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办案也得看证据,光有作案动机,没有证据,怎么抓人。 “假设是李梦龙从狗洞钻进来偷东西,王翠莲在外面接应,俩人一起背了两百多斤东西走。 问题是怎么确定是他俩偷的呢? 总不能去他们家搜吧? 就算去他们家搜了,也不一定能搜到。 退一万步讲,就算搜到了,她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做的啊,她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肉不会说话,上面又没有标记。”
李可问道。 “你猜他俩还会不会再来偷?”
陈行一问。 “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李芳说道。 “我赌这对母子还会来。”
陈向东说道。 “我站爸,我也觉得他们还会来。人的贪念是无限的,第一次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他们怎么可能可制得住不再偷。”
陈行一分析道。 “行,那这狗洞先留着不封了,我们该干啥干啥,等贼再来,抓他个现行。”
李可说道。 陈行一把狗洞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四个人就离开后院了。 这一通忙活已经快中午了,几人都没力气做饭了。 陈行一去镇上打包的羊肉烩面,一人一碗。 吃完饭李可又写了一套政治卷子。 惦记着说好了要去看望周老爷子。 李可没有午睡,稍微眯了一小会儿,就出发了。 路上,跟陈行一说了下救人的事。 考虑到老爷子应该也不缺啥,李可买了一箱怀山药,买了一包小米。 按照周为民给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军区大院。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李可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很多东西确实是有门槛的,在你达到标准后,这些东西才会对你开放。 在你达到标准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在门口登记完,很快就有人过来带两个人进去了。 来人年纪不大,身形嘎嘎板正,“李可同志你好,我们上次见过的。我是首长的勤卫兵,你们可以叫我小吴。首长听说你今天要来,特别高兴。”
李可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开小轿车的那个小伙子。 首长,李可不知道首长是什么级别,只觉得自己救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吴哥你好,这是我先生陈行一。”
李可也简单自我介绍。 小周带两人来到了一个二层的小院子。 院子里种了很多竹子,一院竹香。 进门,一楼是个挑空的客厅,装修不算豪华,家具是金丝楠木的,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所有物品都摆放的很有秩序,就连沙发上的抱枕都好像排好了队。 老爷子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 大概是身居高位多年,尽管退休了,身上依然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迫感极强。 “首长,这是李可同志给您带的山药和小米。您看?”
小吴说。 这个您看的意思应该是请示一下收不收,怎么处理。 应该有很多人有事相求,上门送礼,李可心想。 好在自己无事相求,所以特别坦荡,“周爷爷好,我是李可,这位是先生陈行一,山药和小米是我从家里带的。”
“周爷爷您好。”
陈行一也跟着叫人。 “你好,请坐。小姑娘,来爷爷这里坐,谢谢你上次出手相救。本来应该爷爷谢谢你的,还让你破费。有心了。拿到厨房让刘婶做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跟小吴说的。 小吴有些意外,这么多年,多少牛鬼蛇神,打着各种名头,上门送啥的都有。 基本都被拒之门外了,能留下的都是极少数,不光留下还当场就让做的,还是头一回。 “爷爷,您别客气,这对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人命攸关,我想不管是谁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出手相救的。”
李可坦然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不是人人都会心肺复苏,都能准确判断情况,采取正确的救人方法。我现在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而不是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上。多亏了你。”
周老爷子说道。 “周爷爷,那说明您运气好,遇到了我呀。 您这个年龄,住在这里,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上阵杀敌,保卫祖国,守护人民安全。 好人有好报,您为国家和人民做出的牺牲奉献,上天都看着呢。当然不会让英雄缠绵病榻,流血又流泪。”
李可一顿马屁。 陈行一也叹为观止。 媳妇真敢说。 小吴也在一旁听得冷汗连连,一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敢评判年逾古稀的首长。 首长不会把她扔出去吧。 不过这马屁拍的也挺妙,那意思就是你没死,没瘫痪,是因为你运气好,你年轻的时候好事做的多,你为人民做贡献了,作为人民的我恰巧救了你,是你命不该绝,不用谢我。 “哈哈哈,你说的对。军民一家亲,我为人民,人民为我。小姑娘,你胆子很大啊。”
周老爷子开怀大笑。 太多人在他面前畏畏缩缩,别说大声说话了,大声喘气都不敢。 这小姑娘却敢口出狂言,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怕他。 晚饭吃的山药小米胡萝卜粥。 给李可陈行一准备的是鸡鸭鱼肉,非常齐全。 周老爷子吃的医生开的药膳。 临走前周老爷子给了李可家里的电话号码,然后让小吴把两人送出去了。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刚刚擦黑,晚霞映满整片天空,夕阳像被咬了一口的蛋黄一样挂在天上。 李可坐在自行车后座,吹着晚风看着夕阳,一时之间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感。 就是陈行一今天有点反常,少见的沉默寡言。 “你今天咋这么沉默?”
李可挠了一下陈行一大后腰。 “今天你是主角,我是司机,哪个好人家的司机是个碎嘴子啊。”
陈行一说道。 “不对,你不对劲,快说,你在想什么?”
李可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有些震撼又有些迷茫,我看到那老头打心底里佩服,每个男人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梦。我有些迷茫,我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怎样度过这一生。”
陈行一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