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点点凝霜泛着银光,火光之影也不再引人注目,山林之中,弥漫着一缕缕血色腥味……夜色之下,花斑马之上那人赴死……白江滚滚汹涌……杀神残酷地收割着人头,滚烫的热血滴在他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此刻他正在狞笑……夜林之间,飞尘扫落叶,泛起朵朵凝霜,雾里散发着红色瘴气……眼珠里定格着那一刹那,如修罗恶鬼般掀起滔天大浪的白江袭来……矛断……他,杜赛彪,一个来自农村穷苦人家的汉子,自从到了吴郡骁骑营后悉心专注于本职,从未懈怠。杜赛彪从一名普通骑卒,再到伍长、标长、两司马,他都一直牢记自己来自老百姓,一直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吴郡骁骑营中路伯长徐延恭也特别喜欢这名手下,因为他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没有军官作风,只有一副农民出身的淳朴憨厚。闵瑜、吴翔、李羽镇等人也很是钦佩于杜赛彪的为人处世,杜赛彪俨然成了他们心中榜样。此刻,他的生命永远被“白江”封印在了这片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树林……乡里农村,杜赛彪的家人正盼望着征夫回归……也许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没有回家再看一看父老乡亲们……“赛彪他娘,怎么你家娃娃入伍去了吴郡这么久还没回乡呢?”
而在另一边的乡村,农家乡亲们关心着这个走出农乡并且在吴郡显露身手从而扬名他们乡村的年轻人。“也许,彪儿他现在正奋力抵抗着乱军的暴动,他日理万机,也是辛苦了,国家之事一定大于私事啊,肯定不能常回乡里来。彪儿参军入伍把兵当,当兵为打仗,俺这个当娘的为俺儿子而骄傲。”
这个说话的老妇人说起儿子不由得感慨万千,趁旁人不注意擦了一把泪眼。“赛彪他娘你心也真大,听说扬州那儿平乱军里都死了好多当兵的了,赛彪就算人不回乡里,也不见得他写封书信来,这么长时间了,赛彪他该不会……”听到乡里邻居这么一说,这位老妇人也控制不住思念儿子的心情,一下子老泪纵横,放声哭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彪儿他不会死的,彪儿一定会平安回家的,他说过会回来吃俺包的馄饨,彪儿……彪儿……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好了,赛彪他娘,你家彪儿一定会好好的,我们也相信他能平安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帮您给赛彪包全肉馅的大馄饨,庆祝赛彪这次平反大胜凯旋。”
老妇人只一昧的哭泣,周围的众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安慰着她。此刻,乡间巷陌里路边的一朵野菊花凋谢了……起初徐延恭领的那九十人叛逃吴郡,经过一场厮杀过后,在杜赛彪赌上性命掩护下,八十五人以性命边退边拖住了马稚恩三百轻骑,最后仅有五人脱逃。“闵司马,徐伯长和杜司马已战死,如今我们五人中你官阶最高,请拟定下步计略!”
幸存的一标长吴翔、三标长李羽镇与两名士卒齐齐拜向两司马闵瑜。“按徐伯长生前指示,去兖州见轩辕元帅,你们一路往西走,碰不了胤军,多些时日便能入平乱大军。吴郡中,我还有些私事未办,你们先行,待我解决了这事,便去寻你等,你们四人与我先各自散了吧……”闵瑜疲惫不堪地望着城内东墙那道曦霞喷薄欲出。我要再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