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的状况人潮拥挤,最让轩浩感到头疼的是杀死鬼又必须拔出日轮刀才行,所以如果直接出手的话大概会造成不必要的骚乱。 所以他就想到‘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不用日轮刀杀死鬼呢’?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在思考了,可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之前经历了下弦之一的‘魇梦’的梦境,又帮助小梅送她和哥哥妓夫太郎入‘轮回’后,他突然间意识到‘灵魂’貌似是种很有趣的东西?简单来说杀死对手或许并不需要那么粗暴的直接动手,磨灭‘灵魂’也是一样的。 于是,轩浩就这么做了。 他曾经经历过‘龙族’的世界,对于‘尼伯龙根’这样的领域也有所了解,然后又结合着自己对于灵魂力量的掌握以及之前那一刀意外进入‘空白’空间时的感受尝试着创造出来了属于自己的‘领域’。 这只是还处于雏形阶段的‘领域’,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但是要碾碎半天狗的灵魂也完全错错有余了。 半天狗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鬼舞辻无惨那边大概已经气疯了吧?毕竟派出了三位上弦之鬼,最后却全部折损,甚至可以说没能起到丝毫的作用。 此刻留给无惨选择的余地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不傻就该意识到时代已经不再是数百年前那个人类任由鬼宰割的时代了,世界在不断的发生改变,鬼杀队也在逐渐发展壮大,如果只是一个人强大或许还能用意外来掩饰过去,那么一群人呢? 如今鬼杀队的几乎每一位‘柱’能够威胁到上弦之鬼,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威胁到无惨的地步,但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丝毫感受不到危机感。 有了足够的危机感,就会迫使无惨采取行动,如果他不甘像曾经那样再次龟缩着数百年不见天日,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动手’了。毕竟虽然不知道鬼杀队内部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现在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如果再让鬼杀队继续发展壮大下去,鬼将毫无生存空间。 自己的生存空间越变越小,这大概是一直被迫生存在阴影中的无惨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数百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终于逐渐融入了人类社会,虽然只是在夜晚,但这样‘自由’的感觉一旦体会过又有谁会愿意再次失去呢?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还不快赶紧行动起来?”
轩浩调侃地望着已经几乎变成废墟的花街尽头,那里是空无一人的漆黑角落。 火光仍未熄灭,熊熊的烈火几乎已经点亮了半片夜空,光芒让这黑夜如白昼般耀眼,留给无惨的黑暗已经不多了。 对于这样一个藏匿在黑暗中将近千年却毫无作为的废物,轩浩其实是不屑于去管的,可是奈何他的这具身体现在已经快要逼近极限了,他能够感觉到或许自己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剩多久了。 为了从尽快从祢豆子身上取出灵魂碎片,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如期进行着,鬼杀队的柱们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三个小小的少年也已经逐渐可以独当一面,除了上弦之壹还有无惨之外的恶鬼几乎都已经构不成威胁,再加上他在鬼的那一方埋下的‘种子’。 “无惨,终幕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就叫‘绝地大逃杀’吧?”
······ 凌晨,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逐渐远去。 乌鸦降落在一家医馆的窗前。 屋内灯火通明,办公桌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籍里记载着许多从未有人了解过的谜团。另一边的实验台上陈列着许多装着猩红液体的试管。 穿着和服的女人原本紧皱着眉头认真进行着研究,可当窗前的乌鸦扣动了窗沿,她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谁?”
珠世警觉的看着站在窗前的乌鸦。 她当然知道这是属于鬼杀队的鎹鸦,只是她此刻不太清楚这只鎹鸦是谁派来的。 毕竟她与鬼杀队已经数百年没有联系过了,而炭治郎与她的合作也只是秘密进行的,为了不暴露她的位置所在,炭治郎不可能会会通过鎹鸦联系她。 “晚上好,珠世小姐。”
看着眼前略显紧张的珠世,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大晚上的开着窗户工作可是很危险的啊。”
它用脚踩着窗沿发出哒哒的声音,窗户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但是它却并没有擅自闯入宅邸。这次它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与眼前的女人达成合作,所以自然表现得很有礼貌。 “不过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很美……” 鎹鸦像是绅士一般抬起头,用翅膀指着天空中渐远的月亮发出感慨,“很快就要黎明了,珠世小姐记得拉上窗帘哦。”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珠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如同绅士一般有礼貌的乌鸦,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出来是谁找到自己了。 接受过如此严格训练的鎹鸦,在鬼杀队中也很少,拥有这样鎹鸦的人,想必在鬼杀队里只有身为主公的‘产屋敷’了。 果然,鎹鸦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的使者。”
“我记得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鬼杀队了,这次前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珠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类猎鬼者的气息,现在就已经逃离这里了。 不过这里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今夜过后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既然鬼杀队能找到自己,那么也就保不准无惨也能够找到。 “珠世小姐请不要惊慌,这里暂时还很安全,至少无惨是不会有空闲来寻找您的。”
鎹鸦不知是看出了珠世的内心,还是产屋敷耀哉早有意料的安排,总之它一语就戳破了珠世内心的想法。 “什么……意思?”
珠世目光中透出一缕惊讶。 她有些不明白,无惨没有空闲来寻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无惨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正如您现在所想的一样,无惨他现在遇上了很大的麻烦。”
鎹鸦语气欢愉,“产屋敷大人让我传话,决战之时将至,我们或许会需要您的帮助……” “帮助……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并不擅长战斗。”
珠世有些不解的问,她的实验还没有结束,也并不认为自己在战场上能派上什么用场,而且产屋敷的传话中‘或许’二字让她十分在意。 “请先听我把话说完,”鎹鸦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找您的并非产屋敷耀哉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人。”
“谁?”
“他的名字我想您在五百年前或许听闻过,”鎹鸦的目光望向珠世身后的房间门后,“那边的那位大概就是受到他的恩惠的鬼吧?”
“!?”
珠世的目光变得更加惊讶了。 “咔——” 果然,鎹鸦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藏在门后的愈史郎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望着窗台上的那只乌鸦皱着眉头。 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气息,从察觉到有东西来了之后他很快就躲在了珠世小姐房间外守护着,如果不是对方并没有透露出敌意,他早就冲进来了。 “没想到一只乌鸦居然能发现我?”
“愈史郎先生说笑了,我只是瞎猜的。”
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毕竟轩浩大人曾经看见过您的能力,根据他的描述,我也稍微有些了解。”
“轩浩……” 听见这个名字,愈史郎目光惊讶的与珠世对视一眼。 在得到珠世肯定的眼神后,愈史郎缓缓放下戒备。 虽然不曾见过这个名字的主人,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力量的来源,如果不是这股力量,他想自己很难保护好珠世小姐,所以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愈史郎还是很崇敬的。 只是……刚才这只乌鸦说那个人曾经见过我?什么似乎!? 虽然放下了警惕,但是愈史郎眼中的惊讶却更甚了。 珠世也同样如此。 “原来那位大人果然还活着……” 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放下,“这么说来,无惨遇上的麻烦是……” “没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的安排。”
鎹鸦肯定的回答,“而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您跟随我去往鬼杀队总部。战斗并不需要您插手,鬼杀队内也有着精通药学的人,并且她与轩浩大人的关系也很好,轩浩大人是想请您与她配合,一起针对祢豆子的变化展开调查,最好是能够让祢豆子恢复成人类。”
“可是……我是鬼啊,前往鬼杀队总部……” 珠世有些犹豫,虽然她曾经也与鬼杀队合作过,但是前往总部这种事情还是从未想过。 毕竟那里可是猎鬼者们的大本营,而她终究是一只鬼。 “轩浩大人说,您会相信他的。”
······ 黎明将至,仍旧万籁俱静。 微亮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阳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群星编织的网逐渐隐没,仿佛要将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起来。 乌鸦掠过低空,让整座宅邸染上了氤氲的气息。 本该在白天拉开的窗帘永远不会再拉开,寂静的黑暗中,血染红了整座宅邸。 “滴答——” 还未干涸的血液仍旧流淌着,房间里原本幸福的一家人此刻像是遭遇到猛兽的袭击一般被撕扯得面目全非,整个宅邸中包括佣人在内无一人幸免,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散落的书籍残章上,字迹被掩盖,仿佛在掩饰着昨夜的残暴。 阳光透过窗帘也照射不到的黑暗的角落中,一双梅色的双眸里透着阴郁的气息,无惨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他实在是太过生气了,从此刻这里的场景就能看出他昨夜是有多么气急败坏。 “废物。”
当发泄完怒气后,他最终也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的确是废物。 无惨现在对于自己手下的‘十二鬼月’十分的失望。 下弦之鬼没什么用也就罢了,什么时候开始,连上弦之鬼都变得如此无用了? 区区的‘柱’而已,换做以前那不是任由他们随意揉捏的存在吗?在无惨看来,鬼能够战胜人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现在,就连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好像变成了奢望!? 他这次派出三只上弦之鬼,是想要再次像五百年前那样重创甚至彻底覆灭鬼杀队,可结果呢? 结果这群废物全部被干掉了! “一群无用的家伙,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无惨面色阴沉,不知在与何人对话。 “那我赐予你们血液是为了什么呢?”
宅邸中除了他和尸体以外空无一人,外面已经是白天,也不可能有鬼能够出现在这里,可是无惨就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不断地质问着。 “可恶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快要被急疯了。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无论是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线索,还是铲除鬼杀队,这两件事情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很困难,可就是这么容易的两件事情,却足足消耗了他千年的时间!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似的,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意味着不祥,整个世界都在诅咒着他,让他只能龟缩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阳光和自由离他明明就只有一扇窗户的距离,他甚至感觉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每一次伸手,换来的只有蚀骨般的灼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
无惨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得不到答案的他仿佛陷入了癫狂般浑身颤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血液顺着指尖溢出,面目狰狞。 “唉……”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无惨停止了抓狂,他再次恢复了往日里冷漠的模样,只是那双梅红色的眼睛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残忍。 “人类,既然你们想玩儿,那我便陪你们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