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
制片人努力了一下，才没让自己吐槽出来。 自己这老友他太了解了，平时怎么都行，一旦牵扯到和电影有关的，立马变成一块无可救药的榆木疙瘩，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看中的人，哪里能听得了别人说个“不”字？ 不跟人争辩个输赢，他绝对不会罢休，而且他唯一能接受的就只有他胜利的结果。 想说服他？ 那得是闲得多么难受的人才会自己送上门找虐？ 汪导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个一二来，就是想要感慨，顺便得瑟一下自己的眼光。 隐藏得那么深的一块璞玉都被他找到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实力吗？ 可惜年岁不饶人，要是让他再能拍多十几二十年，他说不定可以走到世界的巅峰，在影坛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真是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呀！ “你说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好好一姑娘，偏偏要说话做事都死命作呢？”
制片人很想告诉他，那不叫作，叫绿茶。 一想到又要花时间给他解释绿茶的涵义，他就懒得说了，随意地说道：“现在的艺人都要搞一些所谓的人设，什么吃货，什么老干部，可能绿、呃，‘作’就是他们公司给她安排的人设呢？”
他只是随口一说，汪导听得却像醍醐灌顶一般，好像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就觉得所有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 傅查查那么作，不是她自己喜欢，而是受制于公司的要求，不得不按照这样的人设来规定自己的言行举止。 为什么拍电影的时候也是那么作呢？ 答案很简单啊！就是她担心拍这么个角色会崩了她的人设，让公司对她印象不好，甚至可能因此被雪藏！ “不愧是你！我悟了！”
汪导重重地拍了老友的肩膀一下：“今天晚上的饭我请，就去你最爱吃的那家川菜怎么样？”
“那敢情好！”
制片人乐了。 虽然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悟了什么。 既然有饭吃，那必须不能放过啊！ 第二天，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汪导，一开始就把姒音拎到一旁，跟她说话。 不仅要把一会要拍的戏给她讲讲，顺便也把自己昨天得到的信息，以及一晚上思考的结果跟她来个亲切友好的交流。 “小傅啊，你是不是跟你们公司的关系不大好？”
“？”
姒音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汪导不是个喜欢把事情胡乱揽到自己身上的人，但当这个人是他看中的那个，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昨晚回酒店想了很多。 比如傅查查的经纪人对她的态度就非常的不对劲。 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经纪人见不得她手里艺人得到好处？ 也许有其他什么私人的原因，但汪导更觉得有很大可能是公司给下的命令。 不然什么经纪人会给自己的艺人搞一个那么作的人设？ 他欣赏不来的，以傅查查如今的热度，显然大众也没几个喜欢。 既然没人喜欢，为什么还要她这么好条件的一个女孩子维持那样不讨喜的人设？ 除了公司的安排外，还有其他更有可能的原因吗？ 姒音被导演怜悯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我和公司……” 她想说他多虑了，然后突然发现原主貌似和公司还真不是什么多好的关系。 在她被全网黑，被网曝的时候，她的公司连一毛钱的公关都没有帮她做。 更不要说花钱找水军，或是请人来她家里保护她的安全了。 那家公司给姒音的感觉，大概就是有用的当成宝，失去利用价值的直接变成草。 当原主好歹靠着那张脸给公司带来一些收益的时候，她的待遇还算是可以的。 如果不看她在公司做了几年，只攒下来二十来万，以及几个人一起用一个小助理的话，似乎也不至于到血汗工厂的地步？ “唉。”
汪导叹了口气。 看吧，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吧？ 这孩子连谎话都编不出来一条，可见对她的公司也是死心了。 “我好歹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你要是想跳槽的话，我可以帮你讲句话。”
汪导是真的看重她，不只是因为她的武力值……好吧，主要就是她的武力值。 武术不是十天半个月能练出来的，就连学了几十年的人都不敢说自己学出来了。 他这辈子拍电影，认识了很多人，尤其他对武侠片的爱，更让他认识了不少武学圈子里的高手。 本来他对那些人是很佩服的，可当姒音出现，并展现了身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拍的那些武打镜头总感觉到有不足之处，总不能让自己满足。 打个比方，如果那些人的功夫是小馆子里的特色菜肴，那傅查查就是七星级大酒店的满汉全席，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这样有潜力，有实力，颜值还高的孩子，怎么能被困在一个垃圾公司？ 她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 明明是武侠片的救星！ 姒音不解地看着导演越来越愤慨的眼神，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事会让这位大导演露出如此的表情。 “汪导，要不你给我讲讲戏？”
她试图把话题岔开。 哪知这样反而更引起了导演的怀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被威胁着不准离开公司？”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娱乐圈里阴暗的一面。 他不参与那些事，也看不惯那些事，但不代表他不了解那些事。 “啊？没有吧？”
姒音没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相关的记忆，大概就是没有了。 汪导被她懵懂的样子气笑：“有没有你自己还不清楚？”
姒音很无奈，她确实不清楚原主和她的公司是怎么回事。 原主的记忆里就是公司看中她的那张脸，然后把她给签了下来。 其他的就和公司没有太多的牵扯，但如果有什么记忆是原主想要隐藏和遗忘的，那她也没有办法知道。 除非遇到某个特定的时机，让那些记忆自己浮上来。 不过她并不觉得原主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公司的手里，换成玫瑰姐的话倒是有可能。 所以，说了半天，导演到底想和她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