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名讳是何?方才忘问了。”
柳如是略有歉意道。“先生称呼小道名号罢了。小道法号福明,在清鹤山受戒,师从娄明道人。”
洛琉城胡乱诹了个说法。“原是福明道人。”
柳如是点点头,“鄙人乃武肴城中金刀门门主,江湖人唤我金刀智捷豹柳如是。”
“原来您便是闻名四方的柳门主!哎呀,在下失敬失敬。”
洛琉城故装惊异道,忙起来拜道。“小师傅客气了。”
柳如是摆摆手故作谦辞,心下实则洋洋得意:我柳某也是个搅动四方风云的人物,如此还吓不死你。“难怪前十余年以德服人而作福巢,原来是柳门主,这般也解释得清了。”
福明道人喃喃自语道。不巧,这话被柳如是听见了,“还望先生不吝教我呀。”
柳如是拜道,“如今柳某进无可进,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久居人下?还望先生教我破局。先生所说‘中十余年经营踏板蓄势东出’,此话柳某甚是不明。”
福明道人摇摇头,装作万般无奈,道:“也就是看在柳门主的面上了。所谓‘踏板’,蓄势之地也,譬如棋局,一子定势,以后力气皆从此中来。吾言‘中十余年经营踏板蓄势东出’则言门主必夺一地,以地取势,而定大局。”
“哦?”
柳如是眉头一挑,继续问道:“不知此地在哪?”
“北接荆襄成斗牛之势,南派黔灵扼大河之流,东控盟城掣洪泽之原,西连云肴拿南平之仓。”
福明道人缓缓道来。柳如是听罢躯体为之一振,叹气道:“先生所言极是。可此处势力犬牙交错、错综复杂,更有浩一宗的天涯阁震慑,柳某有心而无力。”
“紫微星势头正盛,众星拱之,那贪狼星日渐暗淡,众星离之。再说掣掌一地并非全权在握,而在乎执拿枢核,话已至此,再说必遭反噬。”
福明道人摆摆手,终究止住了言语。“多谢先生指点。”
柳如是豁然开朗,“如此柳某便可顺风顺水、顺势而为了。”
“哈哈哈~”听罢此话福明道人狂笑起来,柳如是一时不知其意,忙问道:“先生为何发笑?”
福明道人站起身来,抿了一口茶,推开门,边走边道:“东方苍龙西白虎,鲲鹏腾举九万里。麒麟入水负玄龟,朱雀救火求方离。登临不衍谁执子?乾坤但有日月高。长风知意吹西洲,秋水难量问支颐。天涯作近问阁子,山水一程又一程。天道在此话玄机,咫尺又在千里外。”
“这莫非是谶语?”
柳如是心下暗道,知晓福明道人不肯道破天机,但又想把后来事讲与他听,故意说出来的。柳如是听得极为入耳,暗自揣摩,难解其意。目下只能博闻强记,留做日后再做计较。“话已言毕,柳门主我们后会有期了。”
福明道人拱手朝柳如是拜了拜,取下物什径直去了。“山高水长,风月无边,我们后会有期。”
柳如是目视良久,缓过神来,也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