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关注起舞厅女孩子的衣着打扮,商店中专品柜子里的服装服饰,发廊里那些随时发生变化的发型,还有法国的香水的味道,意大利手提包,来自瑞士的名表,再还有金店里的黄金钻戒耳坠饰品。方彩丽现在还没有能力拥有它们当中的任何部分或全部的条件,但她已经开始从这些地方加以留意和规划。方彩丽把这些知名和不知名的东西一股脑儿往自己脑袋里填装,也不管装得下装不下。她一下班就干脆往高档次的商场专柜处奔跑,看到自己心仪的东西就问个价格默记下来。虽然每次让热情的售货员仅仅收获到失望和惆怅,但方彩丽依然不为所动,依然留恋在这些富人区的空间里,享受她的虚荣心和眼福感。许云勤会在偶然过她这边来给她送点生活费。但方彩丽每次接过云勤的钱后就催促云勤早点回去,说你现在在工地也是个小领导了,就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荒废了自己的事业。开始,许云勤都觉得方彩丽是个具有大局观的人,对他的严苛是爱的一种表示。而对于云勤来说,真的是一种鞭策。但次数多了,云勤就开始怀疑方彩丽起来,他怀疑也许方彩丽外面有人了,因为,现在的方彩丽衣着艳丽穿戴也明显起了变化,自己赚到的钱已不够自己一人花费了。这点他早就知道了,但谁不想自己的女人穿得漂亮光鲜艳丽一点。更何况,许云勤对方彩丽之前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了。现在情况有了一些变化,自己总不能这样死心眼,钻进钱眼里去。只要方彩丽适当打扮自己不过分就行。可是,事情好像并没有像自己预料的方面发展,相反,方彩丽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淡漠起来。这说明,方彩丽的思想在蜕变,云勤要及时开导她,把她引向良好的道路上来。许云勤借这次送钱过来的机会想了解情况,他对方彩丽说:“彩丽,我工地这次放了二天假,这二天时间我都会在你这里寄住,你能不能也请个假,咱们出去好好玩耍玩耍去。”
方彩丽说:“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现在就打电话去请假,咱们确实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好好游玩过了。”
方彩丽就要出去打电话,云勤赶紧对她说:“彩丽,不急,你先把钱藏好,咱们晚上在外面吃饭时打不迟,现在,我只想休息休息。”
方彩丽笑了笑说:“现在你休息什么呀,都到吃饭时间了,咱们出去先吃饭,回来你休息也可以的呀!”
于是,两人就一块出去吃饭去。方彩丽说:“也难得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云勤你说,晚上我们吃什么去?”
云勤说:“彩丽,晚上你来决定吧,我都无所谓的。”
方彩丽就说:“你别这样说话好不好,一句无所谓,真让人扫兴,会把我好好的心情破坏掉的。”
云勤就笑着道歉:“我本来就是一个粗人,你让我怎么说才满意?”
方彩丽撅起嘴巴道:“我今晚上就是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你连这个决定都做不了,以后,你就别想让我做好菜好饭给你吃。”
云勤听了,就打趣道:“这又是什么逻辑?我们不是上大街吃饭去吗,你为什么要我来做决定的呢?你可是对吃的东西比我挑食得多呀?”
方彩丽就用脚踢云勤道:“你可别推三阻四得了,我就要你选一个好吃的地方来吃,吃不好,罚你晚上不许睡觉。”
云勤假装委屈说:“好老婆,你就得了吧,我晚上伺候好你的胃,你肯定是舍不得我去睡床底下的吧。”
方彩丽又追打云勤道:“你以后少在街上这样大喊大叫,你再这样子,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
许云勤这才说:“你不理我,我来理你也是一样的。”
彩丽生气说:“你不知廉耻,我可还要脸蛋。”
云勤见彩丽真的生了气,就赶紧把嘴闭起来。吃过饭回到方彩丽的住所,云勤就猴急起来。方彩丽却对云勤的态度不温不火:“去,你真的要在这里过夜,我也不反对,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不把你身上的一身臭味消除掉,你就别想来碰我,这是我的底线。”
许云勤伤心说:“彩丽,你什么时候对我多了这么多臭规矩,我们是夫妻,不是别人,自然我会把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的,你等我就是。”
方彩丽冷冷地说:“你可别以为我方彩丽做了你老婆,你就可以对我横着来,我是有自己的尊严的,你以为只要你自己高兴了,你就可以对我干任何事,这你就别天真的了。”
许云勤听得云里雾里起来:“彩丽,你今天怎么啦,你好像对我意见挺大的样子,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出来,别阴阳怪气地指责我。”
方彩丽见云勤火气上来了,就赶紧软了下去:“云勤,请你原谅我一下吧,我这一阶段心情不太好,工作上有点不开心,所以,就把气撒在你心上去了,你不会记恨我吧。”
云勤这才开心起来说:“既然是工作上不顺心使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不早说。”
方彩丽哀伤地:说:“我怎么向你说,你在工地里干活,我在这里相距这么远,再说,有些事我自己只能一个人承受,你也没必要了解的。”
云勤听了也伤感起来说:“彩丽,你到现在都还是把我作当外人来看待吗,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对你隐瞒的?”
彩丽摇头叹息道:“云勤,你不知道,有些人手低眼高不好相处,他们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我们外地乡下来的人看不起,你说,我能奈何她们吗?”
云勤听了,不怒反笑道:“彩丽,她们看不起我们没关系,主要是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她们对我们态度怎么样都是次要的,懂吗?”
方彩丽说:“其实,看不起我们的这些人,也不一定就都是来自城市的,我开始也没有同她们怎么计较的,可后来她们得寸进尺,我也就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了。”
云勤思量一会说:“这样吧,彩丽,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们要刁难你,你大可别对她们客气,该反击就反击,如果是工作之外的事情,你就忍受一下,委屈一点就过去的了。”
方彩丽反驳道:“云勤,你错了,工作上她们再刁难也是枉然的,我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做好了,谁也无法对我怎么样;可在生活上可就不一样的了,她们群起而对我进行攻击,我一个人是阻挡不住的。她们随时拿我衣着穿戴来说事,拿你在工地打工来取笑我,拿进口香水来讽刺我,拿戒指项链来藐视我。云勤,我为什么要把你给我的钱不再寄回家里去了,我就是要在短时间里把一件件事情办成,让她们自己打自己脸去吧。”
云勤忧虑地说:“彩丽,我还是认为我们不要同她们在物质上去竞争好,因为我们还没有达到享受它的时候,等到我们的生活水平达到了那个层次高度,我们就不需要纠结这些小事了,你说对不对?”
方彩丽听云勤如此说,也一时无法辩驳,只好低头轻声说:“云勤,我也知道自己是发了疯了,我一时是糊涂起来,我同她们拼什么,你说得对,只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别人说什么都是无聊的事。”
云勤走过去,将方彩丽的头揽在自己怀里,深情地说:“彩丽,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一时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们翻身的日子马上就会到来了。”
彩丽仰起头,流着幸福的泪水说道:“云勤,我以后都听你的,有你我很知足了。”
云勤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