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
东宫太子府书房内。 许雍闻言眉头不由得瞬间紧皱。 今日乃是正德三十年最后一日。 依照惯例。 今日正德帝将会于兴庆宫大宴百官。 同理。 后宫之中亦会大宴百官女眷。 而上官晴儿身为当朝太子妃,于这一日中自会异常地忙碌。 但现如今。 本应忙的不可开交的上官晴儿却急匆匆地折返东宫,言称有急事寻他。 且詹竹方离开东宫不久。 上官晴儿便至。 这......如何令许雍不多想? 一时间。 许雍心中瞬生一股浓浓的不安之意。 ‘咯吱’一声轻响。 来不及细细沉思许雍一把拉开紧闭的房门。 “太子妃现于何处?”
许雍快速看向一旁躬身行礼的妙龄女官,快速开口询问道。 不知不觉间其声音中竟略带些许慌张之意。 “回殿下。”
“太子妃现于寝殿中等您。”
妙龄女官闻言快速回答道。 ...... “夫君。”
片刻后,许雍大步流星地行至东宫寝殿内。 其方一跨过寝殿殿门,太子妃上官晴儿便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见此。 许雍心中那浓浓的不安之意,瞬增几分。 “何事如此慌张?”
许雍默默深呼吸数次,随即佯装云淡风轻地开口问道。 许是许雍云淡风轻的态度悄然间安抚了上官晴儿那颗慌乱的心。 上官晴儿闻言深呼吸数次,随即快速回答道:“今日妾身正于宫中忙碌之际。”
“母妃身旁的刘公公悄悄寻到了妾身。”
“刘公公言母妃令妾身即刻折返东宫寻夫君问一件事。”
“并言这件事关乎夫君生死。”
“令妾身务必重之,且此事丝毫不可外泄。”
闻听此言。 许雍再难维持面上云淡风轻。 其心中那浓浓的不安之意,此时已近乎实质。 “母妃要问何事?”
眼见上官晴儿慌乱之中迟迟言不达意,满脸焦躁不安的许雍不由得出言催促道。 上官晴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快速开口回答道:“母妃问夫君是否还记得夫君右脚脚面上的伤是由何物所致。”
话音落罢。 来不及细思的许雍不由得低下头看向上官晴儿的双眼。 俨然一副等待下文的意思。 然而,其左等右等始终未能等来下文。 “没了?”
见此许雍不由得诧异道。 “没了。”
不明所以的上官晴儿点头确认道。 “愕。”
许雍闻言不由的呆愣数息。 数息后。 许雍略作定神,随即开口说道:“今日后宫大宴百官女眷。”
“晴儿万万不可离宫太久,当早些折返才是。”
话音落罢。 眼见上官晴儿张口欲言,似要追问。 许雍不由得再度开口说道:“母妃所问之事,孤心中自有定夺,晴儿无须担忧。”
上官晴儿闻言只得强行驱散心中万般疑虑。 待上官晴儿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寝殿后。 许雍面上佯装出来的云淡风轻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凝重。 以其对李贵妃的了解。 李贵妃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令人问其这般问题。 ‘右脚脚面上的伤是由何物所致。’ ‘右脚脚面上的伤是由何物所致。’ ‘右脚脚面上的伤是由何物所致。’ 许雍面色极其凝重地低声咀嚼数句。 与此同时。 许雍默默脱下了右脚鞋袜。 随着鞋袜尽去。 一极其浅淡,如成人拇指般大小的不规则伤疤瞬间浮现于许雍眼中。 ‘这伤疤是如何来的?’ ‘又是由何物所伤?’ 见到伤疤的一瞬间。 满脸凝重的许雍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后。 许雍忽然自沉思中回过神来。 ‘我记起来了!’ ‘这伤疤是那年冬季,母妃自皇宫寝宫请安归来后,怒踹暖鼎导致木炭外溢所致!’ ‘这伤疤为木炭灼伤而致。’ ‘是木炭。’ ‘是......是炭......’ ‘是炭......试探!’ 试探二字一出。 许雍额头之上瞬间生出层层冷汗。 身躯更是不自觉地战栗不止。 ‘试探!’ ‘这是一场试探!’ ‘所谓的代君大宴百官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试探!’ ‘他在试探我!’ ‘他在试探我!’ ‘父皇他在试探我!’ 思及至此。 许雍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其实在是不敢想象。 若无李贵妃提醒。 得意忘形之下的他不经意间究竟会暴露出多少本性。 须知。 得意忘形之下的人,往往不自觉地便会大开心门。 而如此一来,等待他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父皇,你的疑心病果然还是那么重。’ ‘做你的儿子当真是无一刻不在如履薄冰啊!’ 思及至此。 许雍面色惨白如纸,满脸后怕地望向皇宫养心殿所在。 片刻后。 许雍面上后怕之意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疯狂之意。 ‘父皇啊父皇。’ ‘若是儿臣折在这场试探中!’ ‘您老人家又会立谁为太子呢?’ ‘许奕吗?’ ‘哈哈哈父皇啊父皇!你!休!想!他!也!休!想!’ ‘那把椅子是孤的!它也只能是孤的!’ ‘任何人胆敢染指它!孤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许雍凝视着皇宫养心殿所在方位,面上的疯狂之意渐渐转变为狰狞之色。 百余息后。 许雍收回望向皇宫养心殿的冰冷目光。 随即抬起双手用力地揉搓着满是狰狞的脸庞。 直至脸庞微微发烫,脸上的狰狞之色亦是悉数散去后。 许雍豁然转身,直奔外庭书房而去。 片刻后。 东宫太子府书房内。 随着书房门再度紧闭。 许雍面上瞬间再现疯狂与狰狞之色。 ‘呼~!’ 许雍重重吐出一口胸中郁气,随即快步行至摆满价值连城之物的书架旁。 轻轻转动一青白玉净瓶。 随着青白玉净瓶缓缓转动。 一旁墙壁上渐渐出现一道暗格。 暗格中赫然藏有一与先前一般无二的紫檀木匣。 许雍满脸狰狞地自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册约两指厚的账册。 那账册中赫然写满了密密麻麻不知所云的道经经文。 满脸狰狞的许雍深深地望了一眼手中约两指厚的道经经文。 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满是狰狞之色微胖脸庞瞬间愈发地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