而言并没有新意,只是个日复一日的过程,当沉浸其中时,一周的时光转瞬即逝。 期间,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唯有乔老太太过的焦灼无比,她着急上火到嘴里起了好几个水泡。 乔老爷子见她行事毫无章法,就像失了魂般,终于忍无可忍。 临睡前,他主动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老爷子终日不苟言笑,长条脸上始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令人无端发怵。 这也是乔老太太最害怕的。 “没,没事。”
乔老爷子与她同床共枕多年,哪能看不出猫腻,他细细揣摩,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微妙,“老二家做怎么了?”
乔老太太瞳孔骤缩,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这死老头怎么这么精? “直说吧,难道非要我派人调查?”
老爷子压低了嗓,不怒而威。 乔老太太的背无端佝了几分,她小声嗫嚅,“陆璐重回娱乐圈了,乔玥有样学样,母女俩正拍着戏呢。”
说完,她屏住呼吸,不敢去看老头铁青的脸色。 但出人意料的是,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发生,室内静无一声,良久,她才听到了一声迟暮的叹息。 “睡吧。”
乔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怔怔地盯着。 “怎么?我没发脾气让你很失望?”
乔老爷子反常地揶揄了一句,效果不亚于惊悚片现场,果然,乔老太太更吃惊了,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到底是枕边人,乔老爷子难免说了真心话,“然然去拍旅综,我也是不乐意的。那天在书房内,她和我爆发了争执。”
然然的话,至今仍记忆犹新。 她说,人一旦心生偏见,就会变得丑陋不堪。 她说,现在都新时代了,不能活在封建糟粕下。 她还说,叔叔就是被自己逼走的,婶婶根本没错。 这些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只可惜,他的心里就是对戏子有偏见,偏了一辈子。 真是可笑啊,除了然然,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问他。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老大和老大媳妇儿貌合神离,老三花天酒地,唯有老二,日子过得是最舒心的。”
他艰难地开口,“陆璐,也是个好的。”
曾经他以为陆璐是想借着乔家上位,可事实证明,是他看走了眼,“她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些话,每一句都在打曾经自己的脸,“父母与孩子是一场缘分,我也……不想叫缘分就这么断了。”
年纪越大越喜欢子女膝前簇拥围绕,想想都热闹。 乔老太太眼皮重重一跳,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些年她竟从没有看清过这老头。 可等反应过来后,她哭得伤心欲绝,“来不及了,铭宇,铭宇他被我寒了心。”
乔老爷子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有些心烦意乱,原本他已经顺着台阶往下走了,这下倒是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别扭道,“随他去。”
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人回来了,这么多年的隔阂也不会说散就散。 “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