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库里捂着脚踝久久不起,莱恩·霍林斯被吹技术犯规。
韦夏也是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有起身之力。 霍林斯的所作所为被世界尽收眼底,但韦夏的遭遇就像发生在无人区,没有人多看一眼,连他的队友都被霍林斯朝库里所做的一切所吸引,他又有什么怨言呢? 勇士的队医上来检查了一番,决定把库里带下去检查一番。 于是,霍林斯用一个技术犯规的代价,让对手的核心人物暂时退场。 甲骨文球馆如同暴动现场,如果没有保安,霍林斯今晚必定无法活着走出球馆,当嘘声四面降临,他只是冷着脸,没有只言片语,淡漠地看向主教练,想知道要不要换他下去。 赖特不可能这种时候把他换下来,除非霍林斯认怂,否则,继续打。 韦夏也站起来了。 库里命中三分,霍林斯技术犯规给他们带来了罚球与球权。 即使库里不在,短时间内,勇士的战力依然很强,而霍林斯使用肮脏手段搞下库里的做法,却是让他们勃然大怒。 韦夏可以告诉他的队友,他一样被暴力犯规,使了无数脏动作,所以你们也应当愤怒起来,像我们的对手一样吗? 如果他那么做了,会显得很愚蠢。 此时,愤怒的理由重要吗? 拼命需要理由吗? 看看他们站在哪里! 看看他们在追求什么! 愤怒是应该是的,拼命是取胜的基础。 库里三分有效,勇士队还有一罚一掷。 汤普森来罚那一球,投进。 66比61 一下子,拉开了5分。 76人的回应就像是挑衅,韦夏拉开空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最后一刻竟回传。 弧顶位置,让库里伤退的罪魁祸首霍林斯投进三分。 全场的嘘声不能左右他分毫,费城76人的比尔·兰比尔或许不是一句夸张的形容。 “76人的强硬超出了想象。”“莱恩·霍林斯在防守端做了一个糟糕的动作,他被全场观众仇恨,但他将仇恨转化为力量,毫不退避。”
“不如说,他的作态就是Wish时代的76人队给我们的感觉,他们可能会输,也可能会赢,但他们从未被真正地打败,海啸狂击而不沉,这是所有想要登上王座的球队所能遇到的最强对手!”
沃尔拾起库里留下的责任,快速突过防守,避免身体接触而使出的抛投,顺利命中。 68比64 韦夏在外线接球,库里的遭遇让勇士队对他的防守更加粗暴。 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对着韦夏的软肋动手。 这不是一场比赛,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是狰狞的,不择手段。 伊戈达拉连投篮空间都不给,贴到了半步以内的位置,逼韦夏突破。 韦夏刚要突,沃尔以迅捷的横移脚步跑过来夹击。韦夏已经看穿对方的意图,他的做法大胆而极具勇气,侧身运球的瞬间,左手拍球过胯下,从夹击形成的中央缝隙,就像刺穿缝隙的利剑,洞穿勇士的防守。 伊戈达拉和沃尔的身体加起来都不能把他留在外线。 加索尔化身为最后一道闸门,韦夏却是从油漆区外跳起,彻底在空中碾压了西班牙人,带着失态的怒吼,单臂隔人挂扣! 韦夏的体内,沸腾的热血席卷着他的身心与灵魂,罕见的狂妄之意出现在他的脸上,内心深处迸出一句高傲的妄语:“你们怎么可能防得住我呢?”
“你说什么?”
加索尔情绪失控了。
他让勇士队震怒,然后慢跑退防。 这仍然不是明智之举。 把火往自己身上引,会让他承受更加暴烈的防守,但同时,队友的压力会减轻。 比赛的节奏越来越慢,强度越来越大。 一个篮板球能拼到五六个人倒地,一次进攻能引发多人摔跤。 韦夏是勇士的集火点,他倒地的次数数不胜数,针对他的犯规变多,他上罚球线的次数也变多。 连续四分钟,他没有一个运动战进球,但有8个罚球。 勇士队粗暴得像茹毛饮血的野人般的犯规,好似对他的手感没有影响。 8投7中,那就是他给对手的答案。 “你们不会以为让我上罚球线就算防住我了吧?”韦夏讥讽地告诉他的对手,“就算是小孩子都知道,只有防不住对手的时候,才会想尽办法让他上罚球线,谢谢你们的认可,我深感自豪!”
韦夏是沙包,任对手捶打,总会弹回来; 他又是不倒翁,经过无数次打击,都会站起来,面带嘲讽笑容。 最终他会变成让勇士恐惧的噩梦,他经受住打击,然后持球,第三节结束前最后一分钟,再次扣篮得分。 79比78 “76人反超!”
“可以再表现得不高兴一点吗?”
韦夏的话让加索尔彻底破防,“我希望看到你们的脸上露出笑容。”
第三节所剩的一分钟,勇士队没有得分进账。 10秒压哨,76人将球交给韦夏。 韦夏单打伊戈达拉,提前预言:“我将呼叫挡拆逼迫你们的内线出来换防,最后出手三分!”
九秒后,果如他所言,每个细节都不差,考辛斯的挡拆缠住伊戈达拉,加索尔根本不敢防得靠外,便被韦夏迎面射出一球! “唰!!!” 压哨命中,82比78。 马克·加索尔肝胆皆碎,颤抖地看向韦夏,他发现对方脸上那常见的嘲笑消失了,取代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狰狞龇牙的表情——一瞬间,加索尔以为科比在球场上——又过了一瞬间,那表情消失了。 韦夏嘲弄地说:“真为你感到遗憾,又错过了一次让我食言的机会。”
说罢,他带着一身的伤痕走下场调整。 三节比赛,比赛期间只休息40秒,攻防两端的重压牢牢挂在身上,独砍42分14篮板6助攻4抢断3盖帽以及6次失误,命中率逼近七成,每次拿球都有一堆勇士的支持者胆颤。 勇士队一次次地想击垮他,就像霍林斯弄伤库里那样,他不知道摔了几次,但他就是不伤,就是不倒,就是能站起来,大声嘲笑他们。 对他的敌意、愤怒、不满一步步从屈辱转化为恐惧。 第三节的韦夏在勇士队的心里建立起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形象,他的嘲笑,他的垃圾话像阴魂不散的影子出现在他们闭眼的刹那。 “你们怎么可能防得住我?”
这句话一次次地出现。 勇士军心崩溃之际,更衣室传来了好消息。 库里的脚踝伤势没那么严重,队医虽然建议休赛,但他不允许自己就此退出战场。 他要带伤出战。 这是鼓舞人心的,如果没有库里,勇士可能会被倾尽所有的联盟第一人击溃。 事实上,下场之前的库里是足以和韦夏分庭抗礼的,他打出了全票MVP应该有的表现,没有人能对他的发挥挑出毛病。 只有超巨才能对抗超巨。 何况,他们面对的是超巨中的超巨。 “菲利克斯...”杰·赖特本来是想趁着有几分优势让韦夏休息一会儿,哪怕一分钟,哪怕半分钟。 可是他看到韦夏的脸,他的表情,神态,眼神,都传递着不愿下场的信息。 赖特知道76人有多么需要韦夏,但他更知道韦夏的身体已经快要抵达极限,还有一节的比赛,他身上的小伤数不胜数,能支撑到结束吗? 舍尽所有打下这一仗,却不是终结,他们还有下一场。 “教练,请相信我。”
韦夏捏碎了手中的纸杯,“我会带领你们赢下这场比赛!”
韦夏是赖特看着长大的,他知道这个男人原本是什么样的,从他当年第一次见到他,到今天,他的秉性从未有过改变,他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于球场,这就是他的风格。 他将战死球场视为荣耀,这是让人为之动容的豪云壮志,你可以拥有伟大的天赋,但你很难拥有伟大的意志。 Wish是天选的宠儿,他什么都有。 “我不会阻止你。”
赖特说。
韦夏将湿毛巾扔到板凳上,“兄弟们,让我们去赢下这场比赛!”4分的领先优势对勇士来说,只是两颗进球的差距。 第四节一上来,库里就想杀人诛心,证明他离场后手感没消失。 三分线外两米的距离,他就叫了挡拆,76人果断包夹,他无视夹击闪电似的扔出三分。 弧线非常正,但着落点明显是错的。 球从篮筐底下弹出来,考辛斯和加索尔同时拼篮板球,谁都没抓下来。 护住篮板球的人是海沃德,可76人没有将成功的防守转化为得分。 24秒后,韦夏超时出手。 库里的意志是强大的,他快速跑动,极力避免自身状态被脚踝的疼痛所影响,但他的跑位没有之前灵巧,76人的防守却强硬不减。 他的倒地,让队友的传球砸出界外。 那个瞬间,甲骨文球馆安静得像坟场,近两万人的心跳声汇聚成了一种力量,正在把两支球队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