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还没有从秋游的兴奋中缓过劲来,期中考试如约而至。这次考试是高二分科之后第一次大考,老师和学生异常重视。文昌一中通常是按上一次大考成绩排考场,宋言欢与周桉差了几个教室。“唉,考试这两天,只有晚自习能见到了。”
宋言欢收拾东西的时候,心里默念道。考试当天,离开教室前,周桉在看考场分布图,恰好宋言欢从他背后经过。周桉转身看到她,提醒道:“言欢,一定记得检查好答题卡。”
被周桉一提醒,宋言欢停住,她转身看到墙上张贴的名单。周桉的排名是她难以企及的位置,她羞愧地说了声谢谢,拿着文件夹离开教室。第一场考试铃声吹响,宋言欢坐在窗边,阳光通过窗户打在少女的手上,打在试卷纸上,打在少女的发梢。她对考试从未有如此这般投入过,她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她不想那么差劲,也不想离那么远。这两天看到周桉,她都有点抬不起头,她极力地掩饰这份自卑,除了林静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情绪。第一天考试结束,大家都比较疲惫,回宿舍的路上,林静明显感觉到宋言欢的状态和之前不一样。“言欢,看你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走路老是低着头。”
“静静…我好差劲啊…”宋言欢小声啜泣。本来还能忍住,听到好闺蜜的安慰,眼泪一下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忍了一天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天爆发出来了。林静抱了抱她,听言欢说着她的小情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一个劲地抚摸她的头。宋言欢发泄完,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眼睛也哭的红红的。第二天,宋言欢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觉得周围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宋言欢手心里沁出一点汗,她深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追赶上周桉。当天晚上回到教室,宋言欢一直在闷头学习,课间都没停下。“哎,言欢,还学着呢,休息一下吧。”
同桌推了推她。宋言欢抬头的同时,耳边响起李响的声音。他转着篮球来找周桉:“老周,这次考的应该不错吧,放学去玩会?”
周桉手里转着笔回应道:“正常发挥,玩会。”
李响和周桉拳头相对了一下,这是他们兄弟间的默契。宋言欢听着这段对话,对同桌笑了笑说:“还有两道题没解出来,我再算算。”
同桌没再多说,宋言欢继续低头写着。林静在放学铃响的第一时间,冲过来找言欢。李响正在教室里玩弄着篮球,看到林静想玩个花样,结果手指上的篮球没转几圈就掉了,他憨憨地走上前问:“妹子,还找宋言欢?”
林静没理他,朝着教室喊了一声,宋言欢应声抬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言欢,怎么样今天?”
“还好,就是觉得感觉我跟他差距好大好大,我要追上他。”
“慢慢来,我相信你!你还有我呢!”
林静说着,递给她一个小礼物,是一个毛绒小猫。宋言欢看到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惊喜道:“我静也太好了,感动,哭哭。”
“切,我林静什么时候不好了。”
“是是是”宋言欢做了个鬼脸。这个小礼物真的是给她带来了好心情。周桉也收拾好东西,和李响一起,跟在她们后头,李响一路上说个不停。周桉看着宋言欢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想,小女生啊,一个小礼物就能打动。少女身后拂过一阵风,把她们的烦恼吹散。星光点点,听着睡梦人的故事。期中考试成绩很快出来,周桉的成绩排冲到了班级第一,而宋言欢要从倒数来看了。许老师提前分析好了同学们的成绩,上课的时候大致说了一下,课后再单独找学生细聊。“周桉,你们小组宋言欢成绩落后有点大,我把宋言欢调到你旁边,回去后你多辅导辅导她。”
许老师先是夸了一下周桉的进步,然后语重心长给他安排了一些学习任务。接着宋言欢也被喊去谈话,许老师多是宽慰,让她以后不要总是闷头自己学,要懂得借力。宋言欢攥着手,低着头听着班主任的教导,当听到“回去收拾好东西跟周桉同桌”的那一句,她突然抬起头,惊讶地盯着班主任,她既震惊又窃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磕磕巴巴地说“好…好的老师。”
回到教室后,宋言欢收拾东西跟周桉同桌,本就离着近,很快便整理好。周桉坐在她旁边,看到把东西都规整好,轻声道:“你好,新同桌。”
宋言欢努力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柔声回复:“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后面两人收拾完东西,看他俩这样,翻白眼:“你俩刚认识吗,做作什么!”
然后四人大笑了起来。中午的时候,宋言欢跟林静分享了这件事。“什么!你俩同桌了?”
林静直接瞳孔震惊,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都没缓过神来。“对,班主任安排的。”
宋言欢像是一个侥幸的胜利者,憋着笑回复道。“得,你们老许真是好样的!”
林静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他想让我好好跟着周桉学习嘛,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的!”
宋言欢摇着林静的胳膊,略带撒娇意味说着。林静知道她心里开心,调侃了她几句。周桉谨记班主任的教诲,努力为宋言欢提供学习上的帮助,宋言欢知道大家的好心,欣然接受了这份帮助。而且她也会经常请教周桉问题,一来二去的,她更放开了一些,周桉有时候还会跟她聊聊天,两人更加熟悉了。晚上放学时,周桉依旧喜欢坐在教室里等一会,宋言欢也愿意在教室里多呆一会。不知是想陪着周桉更多一点,还是想踏实学习更多一点。宋言欢心想,管他呢,一举两得多好。林静放学路过三班教室,有时候会看到宋言欢埋头做题,有时候会看到她在请教问题,有时候也会看到周桉给她讲题。她看着宋言欢在一点点进步,心里也开心许多。只不过偶尔碰到李响那个家伙,总是闲来无事说一些比较欠揍的话。一开始不熟悉,林静总是压着自己的脾气,客客气气交谈。当熟悉了之后,林静不喜欢听的话,直接给他爆头。“哎哟姑奶奶,咱不带这么玩的啊。”
李响故作求饶装。林静懒得搭理自顾自离开。李响要不是故意低头,他的身高,林静很难爆头啊。有时候李响自己心里都会骂自己脑子有病。跟周桉同桌的这几天,宋言欢学习劲头很足,每天开心的不得了。有时候周桉学累了,摘下眼镜搁在一旁,喜欢趴在胳膊上,小憩一会。一个姿势累了,便侧着脑袋换个舒服的姿势。每每这时,宋言欢就会偷偷地看着他。原来周桉不戴眼镜是这个样子啊,周桉这个睫毛真的好长,周桉的手指好好看啊。宋言欢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一样,仔细地观察着周桉,有时候她自己也会涨红脸,摇摇头继续看书去了。文昌一中惯例,考试后举行家长会,周五这天家长到学校开完会,再把孩子接走。“哎哟你们这个教室好难找啊。”
周桉的妈妈姗姗来迟,跟着周桉到座位上。看到端坐在旁边一脸严肃的宋父,热情招呼道:“你好。”
宋父微微点头回应:“你好。”
周桉妈妈悄悄附在周桉耳边说:“你这同桌的爸爸好严肃哦。”
宋言欢被临时叫去分材料,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跟周母打招呼:“阿姨您好。”
周桉接过话头介绍到:“妈,这是我同桌,宋言欢。”
“哎哟哎哟,小姑娘真可爱啊。”
周母说着露出慈爱的目光,她看着眼前小姑娘,觉得水灵的很,忍不住多夸了两句。宋言欢在旁边羞红了脸,一个劲地道谢。班主任把学生安排在教室后面,周桉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教室前发言。他站在前面侃侃而谈,挺直地身躯,耀眼无比。“他真的会发光。”
宋言欢心想。这种场面周母已经见怪不怪了,拿着儿子的本子画小人。宋父听着他的发言,也忍不住赞叹道:“你儿子很优秀。”
“一般一般了。”
宋言欢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周桉,她是欣赏、是崇拜、是爱慕,所有美好都描不出她心中的周桉,那闪闪发光的少年如清风明月,就这样照进了她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