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更木剑八此刻心中惊怒交加。 他的确是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一刀捅穿了脖子,但回过神来之后竟然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恶!”恐惧过后,兴奋之色浮现在更木剑八的脸上。 是的,‘恐惧’本就是他最想要体会的感觉,那是在他认为无聊透顶的世界中唯一能够取悦自己的东西! 没工夫多想了!现在……他只能好好享受眼前这场战斗!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
看着更木剑八眼神里透出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欣慰一般的淡淡笑容。 更木剑八……你不会死的。 你……越接近死亡就会变得越强大! 而这正是,你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是……我的罪! 铛铛铛—— 刀剑争鸣声不断地在‘无间’中回响,那声音仿佛将时间拉回了数百年她与更木剑八相遇的时候。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更木剑八似乎也回想起了。 一次又一次在战斗中失去意识,然后回过神来又哈仔战斗当中。 好怀念啊,这种感觉。 虽然战斗是很愉快,但是他在近来的数百年间却从来没有在战斗中忘我,在战斗中失去意识。 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 啊……他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和眼前这个女人初次战斗的那一天! ············ 那一天,天上地下都下着雨。 身为十一番队队长的卯之花八千流独自站在荒野中,手握长刀,任由雨滴捶打在身上。 “队长……果然没有希望啊……” 匆匆赶来的部下有些感慨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次,似乎又是和之前一样毫无所获。 “我觉得不管不管搜索几次,流魂街……也无法找到能够满足队长要求的强者!”
“你竟然能看穿我的本意吗?”
闻言,卯之花八千流淡淡的回过头,有些好奇的问着。
“当然啦!‘为了维持静灵庭的安宁,剿灭流魂街外围的流寇’这种任务,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强者,队长也根本不需要亲自来。”部下用憧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卯之花八千流,又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赞叹着。 “这种程度的家伙,砍多少都没用!这座死尸之山的大小,完全和队长的不满成正比啊!”
“额……死尸之山?”
不知为何,卯之花八千流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顺着部下的目光望过去。 一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堆引入眼帘。 然而可惜的是……这并不是她的杰作。 “这山……是什么时候堆砌起来的?”
“啊!?”
部下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感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这个……不是队长您斩杀的吗?”
“当然……不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尸山之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正手握着长刀俯视着他们。 “这是……恶鬼吗?”
看着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卯之花八千流的部下有些迟疑地问着。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卯之花八千流此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少年。 她原本已经厌倦了。 对剑,对战斗,感到了厌倦。 故此,这一刻,当她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能够取悦自己的对手之后,顿时感到极其幸福。 噗—— 铛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没入卯之花八千流的胸口处。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没心想到第一次给她这样让人兴奋的感觉的,竟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年幼的少年。 在和这种小鬼的战斗中,她竟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而这时,她从未想过这份愉悦最后却成了她不得不背负的罪。 ············ 时间轮转,回到当下。 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击溃眼前的更木剑八,随后又在对方变得更强之后继续与之战斗。 她在试图弥补数百年前犯下的罪过。 在那一场战斗中,她太过得意忘形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对方压制了力量。 没错,更木剑八甚至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在战斗中……自己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起来了。 至今为止,他从未使用过全力,即便是面对黑崎一护甚至在之后的面对破面和星十字骑士团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根据对手的强弱而不知不觉地释放出一部分力量而已。 更木剑八身上身上的枷锁,是由她亲手套上的。 在数百年前的那一战中,他们双方都感受到了极致的喜悦,而这份喜悦却有所不同。 她会感到喜悦是因为环顾四周尽是一些杂鱼,终于遇见了更木剑八这个能够与之一战的敌人。 当时的她曾经一度以为对方的想法也使和自己一样的。 但是在战斗中,她逐渐发现自己错了。 她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那便是比当时的更木剑八弱。 没错。 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怪物。 更木剑八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出生以来便从未败过。 逐渐地,他感觉到了‘无聊’。 然而就在这无聊之际,卯之花八千流出现了。 这是更木剑八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够勉强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 但可惜的是,卯之花八千流依旧比他弱小。 好不容易遇见了这样一个勉强能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他觉得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体会到战斗的乐趣了。 于是为了迎合弱小的卯之花八千流,更木剑八在无意识中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进了黑暗的深渊。 察觉到这一真相的卯之花八千流绝望了。 她原本以为是终于遇见了对手,然而却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并且懊悔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让这样一个强者封印了自己的力量。 这是她的罪。 而今天,她是来赎罪的。 因为她察觉到了更木剑八每次在和强敌战斗至死亡边缘的时候,会一点点不自觉地粉碎无意识中设下的枷锁,朝着最开始最强大的‘更木剑八’回归。 所以……她现在是来拿掉对方身上所有的枷锁的。 “光是摘掉眼罩怎么足够? 我很强,除了无法企及的个例之外……比你之外的任何人都要强! 来吧,无论是几百次还是几千次! 我会一次次击败你,直到—— 你变回真正的你为止!”
噗—— 长刀再次在更木剑八身上划过。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更木剑八整个身躯。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他倒下,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 看着更木剑八此刻脸上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终于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她知道,那个为战斗而生的斗之鬼回来了。 就在这一刻,将超越她!飞得更高更远——来吧! 毫不防御低接下更木剑八一刀后。 双方的身形再次拉开距离。 “!!”
对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放弃防御的举动,更木剑八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差异。 来了,他似乎又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够称之为‘敌人’的东西。 但是这一次,情况和数百年前已经不同了。 “别担心,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卯之花八千流笑着伸手轻抚自己身上的伤口,淡淡的光芒将其笼罩。 她修炼回道的意义便在于此。 “这次,我会陪你一直战斗下去,至死方休!”
卍解——皆尽。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血光所笼罩。 此刻的毛织阿花八千流像是沐浴着鲜血从地狱归来一般,脸上浮现出疯狂之色,紧紧低盯着眼前的更木剑八:“来吧,余兴,便到此为止。”
“呵呵哈哈哈——” 闻言,更木剑八突然间笑了。 他在兴奋的狂笑! 曾经遗忘的记忆似乎逐渐浮上脑海。 终于,他终于可以拼尽全力毫无顾忌的战斗了! “来吧!”
铛—— 刀剑证明声不断响彻。 两人之间的战斗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更木剑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逐渐融化,能够就这样战斗到时光的尽头,化作尘埃。 好快乐! 这究竟是什么? 不对! 一切……一切都不对! 为什么? 啊啊……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如此! “至今为止……我都在沉睡吗!?”
更木剑八看着眼前女人挥刀的狂热身姿,咧嘴笑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沉睡中做着同一个梦。 那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不断重复着战斗直到时间尽头的梦。 一直以为没有名字可以形容这一切。 但现在,多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努力,他终于明白了。 这便是——战斗啊! 这一刻,沉睡的猛兽终于苏醒了。 更木剑八的攻势越发淋漓,整个人像是起舞一般欢畅淋漓,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次,他已经沉醉其中,再也收不住力了。 因为他喜欢战斗,非常喜欢,喜欢到连自己都无法抑制! 卯之花八千流面对这样越发强力的进攻开始变得应接不暇起来。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剑八’。 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则,同时也是无法逃离的宿命。 因为当强者发现另一个强者时,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挥剑了。 那个时候,他的剑锋……是为了杀死另一个强者,还是为了铸就另一个强者,必将指向其中之一! 而她的剑锋——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 数百年前的那场雨仿佛终于停下了。 早在当时,她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强大之际,她便已经明白,只有他才配拥有‘剑八’之名。 而她的剑锋注定是为了铸就这位‘剑八’而存在的。 “永别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取悦我的男人啊……” 噗—— 伴随着长刀透过身体,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解脱一般的笑容。 “!!”
战斗戛然而止。 更木剑八似乎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拔出刺入眼前之人身体的斩魄刀,伸出手将对方正在逐渐倒下的身形扶住。 “干得好——更木剑八。”
卯之花八千流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到此为止了!”
她的使命到此为止了。 此刻的更木剑八毫无疑问已经回到了数百年前的强大,封印的枷锁,已经被她亲手摘下。 哐当—— 斩魄刀坠落于地。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喂……结束了吗?你就要这样死了?”
“喂!”
“不许死!”
“还不够!还不够啊!”
“拜托了!”
“不要死!”
“求求你了……” “不要死啊!——”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无间’。 卯之花八千流当然也听见了。 不过在这之后已经不是她能做的事情了。 以她的能力最多只能让这个男人回到数百年前的程度,至于对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恐怖的力量…… 会是谁有机会体验到呢? 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啥?又不是没机会体验。”
“您果然来迎接我了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的灵魂穿越原本能够封禁一切的‘无间’一路直冲天际,被召唤到了端坐于高天之上的男人面前。 这是他们早已经约定好的。 当她完成自己认定的使命后,就为眼前之人所用。 ············ 灵王宫,凤凰殿。 “七十一小时四十八分钟!三天三夜!”
二枚屋王悦满意地俯视着此刻混蛋的房间中唯一还站着的男人。 “很努力嘛,干得不错,你合格了……小恋次!”
说着,他目光冷漠地望向另一个人。 “而你……你不合格哟!小一护~” “等……等等……” 和阿散井恋次同样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和恋次的状态差不了多少,只是完成任务后松懈下来躺下休息罢了。 毕竟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只要活下来就行了吗? “不行!不等!结束!”
二枚屋王悦不由分说地拒绝三连,“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可恶……为什么?我不是活下来完成任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