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折腾,洛琉城沾枕就睡,一直睡到下午方才迷糊醒来。期间不少村民携些作物聊表谢意,已然堆成了小山的模样。村民热情如此,却让洛琉城有些心事重重,不免四处散心,疏解烦闷。很快夜幕降临,众人堆起火来,围坐话些杂谈,消磨时光。“哥儿们,垆圩天凌阁赶几天儿开阁,咱几个结个队儿凑个热闹?”
小道消息灵通的小伙提议道,浑身散发出青春的骚动。“说到这个,我倒是有另一条消息。”
接话的小年轻洋洋得意,环顾一周赚足期盼的眼光后,道:“此次开阁有一宝物,你们猜这宝物是何物?居然要武一镖局三个当家的亲自押运。”
“哦?快说快说,这是何物?”
众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翘首看顾众人希冀的目光,小年轻十分满意,故意顿了顿嗓子,低音道:“武一镖局有我一个远房的表舅,他喝醉了私底漏给我的,你们千万不可对外说出。”
“那是自然,我等不会口漏的。”
众人表面答应道,私下却已经盘算如何在同仁家私前炫耀了。“那宝物是一个伏魔杵!”
“伏魔杵?这是何物?”
众人不解道。“传闻那是镇魔之物。人言之若有此物,荡尽天下魔物,还世道以大清明。”
“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物件。”
众人挑眉,心头并无半点波澜。眼见这条消息没有激起多大浪花,小年轻蔑一笑,心中暗骂一声“愚民”,又讳莫如深道:“汝等不知这岐元山的头子就是魔教的余孽吗?”
“那又如何?谁人能奈何他?能者不知民苦,智者不察民情,庙堂之高者不体民忧,江湖之远者不虑民困。纵使有了伏魔杵,谁肯为我等出头?倒不如让这魔头夺了去,把这混沌乱世搅得更浑一些。”
“只是看个热闹儿罢了。”
小年轻摆摆手继续道:“据传岐元山极度想得到这伏魔杵,可能开阁之日就是匪寇倾巢之时,届时双方必然斗得鱼死网破、血流成河。”
“非也非也,届时名震江湖的一众好手皆添席在列,匪寇就算有通天本领也不敢轻举妄动,若得罪了那些名门大派,顷刻间便灰飞烟灭,谅他如何敢蠢蠢欲动?”
接着又有一人接话道:“若说这群匪寇胆大包天、利欲熏心做出令人瞠目结舌之事,只怕是劫镖了罢~”“武一镖局的三个当家可是故家乔木,哪个不是威风凛凛之辈?这贼寇若想动镖亦要掂量几斤几两。”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失声笑道:“约莫八年前,在滚兽峡,这武一镖局被岐元山的匪寇设计埋伏,几乎全军覆灭,止有三个当家的狼狈逃出,经此一役,武一镖局怕不是要处处躲着那岐元山,以免重蹈覆辙、自损招牌、得不偿失。”
“若不是如此,这武一镖局也犯不上放出好多条押镖路线的消息。”
在另一小镖局做杂役的妇人补充道,“据镖局当家透露,当时这匪首在一息之间便将那三人击败,若不是备有奇因失感烟(一种迷烟,身处其中可失去六感),武一镖局三个当家的亦要性命不保。”
“啧啧啧~这岐元山可比想象中厉害多了。”
闻者无不惊诧,拥有这身本领居然落草为寇,行肮脏龌蹉之事,实在令人大跌眼镜,若走沧桑正道,保不齐已是一方巨擘。“关于岐元山,那可说的就多了。”
众人一时打开了话匣子,虽有不少老生常谈之论,但也参杂许多光怪陆离之事,如同山野间古怪离奇的志异,夸张而诡异。其时月落朱户,白露滴落,夜半三更,众人也在吵嚷中渐散,一枕槐安。月地云阶,何时天上人间?煦色韶光,来换休明盛世;鹤归华表,此间正道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