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州城第三人民医院
我如同进入死循环一般,既无奈又卑微的被一波又一波来自各地的教授、专家从清晨一直检查到了傍晚。 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敢吭声,还生怕自己检查出某项指标与常人不一样!到时候哪里说得清?肯定会被抓去做医学研究为科学献身啦! 直至夜深,向院长才从震惊过度到了自我怀疑:“真是活久见了!还真是一切如常!”向院长说完还躬着身子推了推金丝眼镜,环绕着我近距离观察了一圈,时不时还直挠他那所剩无几的秀发。 向晚澄担忧我的身体吃不消,就挽上向院长的胳膊,温声提示道:“爸爸!你看呐,既然阿染身体没有大碍,不如您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您们都忙活半天了!”
向院长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终于松口带着一众医护人员下楼吃饭,而我也如愿吃上了向晚澄准备的清粥。 “啧啧啧!我说秦染呐!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哈!别整的像饿死鬼似的,又没有人跟你抢!”
向晚澄目露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随后从包里拿出纸巾为我擦去嘴角的污渍。
我白了一眼向晚澄,恼火道:“大明星!你当然能注意形象啦!我这都饿一天啦!一天呐!如果我饿死了,你那五百万可就打水漂了哈!”“也是!”
向晚澄心疼地掐了掐我消瘦的脸庞:“唉……可惜你现在只能喝清粥,不然,我指定给你安排个满汉全席!”
“别别别!”
我一把抱住向晚澄的腰身使力摇头:“满汉全席就算了……你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待不住了,我要回家!”
虽说,我现在是凡人却也还是青州城的摆渡人!我现在走到哪都能看见渗人的灵魂在我眼前飘,却不能如实告知他们,不然……他们指定觉得我脑子有病! 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傅燃许闻言立马坐了起来:“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能出院呢!”
“怎么不行?小叔和郑奶奶可都说了,我现在的身体基能一切如常,甚至比你都要好!既如此,我干嘛还要浪费国家资源?”
我抡起拳头正准备武力取胜时,却瞥见了欲言又止的傅燃许与愁容满面的向晚澄使眼色:‘怎么办?’ “怎么了嘛?”
我强扯出一抹浅笑,下意识的背对着他俩,试探性问道:“你们怎么都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我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阿染!其实……” 向晚澄刚准备开口就被傅燃许捂住嘴巴,强行拖出病房:“其实也什么!阿染,你好好休息!我俩明天再来看你哈!”
“嗯???”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唇微微颤抖着,心底的忐忑不安渐渐压制得我喘不过气。 “好啦,傅燃许!”
向晚澄为挣脱傅燃许的束缚,猛地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这瞒不住的!……阿染早晚都会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身子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整个人好似被霹雳击中一般,呆愣在了原地,双眸里流露出了不安和惧怕之色。 “阿染……其实……其实…”向晚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快速拂去眼角的泪珠,强挂上笑颜转身凝望着向晚澄:“澄澄,你直说吧!……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向晚澄紧紧地抱住我,哽咽道:“三年前……姥姥……及叔叔阿姨他们……他们……因房屋坍塌……已经……都不在了。”
“……” 我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胸口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着,压得说不话。 “阿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底会好受些!”
傅燃许见我双眼透着一股麻木与绝望之色,急得直搓身上的衣服。
“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了……你们回去吧!很晚了!”不知不觉间,我隐忍在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纷纷滑落下来。
向晚澄心疼地替我拂去汹涌的泪珠,祈求道:“阿染,就让我陪着你吧!好吗?”“澄澄……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求你了!……你们回去吧。”
我将他俩赶出病房后,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崩溃痛哭了许久,直至脖颈处地水晶项链闪起了微弱的亮光:“哭哭哭!哭啥啊!你生来便亲缘浅薄,何必如此伤怀?”
“谁?”
我立马擦去脸颊的泪水,藏起心底的悲伤,有些楞怔地取下脖颈上水晶项链试探性问道:“句芒?……是你在说话吗?”
“那是自然!”
水晶项链中的句芒高傲地扬起头,一脸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除了吾……这病房之中还有旁人?”
“……” 果真是物似主人型!和它主人一样地嘴欠!……不过,没关系!我秦染就是喜欢攻略这种难度系数大的上古灵兽! 反正,来日方长嘛!而且南白苏已经将句芒赠给我了,我有的是办法能驯化这句芒为我所用! 我似笑非笑的拎起水晶项链原地甩转圈圈,直到项链中的句芒求饶,我才心满意足地将它锁进病床旁的抽屉里。 “……” 也不知是我今天检查累了,还是刚才哭累了,我才在病床上坐了一会儿,就连打好几个哈欠,眼皮也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睡至半夜觉口渴了,我才迷迷糊糊的爬起,但没走两步就撞上了南白苏的胸膛:“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唔……”我刚想破口大骂就被南白苏捂住了嘴。 我定眼一看是南白苏,才安心的挣开南白苏的大猪蹄子抱怨:“我说小白呐!你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这来做啥?还神出鬼没的,你吓着我了!”
南白苏有些气恼地指责我吊儿郎当:“秦染!你当你来人间是来度假的?”
“别说了!我很清楚!我来人间是作诱饵的!”
我自顾自的喝完一大杯水,才不悦的抱怨道:“哎!你说我上辈子做了啥伤天害理的坏事儿了啊?能让厉凨几辈子都不肯放过我?”
我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既然横竖都要死,当然要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好让自己‘死’得清楚明白些。 “……” 南白苏点了头,表示认同我的想法,然后把袖中那一堆小瓶瓶扔给了我。 “哎呦妈呀!……这啥玩意儿呀?……这么臭!”
我毫无防备地打开一闻,好家伙,差点就把我送走了。 南白苏好笑地看着被臭得张牙舞爪的我:“忘川湖底的紫荆冥露。”
我扭头看着南白苏:“啥?”
南白苏指着我的额头,一字一顿道:“通俗来说……也就是这些人的回忆都与你的前世,月枯苍灵息息相关!”
“月枯苍灵?……还有人姓月的啊?”
我十分好奇的拿起床边的手机查询。
南白苏看着我的骚操作,无语得扶额叹息:“复姓月枯!你个文盲!别废话了,赶紧喝。”“我才不是文盲!”
我学习其实也还可以,只是学不来文史,一碰文史类的书籍就会头晕耳鸣,呕吐不止。 我刚准备喝那臭气熏天的紫荆冥露,可转念一想,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哎~不对啊!你直接把月枯苍灵的记忆给我不就好了吗?干嘛要我通过别人的回忆来了解我的前世?这不是舍近求远了嘛!”
南白苏思绪万千:“我倒是想呀!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月枯苍灵已经魂飞魄散了呢?”
“什么?”
我猛地攥住南白苏的衣袖试探道:“如果月枯苍灵已经魂飞魄散了?……那我怎么……难道……是因那冥灵鎏金盏啊?”
“不错!”
南白苏微微一怔,如实道:“千年前玄参(幽都之主)历尽艰辛万难而来,只为借取冥灵鎏金盏替你重聚三魂七魄!”
“条件呢?”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南白苏:“是永生永世都镇守那幽暗无光的幽都吧?”
“对!”
南白苏定了定神,抿起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不喝吗?”
我心如死灰的拿着手中臭绝人寰的小瓶子做了好几次倒入口中的假动作,依旧无从下嘴:“知道了,催啥催!要喝下这玩意儿,不得经历一番心里斗争的嘛!”
南白苏麻利的撸起了袖子:“不然,我帮你?”
“别!……我自己来!……就不劳烦你老人家!”
我连忙拒绝南白苏,异常嫌弃的捏着鼻子,一口干了那一堆恶心的紫荆冥露:“妈耶!这玩意儿,极了鲱鱼罐头和淹海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简直就是全新的味蕾新体验啊!”
“浓缩了一辈子的回忆嘛,差不多也就那样了”南白苏看着逐渐表情包化的我,淡定的调侃。 “吵什么吵! 查房的护士姐姐听到房间有声响就开门进来没好气的责骂:“秦染!你不休息,其他病人需要休息!”
我有些尴尬的赔笑:“对不起啊护士姐姐,下次不会了!”
护士姐姐白了我一眼:“下不为例哈!”
说完“哐”的一声就合上了房门继续查房。
“……” 我再回头时南白苏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同那堆装紫荆冥露的小瓶子也不见踪影,如同不曾出现过一般。 “怎么还不上头呐?……那堆玩意儿,该不会过期了吧?……那我岂不是白受那紫荆冥露的苦了!”我灰溜溜的躺会病床上等待那恶心的紫荆冥露的上头瞬间,可我左等右等也没有反应。 正当我以为那堆玩意儿过期了平白受那恶心的紫荆冥露之苦时,下一秒我就顿感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片刻之后,一段段零散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了我的脑海,填满了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