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叔侄两人就此告别,带着家眷各奔前程去了。而此前那些追兵,到了大匡山以后,由于道路不熟,加上天黑路滑,又遇到了泥石流的袭击,一个个顿时人仰马翻。冲走的冲走,淹死的淹死,迷路的迷路,受伤的受伤,那个惨状甭提有都难看了。等领队的带着七零八落丢盔弃甲的残部好不容易走出大匡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此时再找李慎李烟等人的部队人马,哪里还能看到半个影子?此事不久后,张宗之张易之两兄弟在御花园被单独召见。但武则天说道:“此事,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
“陛下,有何不妥?”
“李伦李慎等部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居功至伟,他们既没有什么反意,又与我同宗同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不仁义了?如果传扬出去,群臣之中恐怕难以服众。”
“陛下有所知,有所不知。”
“此话怎讲?”
“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发动宣武门事变,太子李建成身死。虽然其五子也先后受到诛杀,但李承道并未死。听说后来不仅被高人所救走,还因此习得一身惊人的武艺欲意报仇。还有,当年太子李建成死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小妾也已经怀有身孕。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建成的宗族也不知道发展到了多少人。在朝为官的更是不得而知。他们这些人,一向都是心存野心和抱负。为了预防万一,当年太宗皇帝特地下旨,将李建成李元吉等宗亲全部贬谪为平民,并永远移除皇室宗族。您想,这些人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不等两兄弟把话说完,女皇武则天早已安耐不住,吃惊非常。道:“张宗之,这些小道消息你们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陛下,这些东西都说来话长了。要是详细讲下去,恐怕一天一夜也不够。”
“好,这些朕暂且不问你,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能证明什么?能证明李伦李慎还有李烟他们的身份吗?还能证明他们有谋反之心吗?”
“陛下有所不知,李伦李烟还有李慎,都是一门宗亲,他们在西域碎叶城驻军多年,根深蒂固,暗地里招兵买马,安西四镇都有他们的势力。单单这三个人,手底下的兵力都不下数万,早有不轨之意。若不是这次里应外合,要想打赢他们,恐怕万难。还有,据说李慎家中有一本族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李慎就是李建成的后人,乃是第八代嫡孙。”
张宗之说完,武则天更加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官不知,其实,这些都是他们两兄弟的莫须有之词。之所以说这种话,是因为李伦等人早对他们两兄弟干预朝政、滥杀忠良的恶行恨之入骨,几次向宰相狄仁杰进言,欲找机会除之。却不知何时消息走漏,传到这两人的耳朵里。于是他们便不断在武则天面前煽风点火,欲借助李慎被贬之事大做文章,将他们除之。随后,张宗之张易之两兄弟告退,他们怎么去搜寻李家的族谱暂且不提,回头还说李慎。他带着年幼的李白以及几个佣人离开后,没有再去别处,乔装打扮之后他们一路南行,直奔陇西绵州。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李慎带着年幼的李白祭祖完毕,没有久留,又马不停蹄的前往邻村,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不久后,李慎找了一个僻静之处,用自己身上携带的银两请人盖了几间房子,又购置了几亩农田。生活上虽然不算是太过富裕,但自给自足还是可以,至少衣食无忧。而此时的李慎每每想起自己的结发之妻白氏,总觉得心存内疚,难以忘怀,于是不复再取。李白就在这样环境中慢慢长大了。李白自小天资过人,所经之事一看即懂、一学就会,甚是招人喜爱。李白从小不仅在文学方面表现出极高的天赋,而且酷爱剑术,总梦想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剑术高超的.大侠,仗剑天涯,除暴安良。但是由于缺少母爱,自小也没什么约束,于是也就养成了他狂放不羁喜欢自由的性格。时年李白七岁,出口成章能诗能文,被乡里誉为神童。然而,李白父亲李慎心理有数,自己身上这点能耐实在有限,自己能教的东西基本上教完了,再找不到名师教授,非耽误孩子的前程不可。单说这一天,李白照常起得很早,准备跟父亲在自家院中练剑。刚准备开练,觉得大门外有动静,二人出门一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正倒在门口,衣衫褴褛。而且面部发青,两唇发紫,看来是病的不轻。这李慎不仅自幼学过武艺,还略懂一点医道,二人将他抬进内屋,李慎为他诊断之后得知此人深中奇毒,若是十日之内得不到及时救治,必死无疑。然自己这点医术实在无济于事,束手无策。于是对儿子李白说道:“孩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如今跟爹爹学剑将过来不也是为了济世救人吗?现在此人有难,我们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但是你知道,爹爹的医术实在有限,医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这种病实在束手无策。”
“爹爹不是常说人上有人吗?我想一定有高人可以医治得了他。”
“你说的对。我早听说,在西域六仙山有一个紫云观,馆主姓木叫木逢春,此人不但剑术了得,医术也是相当高明,善治奇毒。我们若是能将他请来,一定能药到病除。”
“但是爹爹,我们跟木前辈素昧平生,人家能来吗?”
“能不能来我们都得先试试再说。”
李慎说完,立刻回房寻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书信交于儿子李白,“现在家里只有我们爷俩,爹爹还要留下来照顾病人。因此,这次请人的事就只有让你承担了。此去虽不甚远,但也有数十里的山路,道路崎岖,你害怕吗?”
闻言,李白把自己的小身板一挺,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区区数十里山路,有何不敢走的?将来,孩儿还要走遍天下呢。”
“好孩子,有出息!不愧是我李慎的儿子。”
李白临走前,父亲李慎还告诫他道:“今后在外面不可提起李慎这个名字,现在没有李慎,只有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