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石头街的深处,那几处用来租赁的老宅中,三个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 周围杂草丛生,显然是很久已经没有来人了,但这也让江寒等人纳闷,暗道这地方怕是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难道说是之前那鸨母误导他们? 显然,这个结论也不成立,对方没必要误导他们三人,毕竟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何必误导呢? 就在三人迟疑的时候,远处的一个洞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这个洞窟只有拳头大小,却让江寒注意了起来,他说道:“在这里先等一下。”
画魔和叶辰显然不知道江寒要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一起观察。 过了一小会儿,远处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忽然蹲了下来,竟然变成了一只只有女人拳头大小的老鼠,然后进入到了这个坑洞之中。 “妖族?!”
江寒不敢置信,而如此一来,似乎很多未解之谜也能串联起来了。 “就是说,计划这一切的都是妖族,而这妖族不太可能是大申的妖族,毕竟现在大申的妖族都被黑玄给管住了,所以这里的妖族,应该是……摇光城的。”
江寒分析道。 种种迹象都说明摇光城在此次行动中,有了不俗的参与度,而刺杀活动恐怕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叶辰说道。 “想查下去也没辙啊,这么小的洞,你能变小钻进去?”
江寒说道。 显然,这时候若是强行挖洞过去,势必打草惊蛇,然而在这个老鼠洞里面,恐怕就有很多秘密。 “等等……或许有办法。”
江寒想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自己的鬼杀令,虽然说人类进不去,但是一些没有身体的鬼魅却可以。 “大哥,你有什么法子么?”
叶辰说道。 “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得去一趟城外的乱葬岗。”
江寒说道。 俩人懵圈:“乱葬岗?”
虽然是不知道江寒此行到底是如何目的,但俩人还是听从了江寒的话了。 谁让江寒是大哥呢。 倒是江寒,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那是一片没有墓碑的荒塚之地,多是一些苦命人埋葬在这里。 甚至于有些人下葬的时候都买不起棺材,也只能用草席随便安葬。 江寒拿出了鬼杀令,他看向了四周围,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隐隐有一些鬼火正在到处跳动,但无伤大雅。 江寒将鬼杀令竖在了乱葬岗的正中心位置,鬼杀令配合魔宗的御鬼之术,此时已经将乱葬岗周围的阴气给带动了起来。 事实上江寒也很少用御鬼术,毕竟在魔宗的时候,江寒更喜欢那些能在战场上拼杀的术法,而不是一些算卦之类的本事。 后来是在空闲时间,这才将魔宗的一些东西都给重新捡起来学习。 此时他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忽然,一段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在一个村子里么,敲锣打鼓,十分欢庆,原来这是一场婚礼,江寒知道这是乱葬岗某个鬼魅正在跟自己分享记忆,也许鬼杀令请到鬼了。 所以他也不敢打扰,立刻全神贯注的开始观察那一个幻境。 画面中的那个姑娘,竟然是一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女子,长得很漂亮,但却得了这种终身难愈的病。 本以为这样孤独终老,后来同村的一个哥哥接纳了他,于是俩人最终相爱,不如到了婚姻的殿堂里面。 然而本来普通而幸福的结局,忽然却出现了转折。 在婚礼的当天,不少来青竹的乡亲和亲戚,也都来在了新房里面,他们开始闹新房。 他们的闹新房十分奇葩,竟然是将新郎剥干了衣服只剩下一条裤衩子,然后绑在了树上。 新郎的朋友们哈哈大笑,大冷天却开始朝着新郎泼冷水。 新郎也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别闹了,别闹了!好了,差不多了!”
他是村子里的老好人,平时也是最被欺负的那一个,此时虽然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却强颜欢笑。 而新娘在洞房中苦苦等待,她行动不便,一瘸一拐的来到了窗口张望,又或者来到了木桌旁边吃一点糕点。 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她感觉无聊极了。 这时候,洞房的大门忽然开了,一个老太太开了门,脸色惨淡:“小怜,大事不好。”
“阿婆,我以为是……阿郎,阿郎他还没有……好……嘛?”
新娘羞臊的说道,她说话不利索,腼腆的低着头。 阿婆双眼通红:“阿郎,阿郎他活活冻死了……” 此话一出,新娘惊得立刻站起来,但因为小儿麻痹症,却摔在了地上,阿婆连忙去搀扶,而这时候的新娘在阿婆的帮助下,来到了外面,她掀开了红盖头,却看到了被绑在树上,已经浑身惨白的阿郎。 “阿浪……哥!阿浪!”
新娘跑了出去,呜咽哭喊,然而那阿郎却再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看到这里,江寒也是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心说这婚闹习俗真是可恶至极,他也讨厌婚闹,多少人借着婚闹为噱头,趁机占新娘或者是伴娘的便宜,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过火。 不,那完全不是开玩笑,那已经是上升到个人侮辱了。 而新娘跪在地上,朝着已经冻僵了的尸体哭喊。 但尸体又怎会说话? 失去了儿子的夫家父母,没多久就因为重病缠身而病逝,作为一个小儿麻痹症的新娘,用不方便的身体,埋葬了夫家人。 而她也沦落成为了村里的“克夫人”。 小孩子看到了她,就会朝着她丢石头。 妇人们看到了她,就会朝着她吐唾沫。 男人们看到了她,会顺便占下便宜,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下。 而新娘却已经死了,身体虽然还活着,但心却死了。 有一天他回家,却听到了丈夫的堂哥和伯伯的对话。 “现在阿郎他们都死了,他们的老宅子就是我们的了。”
“是不是咱们太过分了点?这可是一家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