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底是谁输给了谁!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袁盈泰已经彻底癫狂了,一遍遍的质问声久久回荡在洞穴之中,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震得姜靖玖脑袋嗡嗡直响。面对着一只发狂狮子似的袁盈泰,少年只得心虚地低下头,根本不敢正眼看他,那张扭曲的面容,狰狞的神态仿佛片刻间就能冲来将人撕碎。姜靖玖沉默了,袁盈泰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像是问话,又像是自答,他喃喃自语道:“说啊,怎么不说了,谁输给谁了,我怎么可能会输了!”
“这……”姜靖玖有些为难了,刚刚盛怒之下才雄起的勇气早就烟消云散了,要他当面揭一个疯子的短,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你快说,不然我一掌打死你。”
袁盈泰高高地举起手掌,作势要拍出。姜靖玖不想回答这恼人的问题,可他衣领被袁盈泰牢牢的钳住,又挣脱不开,对上他那双犹如毒蛇一般猩红色的眼睛,少年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刚刚没……没说什么……啊……”话未说完,刮着袁盈泰地手掌带着劲风已经呼啸而至,姜靖玖本能地闭上眼睛。“你……你和沈琼沈大侠比试……”最后关头,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吐露了出来。袁盈泰机械地放下手臂,木然地问道:“接着说……”“你……你输……输给了他……”少年战战兢兢,用变了调的声音说出了答案。“不,我怎么会输给他,我是天下第一,我不可能会输的!”
袁盈泰忽然暴喝道。“我……你……”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场面顿时有些难看了。袁盈泰依旧死死拽着姜靖玖的衣领,不住地质问和咆哮,飞起的唾沫喷溅了少年一脸,少年索性把心一横,鼓足勇气道:“因为你技不如人,所以才会输。”
袁盈泰不可思议地瞪着少年,手掌迟疑片刻,就听他一字一句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随着他的讲述,袁盈泰原本混沌的脑袋竟越发清晰起来,往事历历在目:他自幼便天赋超绝,从师父那里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出师后便立志要成为天下第一,于是不断找人比武,那时的他豪气干云,幻想着将天下高手统统击败好成就无上的威名,可没想到当他志得意满前去挑战“天下第一拳”沈琼时,却败了,连同弈棋,一共败了两次,还败的那么狼狈。少年每说一句,他的心里就像刀割似的疼痛难忍。当姜靖玖说完,便任命般的闭上眼睛,等待这个疯子突然暴起,哪知过了半晌,也不见什么动静。“我输了,我苦练几十年,就为了能成为天下第一,想不到终究还是败了!”
袁盈泰骤然放开了姜靖玖,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脑袋嚎叫起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姜靖玖傻傻的看着他,想要轻声安慰,可话在喉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对于一个生性骄傲的人,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的。“不!”
袁盈泰豁然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惊天怒吼。还未等姜靖玖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动作快如闪电,少年刚要抱头鼠窜,却发现他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轰隆”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袁盈泰的铁拳已经击中了厚厚的断龙石,这一击蕴含的力道仿佛石破天惊,竟震得那道厚重的断龙石摇摇欲坠,更是激起洞穴的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颤动,就在尘土飞扬之际,袁盈泰蓄力的第二拳再一次狠狠地砸向断龙石,袁盈泰须发竖起,劲力全开,一拳接着一拳击打在断龙石上,须臾,断龙石上竟露出几道细微的裂缝,而袁盈泰的铁拳却毫发无损,依旧力道不减地砸在断龙石上,不多时,细长的口子越来越密,那道阻隔着世间的断龙石竟在他的凌厉的攻势下轰然垮塌,袁盈泰一跃而起,从墓穴的口子冲了出去,等少年随着他的脚步追将出去时,他已不见了踪影。刺眼的阳光让少年情不自禁用手挡住眼睛,迎着烈日,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洞外的清新,享受着自由的味道。久居地宫后的重见天日,让姜靖玖忍不住泪流满面,这种感觉……真好。此刻,袁盈泰的去向已不再是他关心的了,对于这个半道出现的疯师傅,他的心中其实是十分的复杂,索性不去理他,他忽然寻着山路猛地一跳,尽情施展起轻功绝技,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猴子,在大山深处肆意翻腾。此时,在这青山上,一个身着灰色布袍,背着长剑的中年人正一瘸一拐地走在山道上,他头冒虚汗,面露慌张,不时还四下张望,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人。“快追,别让他跑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追赶声,中年人神色一紧,心中哀叫道:“我都躲到这深山来了,他们怎么还追着不放呢,这群讨命鬼。”
骂归骂,眼下逃命要紧,他想快走几步,不料却牵动脚上的伤口,疼得他咧嘴大口喘息,这一动静,反倒惊动了身后的追兵。“何冲,哪里跑!”
转眼间,几个黑衣黑裤的大汉便举刀扑了过来。中年人心中慌乱,挣扎着爬起身来,颠声问道:“我和你们黑虎帮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黑虎帮做事,向来如此。”
黑衣人中的头目回答道。“我们小门小派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想苟全存活,偏安一隅。你们倒好,非逼着我加入你们,我都已经四老五十了,这个时候还混黑帮,有意思吗?”
中年人哭丧着脸,仿佛遇见了一件痛心疾首的事,不过他话锋一转,又有些市侩地问道:“咱们打个商量,你放过我,我替你们到四周宣传宣传,放心我在七巷八坊间说话还是有些影响力的,那些婆婆大婶准听我的。”
“放屁,你当我们黑虎帮是干什么的,是叫花子,还是神棍?”
黑衣头目瞪着眼质问道。见何冲神情忐忑,讪讪说不出话来,黑衣头目阴恻恻地说道:“何掌门,老实告诉你,我们黑虎帮看中你,不过是想要整合所有门派资源,只要你归顺了我们,到时候就是我黑虎帮的人了,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原来,这叫何冲的人,竟是一派掌门人。“屁的整合资源,不就是看中我们手里的那块地盘,想要巧取豪夺罢了。”
何掌门愤恨地吐了口唾沫,讥讽道:“老子穷归穷,志气还是有的,不能做对不起祖师爷和前任掌门的事。”
“爽快点,要嘛加入,要嘛死路一条。”
对方不为所动。既然对方穷图匕见,何掌门也终于不再颤抖,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虽然小门小派,也绝不和邪派合作,恕难从命。”
“那好,我送你上西天!”
黑衣头目厉声喝道,举刀就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