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天看到雪花不想睡觉,依然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还坐着,担心道。“不用管我,你先睡吧。我去阿芸姐姐那聊聊天。”
阿芸姐姐,是勒达心仪的女孩。也是勒达即将要娶进门的女孩,那天的篝火晚会没有来,只是因为她生性不爱热闹。寨里的活动一般都不参与。她一般都喜欢在自己的屋子里做些针线活。而她找阿芸,也知道阿芸是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姐姐。“小姐,我陪你吧。”
小天关切道。“不用你陪!我想一个人去!”雪花倔强地说。似乎知道小天的脾性,雪花又转过头吩咐道:“如果你跟我去,我会生气的,你知道,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既然小姐放了狠话,自己也不可能再跟着了。就看着小姐一个人在自己视线中,越走越远,直到隐没在月色中…………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却见勒达脸色铁青,正在责怪雪花身旁的那个小丫鬟。“小姐昨天走的,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现在才来禀告?”
那丫鬟忙磕头认错。白语涵与邵逸飞站在一旁,看见这一画面,有些于心不忍。“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语涵关切地问道。而勒达则忧心忡忡道:"我的妹妹昨晚出去的,今天还没回来。"“是吗?昨天我还看见她的,以为她后来回去了。”
白语涵同样忧心忡忡道。“你说雪花怎么了?”
邵逸飞关心道。心里也害怕会有不好的事 “昨天她说去阿芸那了,”提到阿芸,勒达做出解释:“我的未婚妻,而她平时和阿芸关系很好,一有什么心事就跟阿芸说。”
还好没有发生不幸的事,邵逸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和白语涵相视一看,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和勒达去阿芸那找雪花吧。”
于是,勒达,小天,白语涵,邵逸飞四人就去了。宁祥宇没来,是因为他还在呼呼睡大觉呢。苗寨的山路坑坑洼洼,邵逸飞始终让白语涵先走,自己在身后护着。一路上,苍老的树的枯藤姿态各异,一看就有些年头,很有意境。潺潺的流水在山涧中流淌,清澈透明,水声叮咚,悦耳动听。葱茏的山间坐落着一个木制的小屋,小巧玲珑,很是怡人,它依山傍水,与世无争,不争不抢。而当白语涵看到屋的主人时,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房子。因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也是一样不争不抢的个性,从她的穿着一身白衣以及样貌就可以看出她的恬淡如水。而她此刻正在自己种的菜园里采摘一些青菜,见勒达带着一群人来了,她微微的抬头,习惯性地眯眼,因为阳光有些刺眼。听见勒达在唤:“阿芸。”
原本愣在原地的她,嘴角浮现了笑容,浅浅的,但是却特别的纯朴本真。是大自然的杰作。“她真是苗疆的美女啊。”
白语涵叹道。“在我眼里,不及你一半。”
邵逸飞悄悄的在白语涵耳边说,怕被勒达听了去。让白语涵很羞涩。但现在根本就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他们两以为,雪花还在屋里睡觉呢。不料当阿芸让他们进屋时 ,勒达问道:“我妹妹呢?”
阿芸却一脸疑惑:“雪花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并没有过来。”
邵逸飞,白语涵预感到不妙,而这时,勒达却朝小天发火道:“小姐昨天是说来这的吗?”
“是啊,是啊。”
小天急得快哭出来。“没用的东西!连小姐都照顾不好!”勒达将心中所有的怨气都撒到自己的腿上,将小天踹倒。一下子踹到她心口,小天被踹出血来。阿芸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忙去为小天擦拭嘴边的血,也同样担忧道:“现在光发火是没用的,要去找找雪花妹妹才是关键。”
“没错,”勒达尽量平复心情,出去了。白语涵和邵逸飞也跟在后面,也特别着急。有四种结果。最好的一种,是她只是去散散心,找一个地方休息,后来又回去了。只是恶作剧。第二种,她失踪了,离家出走了。第三种,她被人劫走了。第四种,她死了。除了第一种,其他的千万不要发生。白语涵在心里祷告。“不要担心,会找到的。”
邵逸飞安慰白语涵。“但愿如此。”
白语涵担忧道。然而,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勒达始终都阴沉着脸。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从东边山麓,一直走到西边山麓,从南边山麓,再走到北边山麓。翻山越岭。白语涵体力不行。根本不及男子。但是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还是继续寻找。在外面寻找靠近傍晚,却仍然没有找到。还去郝老六的家去找了,以为是郝老六把雪花掳了去,没想到郝老六正在被他的老婆教训罚跪,还是因为上次闹事被他老婆知道了,他老婆素来是个母老虎,就不会轻易放过他,把他的脸打的又红又紫不说还让他跪,于是他纳妾的心也没有了。像这种情况更别提抢人了。因为实在太累了,三人就回去了。回去时,想要看到雪花已经在家等他们的身影,然而并没有找到。勒达像发了疯一样,在家里一间一间的找。却看到正在吃着甘蔗的宁祥宇。他显然还不知道雪花已经失踪了。因为他一醒来就去泡澡了,泡了澡就睡着了,睡着了起来却又饿了,饿了,就找了东西吃。找了几根甘蔗啃啃。碎屑丢了一地,但看到勒达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三人都闷闷不乐。也不知道勒达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这么慌乱。而邵逸飞面无表情地说:“雪花失踪了。”
宁祥宇一下子松开了手和口,甘蔗掉到了地上。本来是很滑稽的一幕,众人却笑不起来。天气也不好。阴沉的可怕。宁祥宇属于后知后觉型的,后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雪花去哪了?"“吃你的甘蔗吧。死胖子。”
勒达的脸阴沉的可怕,表情似乎要将他吞噬。宁祥宇竟然忘记吐甘蔗的碎屑。竟咽到喉咙中了。忙去扣自己喉咙。众人无暇顾及他。休息了一会,又出去找了。一直找到深夜。把雪花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宁祥宇也担心起雪花来。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二天与众人一块找。找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忙去在一个小溪找水喝。巧就巧在这。宁祥宇发现了一只粉色的鞋。而这只粉色的鞋,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不就是上次晚上雪花穿的吗?他忙让众人来看。众人看到这双鞋。猜测也许就是在附近。却一无所获。天又黑了。却时刻不见雪花的踪影。勒达颓废地拿着那只鞋走了自己的房间。这几日,他一直都很少说话。越是很少说话,越是将心事积压在心里。而雪花,多半是凶多吉少。白语涵这几天都在自责,那日晚上,明知道雪花是小女孩子,在外面危险没有把她送回家,"都怪我,当时看到雪花没把她送回去!"宁祥宇只是叹了口气后对白语涵冷冷道:"你说那一日晚上看到雪花为什么没有把她送回家,你知不知道她那么小的孩子一点也照顾不好自己,你怎么就不考虑到这一点呢?真是大意,不知道你有哪点好,邵弟竟然为了你和王武结怨,为了你和温宰相生气,为了你不要自己的名声!”白语涵知道宁祥宇是关心雪花才对自己这样的。她也就任宁祥宇说了。不料,在一旁的邵逸飞却听不下去了:“这个跟语涵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责怪她,再责怪她我就和你不客气!”“呵!为了她?”
宁祥宇摇了摇头,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邵弟,你变了!”
说完,有些失望的走了。“宁兄?你去哪?”
邵逸飞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狠了。于是问道。“去凉州!”宁祥宇头也不回的说。“你去劝劝他。”
白语涵焦急道。邵逸飞却摆了摆手:“他只是赌气的话,是不可能走远的。因为雪花还没有找到,不出明天就会回来。”
以邵逸飞对他的了解。“语涵,不要心里有负担。”
邵逸飞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这几天因为雪花的事,她的气色特别不好。他捧上了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这个吻,让她干涸的心灵有了慰藉。她心里感谢邵逸飞对自己这几天的照顾。“不过,我必须对勒达道歉。”
白语涵自责道。“这几日,你一直在寻找,也已经尽力了。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而你也知道,勒达的脾气,这几天一直对我们冷言冷语,没好脸色看。”
邵逸飞揉了揉她的脸。“我们远远地去看,远远的去看就好。”
白语涵觉得必须要看一看他,心里才会放心一点。而邵逸飞却也同意了。而两人却看见,勒达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紧拿着妹妹遗落的那双鞋,贴在自己的脸庞。身体却在不停的颤动。“呜呜”他在小声的哭。而阿芸,在旁边抚慰着他,也在哽咽。“阿芸,你出去吧。天色不早了。”
勒达的语调仍然悲伤,阿芸一出去,就看到了邵逸飞和白语涵,以为是来找他的。于是对勒达说:“有人找。”
说完礼貌地行了一礼,就离开了。邵逸飞和白语涵只得进去。而勒达却不搭理两人。邵逸飞的手有些笨拙,安慰他去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掌拍落:“你们不要假惺惺!我妹妹失踪了,你们开心了?”
白语涵却安慰道:“勒达,我们也很难过。我为她的失踪感到抱歉。”
白语涵突然跪了下来,这几天,膝盖爬山,走路疼的厉害,但是她还是强忍着痛跪了下来。希望勒达会感受到自己真诚的歉意。但是勒达却丝毫不领情,语气冷冷:“你以为你这么跪一下,雪花就会回来了吗?”
邵逸飞忙让白语涵起来,已经够克制心中的怒火了:“你知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走了那么多山路,走了那么多地方,腿已经走不动了。却要给你跪下。你还不能原谅她吗?”
“那是她应该的。”
勒达冷冷。“你~”邵逸飞气不过,要打他,却被白语涵制止。而勒达却推开他们,神情特别的不耐烦:“让开,我要出去!”“勒达~”却被白语涵叫住。白语涵真诚地在他身后说:“我相信,只是她的鞋而已,在没有找到她尸体之前。她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勒达听了,冷笑一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