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秋叶落。寒鸦栖复惊,人生聚复散。相思相见知日,此时此景难为情。 萧逐风得了扬州三郡,简单安抚地方百姓后,派守将驻守三郡,自己继续南下。 扬州刺史姚裘韫闻勾纠献关投敌,又设计送了扬州三郡与胤军,气得是直跺脚。 “勾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你曾经也是敢与朝廷黑恶势力斗争,欲还天下朗朗乾坤的老臣,如今如此糊涂!”
姚裘韫对勾纠的做法无法理解,虽然丢了三郡正在气头,不过他也曾见过勾纠义正言辞地与庙堂之上那几张虎口斗争过,那时他对勾纠也是钦佩,如今对于他的死亡也存在些许惋惜。 勾纠是一个好官,颇有正义又体恤民生,奈何生不逢时。偏偏生在北夏末年,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时代,他想国泰民安,弹劾拼掉一个裴太师是远远不够的,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天子又对此不做声张,忠臣到死永远拼不过奸佞,这也是勾纠可悲之处。 胤军起义,勾纠也用行动告诉了天下,朝政日益腐败,它已经不堪重负了,若人们要得到长久释放,必须毁灭它,创建一个全新的时代…… 直至御策六年夏,南路胤军统帅萧逐风与马稚恩等将校连日里匆匆整顿军队,犒劳三军,继而攻占了扬州蕲春郡、庐江郡。蕲春郡城域小,该郡太守誓死抵抗落得蒙羞而死,城门攻破之日,府中妻儿老小被马稚恩领铁骑绑着活活拖死,蕲春太守被扒光了上衣游街示众,最后他倍感羞辱,咬舌自尽。 庐江郡太守为人生得奸诈,见不敌胤军,便使诈降之计,企图扰乱胤军内部,让扬州诸郡有可破胤军之势。此人先前本是先帝年间科举中举的解元,在胤军应付将领质问,都能对答如流,可谓得心应手。然而庐江郡都尉降胤军后平日里样子愤愤不满,引起马稚恩关注。 马稚恩故作刁难,庐江郡太守依旧笑面相还,实则隐忍,伺机而动。而这位都尉不买他账,沉不住气,叫嚣想与马稚恩拼命。 庐江郡都尉何人?上回讲到徐延恭一行人不敌马稚恩轻骑,损兵八十五人,自己也落得惨死树下。马稚恩提枪单斩二将,此后在扬州北部郡县内传开,人人皆称叹马稚恩神威,此事也传到庐江郡来。庐江郡都尉姓徐,名承嗣,乃徐延恭本家堂兄,身高九尺九,胸宽背又厚。善使双枪,手里一杆青丝银尖枪,又一杆红缨铜尖枪,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庐江郡内素有双枪都尉之称。 要不是庐江郡太守劝阻他大局要紧,就看这徐承嗣火爆脾气,性格与他堂弟徐延恭相仿,还真敢提枪去杀那马稚恩。 夜里庐江郡太守府内,灯火稀疏,只二人在内窃窃私语。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庐江郡太守常以此话叮嘱徐承嗣。 “管他君子不君子!老子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马稚恩,杀吾堂弟,也就是犯了我徐家,老子必让他死于非命!今日贼人就在眼前,老子却要寄人篱下!真不是大丈夫!”
徐承嗣愤起拍案。 “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你杀了马稚恩,胤军贼人可多着呢,你能杀多少?平下心来,等时机成熟,本官让他们南路胤贼溃不成军!”
庐江郡太守轻摇茶具壶盖,嗅了嗅茗香,准备沏茶。 “举岩茶,产于扬州双龙洞一带。产地峰石奇异,巨岩耸立,此石犹如仙人所举,因而此处所产之茶名曰‘举岩。’”太守将茶叶散入杯中,又提着一壶开水,以悬壶高冲之势,翻盖温杯,将滚滚热水倒入杯中。 只见茶杯中茶条紧直略扁,茸毫依稀可见,色泽银白交辉,香气清香持久,滋味鲜醇甘美。 “徐兄,你我同僚,扬州能否击溃南路胤贼,关键看庐江郡了!”
太守恭敬地给这位都尉奉上茶来。 点点茗香弥漫在小屋内。 “老子也不是什么斯文人,报仇只争朝夕,只要能杀了马稚恩,还有那个萧结巴!后面一路杀出重围,一切都好说!”
徐承嗣不懂品茶,看庐江郡太守繁琐沏茶实在无趣,太守倒完茶,刚给他奉上,徐承嗣未等茶叶在水中挥散完全,便索性先饮了一口,只是有些烫嘴,才放下茶杯。 死士当死,当死则死。刀剑乱舞,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