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之后,筱鹏来到恒河岸。对岸属于漯口郡,正是北燕国境。两国之间战争国为双方协约,对相互之间往来、商贸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战争归战争,商贸归商贸,互不影响,只不过来往客商,都避不了被各站口盘查,也有身份可疑之人,被当场捉拿。再则恒洪河之巨,两国之间也没那么多兵力,处处把守,而此渡口,属于黑渡的那一种。望着涛涛翻滚,筱鹏只能徒叹奈何,河水深不可测,若非大船根本无法安稳渡过。望向不远处渡河码头,筱鹏咬一下牙,毅然一手牵着无夜,快步走去。这经是筱鹏第三次,找到的第三个渡河口,此地距离百尺镇有二百里地,筱鹏相信此处应该不会再有自己画像。三名船家见二人走近,并没起身吆喝,也无人招呼,时值中午,此时三人一边吃喝,正一边打骰子赌钱。“请问船家,能送我们兄弟二人过河吗?”
筱鹏礼貌问道。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瞟了一眼筱鹏,又打量一番无夜,懒洋洋地说道:“等人足了再说。”
筱鹏犹豫半晌,开口说道:“大叔,给双倍价钱,看可行吗?”
“双倍价钱?”
闻言三个大汉放下手中骰子和酒碗,齐齐看向筱鹏二人。“是的。”
筱鹏回答。为首那位络腮大汗嘿嘿一笑,说道:“看小兄弟很是面生,你家大人呢?”
筱鹏不善言谎,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哈哈,别怕,咱又不是坏人,”络腮胡子大汗一笑,盯着筱鹏又说道:“双倍价钱有点低了,五倍价钱,一口价,五两银子,马上开船”。思索良久,筱鹏点头答应,哪知刚要拉着无夜上船,另一名细高个青年拦住去路,悠然说道:“老规矩,先付钱,再上船。”
看了看这细高个青年,筱鹏只是点头,并没说话,转身过来解开背包,从包里取出一块白银。“哟?”
细高个青年身子高过筱鹏一头之多,就算筱鹏转过身子,还是瞅见了那灰色包里闪出来的着黄白之色。接过银子,细高个青年又伸手去摘筱鹏后背长剑,筱鹏右手抬起,一把握住剑柄,说道:“不用。”
“哪能累着公子您呢,是不是?”
细高个青年说着手已抓向剑身,筱鹏握住剑柄,细高个青年抓住剑鞘,用力向上一带,竟然生生从筱鹏身上夺了过去。筱鹏差点身子都被拉到一边,差点摔倒,心中不禁有点生气。细高个青年看在眼里,心道: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背着长剑吓唬人。上了船,络腮胡子大汉掌舵,两名青年用手摇动转手,带动水轮,大船开始缓缓向洹河中驶去。没过多久,二人加快转动,大船速度也跟着明显加快。约莫半柱香时间,大船来到恒洪河正中位置。筱鹏站在船沿,望着这滚滚河水,又眺目远望,心里不是个滋味。别了,百尺镇。别了,这个养育自己十三年的故土。现如今,没人可以阻拦自己寻父之路,自己一定要查明真相,直到现在,筱鹏依然不相信父亲大人会迎娶敌国三公主,并且为敌国上阵冲杀。不信。这是支撑着筱鹏离家寻父唯一信念。有亲人的地方,才叫家。有温暖、有亲人、有关爱的地方才叫家。无论父亲大人沦落何方,只要一起,那就是家。正想着,大船猛地一顿,停了下来。筱鹏转身看向细高个青年,他此时正把玩着筱鹏那把长剑,看来看去,不知道想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筱鹏问道。细高个青年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说道:“这位公子,你看这大河之上,除了这艘般,其他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这地方景色可好?”
筱鹏好歹也曾是一代上将之子,此时当然明白是上了黑船,看这阵势对方是想要打劫自己。怎奈长剑现在对方手中,自己兄弟二人,本就没修炼过任何武道路数,带着一把普通长剑确是为用来吓唬那些毛贼之类。自古财帛动人心,岸边时,不小心露了财,细高个青年看到筱鹏背包中金银,起了歹心,筱鹏当时并非没想到,可是就算想到,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因为一直游走在这边关,更加危险。此刻,筱鹏心知不是细高个青年对手,却还是暗中站好身形,准备来个措手不及。另一青年,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手中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柄钢刀,看起来森冷无比。络腮胡子大汉站在无夜身侧,与另一个青年一左一右,刚好呈挟持之势。“你们想怎样?”
筱鹏盯着细高个青年,直接问道。“这位公子哥,有话好好说,”细高个青年说着,向筱鹏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咱们只为财,不害命,只要乖乖地把身上财物交出,保准不伤你二人性命,如何?”
看了看无夜左右青年和大汉,筱鹏思量,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安全要紧。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把身上这财物交给对方,对方有极大可能杀人灭口。灵机一动,筱鹏解过背包,右手一伸,竟然直接把背包拿下船沿靠近水面之上,然后回头冷冷地看着细高个青年。“你?”
细高个青年脸色大变。“让我兄弟二人安全上岸,否则就把这背包扔进河中。”
筱鹏从这细高个青年那贪婪眼眸中看出,他更在意这背包财物。“你敢!”
细高个青年大吼一声音,正想靠近,筱鹏把手向外又伸了伸。“你敢再向前一步试试。”
言语之冷,像寒冰一般落进细高个青年耳间。这时那位络腮胡子大汉赶忙开口说道:“小兄弟,别,别,有事好商量。”
并示意另一名青年放下手中钢刀,眼见筱鹏不放心,又上前一脚把钢刀踢出老远。“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细高个青年脸色一变,“哐啷”,赶紧把手中长剑也扔出老远,然后摊开双手,表示不会伤害筱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