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条石路要走到尽头。 盈盈似秋水的眸子闪过坚定。她突然加速,大步上前。 “谁!”
许氏耳尖一动,听见动静,下意识回头。 可后脑传来刺骨的痛意,她的身体很快倒了下去。 阮蓁呼吸变得粗重,手里举着一根木棍。双腿都在发软。直接坐倒在地上。 好半响,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 阮蓁颤着手伸过手去,放许氏鼻间。察觉到浅浅的呼吸,阮蓁倏然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四周,时间紧急,不敢耽误,吃力的扶起许氏,把她送到最近的一间寮房。 顾淮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他从未见过,把别人打晕,竟然还能将自己吓倒在地上的人? 没这个胆,倒有这个狠劲。 瞧瞧,棍子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再见她鬼鬼祟祟把人扶进一间空屋子,出来倒不忘捡起棍子,扔到杂草从里,毁尸灭迹。 看着地上那放大几倍同手同脚快步离开的影子。 胆子小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顾淮之没忍住,轻笑一声。 阮蓁不敢久留,连忙回了寮房。平复情绪。 ——哐 亥时二刻。 ——哐 亥时三刻。 走廊如期传来脚步声,阮蓁眉心一动,提着灯笼推门而出。 王妈妈端着许氏这个点夜夜都要喝的补药,前有丫鬟提着灯笼照路,倒是派头十足。 和刚出门的阮蓁撞了个正着。 王妈妈看见阮蓁眯了眯眼,又想起白日阮蓁对许氏说的那番话,她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 “呦,表姑娘,大晚上的不歇息?”
阮蓁嗓音压的很低,仔细听去还有一丝颤音。 “我随处走走。”
王妈妈忍住鄙夷。 明明不要脸去求姻缘,还随处走走,当她傻? “那老奴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示意丫鬟敲门。 里头,却没有半丝动静。 王妈妈皱眉,推门而入。 待瞧见空空无人的寮房,手里的碗从手中滑落,碎成好几瓣。 药汁泼了一地。 她瞪大眼睛大步走了出来。叫住不知该去求姻缘还是放弃这一趟回屋的阮蓁。 “表姑娘,我们夫人呢?”
阮蓁蹙眉,一脸无辜。 “嫂嫂不在房中吗?”
王妈妈心道坏了! 她看了眼天色,带着侥幸的心态,跑去了后山。 却是空无一人。 完了。 夫人不见了! 若是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王妈妈脑子一片空白,连滚带爬的找到那一群随从。 “夫人呢?你们都是死的吗!”
她这要吃人的凶样,让随从打了个激灵。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惊恐滋生。 都过了三刻?夫人还没回屋子? 阮蓁同提着灯笼的丫鬟急匆匆追了上来。就听王妈妈严词厉色。 “都愣着?还不快去找?”
“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们都别活了!”
许氏的娘家可半点不比侯府差,又是正正经经的少夫人,公子三媒六聘娶进门,他们是盯阮蓁不错,可许氏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又怎会又好果子吃? 带头的略一深思,便对边上的汉子道:“阿武,你看着表姑娘。其余的人都去找!”
所有人急匆匆的离开。 阿武目送他们走远,嘴里嘀咕了一句:“怎么好端端说不见就不见了,最近也没听说临安有采花贼出没,若真有,不寻表姑娘,怎么寻到夫人头上,都瞎了吗?”
“表姑娘,你莫怕。”
说着,他转身。 ??? 娘的! 表姑娘人呢!! 刚刚明明还在这! 阮蓁跌跌撞撞直往山下跑。不要命的往下冲。 台阶却像是没有尽头,多的让人的心沉了下去。 这次如果失败,逃跑一事暴露,以范坤的丧心病狂,她再也不会有机会。 为避免位置泄露,她狠狠心,扔了手里的灯笼,月色皎皎,古树参天,斑驳的月光被枝叶挡了回去,越往下跑,越看不真切,留给她的是一片的黑暗。 阮蓁吃力的提着裙摆,不再顺着石阶,生生换了方向,朝着周边山林深处跑。 可很快,就有人追了上来。 女子的体力哪儿比得上男人。 阿武手里提着一把刀,脚步飞快。刀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黑的难见一丝亮光的夜里,格外的滋生恐惧。 他看不清,只能屏气凝神,听着声音,辨别阮蓁的方向。步步靠近。 “姑娘,你跑不远的。若是停下来,我还得替您遮掩一二。公子一旦知道了,受罪的还是您。”
阮蓁不敢回头,她只能顺着刺骨的寒风,心惊胆战的听着对方和自己的距离缩短再缩短。 ——她们都死了?你还要跑啊? ‘哐’的一声,钟鼓声再度传来。 却像一道催命符。 “姑娘,山路陡,您还是跟我回去。不然,莫怪小的冒犯。”
隔着十几步,阿武出声。再度加快脚步,眼看着近了,伸手想要抓住阮蓁。 阮蓁面色煞白,却是脚下踩空,身子一仰,不受控制直接朝下倒去。 娇躯如折了翼的蝴蝶,她嘴里溢出一声惊呼,直直滚了下去。 阿武心下一凛,却只扯下阮蓁发间的丝带。 丝带触感极好,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