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杨百万，限你三日后将新学捐资之数交到东滨王府去，会有人给你录档的，你可以找陈牙人办完事走了。”
成陌自己不好叫王妃，恨不得这胖子会做一点，当人面多称呼几声，还真没人让失望，要不怎么能成这东滨首富呢。“谢王爷，谢王妃，小人今日先买下陈牙人这里所有奴人，献上供王妃挑选使用。小人回家立即将城南那条横街的全部地契交给王妃，以谢王爷不杀之恩。”
杨百万嫁了独女也没别的期盼了，往下没了传承，倒不如在那功得碑上留个名，“三日后，小人必至东滨王府送上新学捐资，和我杨家所有帐簿。小人杨百万在此以杨家祖荫起誓，从今往后我杨家全府上下，家资田亩任由王爷王妃驱使调度。”
“你要赔礼是你的事，你跟谁眼前犯的错自己找人原谅就行，本王可不需你杨家的银钱人丁，行了，你可以走了。”
成陌足够腹黑，眼不带眨的就往向北眼前送人送钱。向北不知道自己得了好处还腹诽万恶的古代皇权，是不是应该被鄙视一下，不过她表示很高兴。这杨胖子撞在节骨眼上为东滨发展带了个捐赠的好头，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捐赠者竟是他。陈牙人在一旁可是看得明白，早暗地里吩咐人把那病得快死的老福头紧急打理了一番，请了个老郎中过来径直往里面去了。这会儿他很是知机地拿出所有人奴的身契，分出一摞交给杨百万，而另一摞是所有和小喜平素有些交流之人，双手捧着，躬身呈到成陌跟前，“拜见王爷，小的陈牙人。依方才杨员外所说拿出全部人奴身契，手上这些均是素日里和小喜多有交流之人，小的送与王妃差遣。”
“陈牙人，这些是小人赔与王妃的，怎可由你担了耗费。你都拿过来，管家跟你交割银两，我即刻去衙门办了手续。”
杨百万这会儿为了身家性命，行事周全老道得很，“王爷，还容小人先行告罪离开片刻，即刻去过户入档。人就在这里听王妃安排可好？”
“既是要过户给佟小姐的，那你不用去了，成天跑一趟吧。”
成陌吩咐了一句。“等等，杨员外，听说你今天来是为杨小姐挑陪嫁下人，一共多少？是否都挑好了？他们可都愿意？或者陈牙人你来说说。”
向北其实见杨员外一心为女儿多求三日的拳拳父爱，还是挺触动的，想起曾经，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乔子秋。这才看见乔二焦急的神色，想起来“子秋哥，你别在这儿陪着，快进去看看福伯吧。”
乔二拱手向成陌一拜，急步往里面奔去。“回王妃，今早杨员外一共选好了四男四女做婢女小厮，三房杂扫，有一房之前一直照顾老福，所以还没来这院里，另挑了小喜赶车。这不是因小喜，额，耽搁下来，所以都尚未成交。”
陈牙人抢上前来介绍一番。杨百万脸色急白，“不用，不用了。所有人奴小人会都敬献给王妃驱使。”
“杨员外，杨小姐出嫁是大喜事，你挑好的人如果没有特殊要求还是都带走吧。祝您女儿生活幸福，也能感念您拳拳父爱。小喜和那房照顾福伯的人家我想留下他们继续照料着，麻烦你再另挑几人如何？”
“谢王妃！小女陪房已足够，无需再添，小人代小女谢过王妃！王妃真乃大善大德之人。小人痴长年岁，狗眼不识人，从今往后，杨百万必鞍前马后，旦随王妃驱遣。”
“叫我佟小姐。今日就这样吧，你先带人回去，家中喜事将近，自去忙吧。”
向北和成陌交换个眼神，打发走杨百万回头安排留下的人。“我姓佟，是个山里人，所以跟着我只有两种工作，一是农庄，一是商铺，或农耕杂活，或走商学徒，你们可自愿选择。三个月后根据实际情况，可进行一次调换再试用三个月，如果两边均被淘汰，有可能请你哪来回哪去。现在左农右商，自由选择后分开站好。”
站在台阶上的向北，这时候整个人都散发沉稳的气场。很快大多数人就都入列了，但选右边商铺学徒的人明显偏多。两个年轻女子站在原地未动。“小喜，你出来将乔家的老人和你想带走的人都点出来。”
向北记得乔二是不能买他乔家老仆的，所以说不得还是要先放她名下。当所有人都出来后，向北发现他们全是站在商铺学徒列里的。“佟小姐，这里的都是乔家老人，我们知道少爷现在只能经商，所以我们都选 择商铺学徒，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上少爷的忙。”
“好，都是好样的，我把你们交给乔老板了，你们一会儿就跟着你家少爷走吧。”
向北转向其他人，“你们先在这里多呆两天，身契过户之后会有人来带你们走。那么现在我想问问这两位姑娘，你们是不想离开这里吗？”
“回佟小姐话，我只想去王府。”
“回小姐话，我也是，我可以在王爷身边做很多事，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做。”
“你俩都确定是只去王府吗？”
向北冷眼看着扭捏做态，直冲着成陌目送秋波的这两位，心里就觉得像吃了两只苍蝇。“是的，王爷，我只愿意照顾您。”
“王爷，奴婢也是。”
“行了，既然这样，本小姐就不勉强了。陈牙人，这两人我卖回给你把，你随便给价就行，什么时候王府来买人时你可以推荐一下。好了，我们走吧。”
“是，是，佟小姐。这两贱奴小的高价买回。”
陈牙人回完话，转头就吩咐手下：“前几日四夷春喜馆那边来人，说是缺两个照顾番人的。。。。。”
声音不大，还越说越小，但想让向北知道的，在场的都能听得清楚。不再管院子里哭闹求饶，一行人跟在成陌身后离开。原本以为只是帮乔二一个小忙的向北，没想进来转一圈身上多了几十张卖身契。她还真得好好想想了。在街口跟乔二道了别，向北才发现自己都快饿过头了。不再耽搁，和成陌回了福海楼。让她惊讶的是，这里一楼大堂已辟出一半来装备了火锅，另外的很多桌上可以看见大盆的酸菜水煮鱼。有些桌上小份红红亮亮的酸辣水煮鱼，是免费试吃的麻辣口味，毕竟新鲜玩意儿有个推动的过程，急不得。怪道福海楼能做这么大呢，看看这新口味的推销手法和速度。专属的包厢仍然是在三楼，一个书桌、客坐齐全的套房，送上来的菜多是江南口味，造型讲究，摆盘精美。掌柜的亲自上来行礼，“给王爷请安！请允许小的给王爷斟上西域来的马奶酒和葡萄酒。”
“哦，海一，你还藏了这些好东西。快斟上一杯葡萄酒给佟小姐。看你这桌菜，可是比那宫里也不差了啊，今天谢谢你费这番心意了。自去找你师傅领赏去。”
“谢王爷！”
“小子又在王爷面前讨什么巧呢？”
听见门外传来成山说话，年轻的掌柜赶紧弯腰拱手给成陌告声罪，转头对成山讨好地解释：“山叔，我可不是讨巧。每次王爷来您必陪同的。今儿不是没见着您嘛，我见佟小姐又是第一次来，这才把上次您和王爷品尝过的那个马奶酒端上来。您也知道那葡萄酒红润透亮甚是好看，所以送来给小姐品鉴一番。那什么，我再去给您这儿砍个鲙去。”
说着话就往外溜了。“老海这帮子徒弟个个滑头，连成电一块算上，就没一个学了他的忠厚。不说那各行里的管事，光这十几家福海楼的掌柜吧，哪个不是他们海部的人尖，您说能找出一个老实人吗？”
“海叔这是把一身的学问都教给了海部啊，这海一怕是也带徒弟了吧？”
成陌想家成家卫言语中充满感激。“可不是，海一早领了两队出来。”
成山对这位年轻主子回着话，难得这样轻松。好象就在今天早上，他们之间某些东西就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