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勉强就是一个妾侍。可是一般人家的良妾也都有一抬小轿抬进来,涂红抹绿的,也算是过了明面。虽说不能穿正红。可也是这么一个仪式,次日再给正室敬茶,就算是得到正室承认的妾侍了。但是这六皇子府没有正妃,自然是少了这个环节。可是原本六皇子答应她,若是生下孩子就去请封侧妃,生下孩子之前她只能是一个妾侍。但是现在,竟然一下子就成了庶妃,江雨筠心里无疑是十分的高兴的。六皇子赶过来的时候,语气也软和了不少。“殿下来了。”
“快些请起!”
六皇子很显然心情不错,望着江雨筠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情意,“你怀着孩子本就辛苦,不必多礼。”
“谢殿下。”
江雨筠说着,身子不由向六皇子贴近了几分。不过她还没有忘记杨启明的事情。“听说殿下今日招揽了一个有志之士?”
若是其他女人说这些事情,六皇子必然会有些不高兴,但是江雨筠算一个例外。她已经参与了酒楼的设计,所以在六皇子的心里,江雨筠还是有些特殊的。不过六皇子虽然重视杨启明,但是杨启明在他心目中也没有多重要。“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哪里有你重要?”
六皇子说着,江雨筠的心情顿时更好了,“殿下!”
……这一日,江舒宁接到了文氏的请帖,想请江舒宁喝茶,文氏乃是文大儒的女儿,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尤其是茶道的造诣更是京中贵女难以望其项背的。可谓是多才多艺。不过江舒宁却不知道要不要拒绝。毕竟这文氏可是宋庭琰的母亲,江舒宁以前倒是喜欢跟文氏说一些逗趣儿的话。因为想讨好宋庭琰,但是现在,江舒宁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文氏的意思是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不如就去吧,宋夫人待你不错,况且,她也挺可怜的。”
金氏叹了一口气。宋庭琰出了那件事情时候就被宋峥打了一顿,据说是要送去边关历练,一个富贵子弟,自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却要去边关吃这样的苦!金氏一边说着一边直叹息。她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说到孩子,想想肚子里这个,再想想江嫣,越发的觉得文氏不容易。江舒宁与宋庭琰的感情虽然不好,两人也无缘结为夫妇。但是宋夫人对江舒宁却是不错的,既然她邀请了,江舒宁理应前去。“如此,那我就去吧。”
江舒宁只好无奈的说道。“你且多安慰安慰宋夫人吧。”
江舒宁点了点头。江舒宁到宋府的时候,出来的是宋庭玹这个小子,他如今黑了高了,整个人倒是多了几分少年的气概。看到江舒宁,目光不由一亮,随即又一暗,很显然他的心情不是太好。自己的大哥就要被父亲送去边关了。他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因此他有些没精打采的说道:“舒宁姐姐来了?”
“玹儿,你怎么站在门口?”
“母亲说你要来,我就过来看看。”
原本一张生动的俊脸,直接变成了苦瓜脸,江舒宁有心想逗一逗他。可是想想宋庭琰,又没有说话。“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好。”
“舒宁姐姐,你当真不能与我大哥成亲吗?”
宋庭玹忽然之间说道,江舒宁愣了片刻,望着宋庭玹,这个孩子一向早慧,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江舒宁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望着他。“我与你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即便是我愿意,你大哥也未必愿意。”
宋庭玹的目光不由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大哥?”
江舒宁不由更加尴尬了。她如今与李承璟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况且还是圣上赐婚,万万没有再悔婚与宋庭琰再续前缘的道理。况且只要想想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是宋庭琰和白莲花,江舒宁怎么肯?可是宋庭玹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若是你想听实话,我便告诉你,我不愿。”
“可是……”宋庭玹一听,顿时急了,大哥的那件事情,其实他有偷偷去看过。前段时间,大哥的心情忽然之间极好,每日不管对谁都是笑着的,也引起了他的几分好奇心。结果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看到了雨筠姐姐。可是雨筠姐姐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难道说那是雨筠姐姐的鬼魂?或是长得跟雨筠姐姐一模一样的人?所以他能够理解大哥在那个女人不见了之后的心情。但是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妾侍的事情了,而是文家表姐知道了之后又退了婚事。还让母亲得罪了外家。爹爹因此盛怒。宋庭玹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替大哥说情了,但是骨肉至亲,他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爹爹送到边关去……他……所以他这几日也是满腹的心思。如今见到了江舒宁就忍不住跟倒苦水一样的倒出来了。“你是说你大哥的那个怀孕的妾侍长得跟你雨筠姐姐一模一样?这不可能吧?我二妹妹的尸体都找到了。”
“这天底下当真有那么相像的人吗?”
宋庭玹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江舒宁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安慰他。“那你母亲今日找我是……”宋庭玹抬起头,“我母亲没有女儿,早就当姐姐是女儿了。所以,其实这是玹儿的意思。”
江舒宁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人小鬼大。想想也是,宋夫人文氏出身清贵,况且家丑不可外扬,怎么可能找她诉苦。但是是宋庭玹的意思,反倒是让江舒宁越发的同情宋夫人。在江舒宁的印象当中,文氏温柔娴雅,多才多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撇开以前想要讨好宋庭琰,其实她对文氏倒是真的有几分孺慕之情,她身上有一种她从柳氏身上看不到的东西。以前江舒宁不懂。现在她知道了,那是一种慈爱。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柳氏对她,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