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与男人的心口相贴。被他抱过两次,慕星感觉到过他身上的骨骼感,但没想到他比她感觉到的,还要更瘦。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肉,胸骨硬得硌手。怎么会瘦成这样?慕星皱眉看着男人,而男人檀黑的双眸泛着泪光,眼眶通红,握着她的手腕哀求,“宝贝,抱抱我……”慕星:“……”“宝贝,我不想赶你走的,对不起……”得不到任何反应,傅凌枭无助的道着歉,卑微乞求:“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好不好……你抱抱我,求求你,我好疼……”他真的好疼,心脏疼得快要裂开了。慕星从男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读取到了信息,他发疯犯病,是因为自责愧疚把那个他口口声声喊着宝贝的人赶走了。而他几次三番的抱她吻她,叫她宝贝,估计也是因为犯病脑子不清楚,把她错认成了他口中的宝贝,清醒过来分辨出来她不是,所以又冷漠的赶她走。明明爱到发疯,又要把人赶走,现在这副惨样,纯属自作自受!慕星没心情和他玩替身文学,冷着脸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拽开他的手,“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宝贝。”
“宝贝……”男人没有再抓她的手,而是揪住她的一点点裙摆。那双深邃的眸子,雾蒙蒙的,分明看不见,又好似在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一副生怕惹她生气的可怜模样。慕星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又不能弄晕他,刚才摸到过他的脉搏,太虚弱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他弄死。她猛地抽回裙摆起身,“我去叫你的保镖帮你把你的宝贝找来。”
裙摆从手中抽离,熟悉的气息远去。傅凌枭怕极了她一去不复返,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去追,只是这副身躯已经虚弱至极,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慕星听到响动回头,就见男人趴在地上,缠着绷带的手抓着地毯,艰难的爬向她,每挪动一点,地毯上就留下一个血印。他的嘴里,还在痛苦的低喃着:“别走……”慕星胸口难以自控的一阵窒涩,跑过去半跪在他身旁,将他扶起来。傅凌枭顺势靠在了她的怀里,长臂慌乱的环抱她的纤腰,削瘦的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宝贝,别离开我……”可怜,无助,脆弱。慕星都怕强行推开会把他弄散架,按捺着脾气说道:“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宝贝,傅凌枭,你再发疯我真的要对你动手了。”
“你是。”
傅凌枭抱着她,薄唇贴在她的颈侧,固执肯定。分明是个活人,慕星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只有冰凉。她懒得和他争论是不是的问题,他现在脑子不清楚,多说无益。她转换思路,改成诱哄,“好好好,我是,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傅凌枭乖乖的点头,“我听话,只要宝贝不离开我。”
慕星:“那你放开我,我扶你去床上,帮你处理伤口。”
刚才还说要听话的男人,忽然将脸更深的埋进她的颈窝,环着她的双臂也在不断收紧,“不要放开,一放开你就又消失了。”
慕星只好放柔语调继续诱哄:“我不会消失,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那细细软软的嗓音,几乎要将傅凌枭溺毙。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贪恋的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小心询问:“那宝贝可以亲我一下吗?”
“……”得寸进尺!慕星磨了磨牙,改为威胁:“你不听我的话,我要走了。”
“宝贝不要走,我听话。”
傅凌枭惶恐的松开怀抱,自己撑起虚弱的身体往床上爬。慕星见他爬的时候艰难,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到床上躺好,拿起消毒药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这次傅凌枭十分配合,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是手还是不安的攥着慕星的裙摆,生怕她突然消失。慕星眼眸低垂,手法利索的帮他处理好脖子上的血洞,包上纱布,而后帮他处理双手。解开他左手绷带的那一瞬间,慕星的眼瞳狠狠一震。手掌已经被处理过,去除了碎肉,一部分的纱布紧贴在指骨上,揭开直接扯动出血肉。她都出现了幻觉的疼,心脏不自觉的揪紧,悄悄看了眼男人,他毫无反应,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慕星收回视线,手上的动作变得轻缓,帮傅凌枭处理好左手小心的放在他的身侧。她握住他攥着她裙摆的右手,没有强行拽开,而是哄着他,“我要帮你处理手伤,你先放开,我不会消失,你害怕的时候就叫我。”
清冷的嗓音不自觉的变柔和,藏着连她自己都觉察不出的疼惜。傅凌枭犹豫了会儿,缓缓松开手。集中所有精力去感觉,星儿的气息还在,她的手握着他的手,那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一直传入心脏。冷寂的心复苏跳动。现实与幻觉交错,他混乱的思维早已分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恐惧,幻觉消失后,他会再一次痛苦到死去。“宝贝……”他蠕动薄唇,轻声唤她。慕星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即应道:“恩,我在。”
“宝贝……”“恩,我在。”
他一遍遍的轻唤,确认她还在。她一遍遍的应答,告诉他她在。直到处理好手伤,慕星轻轻松了一口气,正将医疗用品收进医药箱,细腰突然被一道力量束缚住,紧接着,她就被抱到了床上。慕星在那满身的血腥味中,精准的分辨出了乌木沉香。就是这个味道,就像罂粟一般,不分昼夜侵蚀她的神经,让她着迷到无法入睡。被那日思夜想的气味再度包围,她的思维能力在瞬间丧失,大脑一片混沌无法思考,不想挣扎,只想深深的沉溺其中……傅凌枭用尽全力搂住她娇软的身子,将她锁在怀抱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急切的吻上她的唇。柔软的小手攀上他的背,回抱住他削瘦的身躯,傅凌枭不可思议,蓦地怔住,久久的奢望得偿所愿,泪水从空洞的眼眶倏然滑落……心脏颤抖不止,他闭上双眼,放任自己沉入这场梦幻泡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