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蛮狗安敢造次!”
突然寒光一现,那凌厉的飞剑如光闪过,猛的穿梭过蛮军人潮一角,远远望去,无数蛮族凡兵在沉闷的栽倒,剑痕血光之中唯有饱含血腥的绽放,瞬间替夜顾、夜挚两人硬生生的斩杀出一条血路。原想休整一番补充消耗的夜磐豁了出去,顾不上疲劳,驾驶着革车领着麾下部曲朝着黑齿思汉部冲去。“就是你害死我黑齿部陷阵修士!纳命来!”
黑鳄思汉一见夜磐战车奔驰而来,立即怒目圆睁,那屠戮他部修士的恶棍就是烧成灰烬他都认得出来。黑鳄思汉健硕非常的身躯一震,一跃十丈冲到阵前,舞动着厚重的陨铁大斧迎着战车劈了上去,身后的百人堪比练气期的铁纹蛮修皆是同仇敌忾,握着黑曜石枪紧随黑鳄思汉身后冲杀了上去。“大言不惭!手下见真章!”
夜磐、夜雍、夜虎及其麾下半步修士虽损失过半,但依旧凛然不惧,踏着整齐步伐,跟随着革车迎难而上。“武技千钧嗜血斩!苍狗去死!”
黑鳄思汉大喝如雷,举手之间,手中陨铁巨斧寒光乍现,蓦然掀起一阵斧煞朝着战车猛劈而来,沿途上夜氏半步修士皆是护身崩坏血肉横飞,一片惨不忍睹。 黑鳄思汉麾下百十名铁纹蛮修也是铜簇齐飞,那摧枯拉朽之势俨然不可阻挡。“护法!金阳盾!”
车右武修夜虎爆喝一声,厚重的筑基期青阶寒铁宝盾凌空遮挡在阵前,金光勃发的阳气将银白的寒铁宝盾变为金盾一般,自寒铁宝盾前方闪耀出一道阳气屏障。“轰!”
的一声,火光激射,两股雄浑的阳气汹涌的交织在一起,斧煞千钧重击之下夜虎的金色护盾陡然暗淡三分。紧接着“砰!砰!”
密密麻麻的铜簇重重的击打道阳气护盾之上,惨淡的金光在连绵的铜簇投枪雨下瞬间苍白无力,双手撑着寒铁宝盾的夜虎顿时面色苍白,牙齿之间已经渗出一丝鲜血,尽管他也是筑基期六阶武修,但在百道铁纹蛮修的铜簇投枪之下也是难以抵挡,抓地的战靴在碎石地面拖滑出三五米的划痕。“哇”夜虎骤然间猛的喷了一口血,面部青筋突兀,此刻他的阳气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快点,我快支持不住了!”
暗淡的阳气护盾犹如玻璃一般布满了不规则裂纹,蜘蛛网一般的阳气金盾在不断碎裂,偶尔几只寒芒已经突破阳气盾,砰砰的击打在寒铁宝盾盾面上。“行了!散开!”
陡然之间,革车滚动车轮上卷镰飞速转动。“撤下宝盾!”
“砰!”
的一声巨响,千疮百孔的金色阳气护盾正如玻璃碎裂一般轰然坍塌,化为一抹烟尘,停滞一般铜簇潮水一般打在寒铁宝盾上,碰!碰!掀起一阵耀眼的火花,夜虎连着厚重的寒铁宝盾一起被巨大反冲力弹飞,重重的摔在碎石的地面上。“灵技!疾风之刃!”
此刻翻滚晶莹的风刃自夜磐掌心呼啸而出,流风带着尘土把强弩之末的铜簇一齐扫落。“投枪攻击!”
顺着强势流风之势,近五十声暴喝同声响起,夜磐麾下练气修士与半步修士手中长矛乘势投出,随着狂啸寒风发出一记猛烈到极点的反杀。暴怒喝声,风芒之中带着气贯如虹的长矛,五十名族兵的长矛瞬间飞起化作五十道寒光破空而出,长矛飞去,回旋转动的寒锋,仿佛让时间静止,逆风之间藤甲蛮兵人潮眼睛都难以睁开,整个队伍霎时间显得凌乱不堪。来不及招架之势,凡是被风刃长矛击中藤甲蛮兵以及半步蛮修顿时化作血雾肉块,飘血藤甲碎块与残肢碎片四处散落,血雨飞溅,在强势的风刃扫过之间,成百的蛮兵被扫至半空,狂风消退之刻犹如自由落体一般从空中跌落,摔得血肉模糊。“快跑!”
顿时蛮军人潮分寸大乱,蔽日谷狭小的战场上,蛮军人潮拥挤着乱成一团,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人踩马踏,刀光剑影,还有那无尽交织的灵技武技,蛮军人潮顿时七零八落,血流成河。而夜氏原本被撕裂的阵线被涌上来的族兵们纷纷填补,夜磐带着麾下趁着南荒蛮军凌乱的阵势压了上去。前锋的蛮军人潮乱作一团,而夜军车甲齐进,蛮军修士凡兵皆胆寒,夜氏仙凡奋勇争先,须臾间车左阳箭鸣镝、御阵师加持侵攻火阵如焚炎、车右舞动的萃锯如狼似虎,战车之后修士、凡兵们齐头并进,还用那箭阵倾泻在蛮军人潮之中。藤甲蛮兵们一层层的结阵抵御,蛮修一个个负隅顽抗,都在冲锋之中被车左灵箭、车右萃锯绞杀得一片血肉横飞。一时间除了黑鳄思汉本部亲兵,整只南荒蛮族前锋人潮节节败退,被夜氏军阵分割撕裂,首不顾尾、腰不听首,因为黑鳄部接二连三遭到失败,所以哪怕是黑鳄思汉骁勇非常,败军如山倒之势不可阻挡。黑鳄思汉看着兵败如山倒脸色铁青,他本部麾下修士精锐已如陷入泥淖的巨人,被万千逃跑的蛮军所拖累,遭到夜氏六辆革车三面合围,面对夜军修士三个方向凌厉的攻势,饶是强悍的铁纹蛮修也经不住如此打击。飞剑鸣镝朝着他迅猛而来,护卫的铁纹蛮修也顶不住如此攻击,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三面阳气之箭连珠而发,各色武技灵技一股脑朝着黑鳄思汉本部施展。 “洞主快撤吧!晚了就要苍人包围了!”
黑鳄思汉面对夜军修士三面合击,看着自己亲卫铁纹蛮修一个个栽倒,哪还敢恋战,举着蛮军旗帜,在亲兵的簇拥下杀出合围,欲让麾下部曲休整再战,可夜辟疆哪能让他如愿,让他苟延残喘重整攻势,他要借此乱收割一波。咚咚咚!进军战鼓急促的敲响,夜磐听到鼓声,立即率着六乘革车掩杀了上去,卷镰飞速旋转肆意的收割着蛮兵性命,紧接着士卒跟进,碾压着乱作一团的黑鳄部蛮兵,在蔽日谷口杀得流血漂橹,一战下来,碎石地面又布满了五千余尸首,残肢断臂一地狼藉。此般得胜夜辟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尤其防御工事损失殆尽,鹤翼阵阵型已经被打乱,这黑鳄部虽然败退,然而青鹿岩羊白牙部三部主力还未出动,这前阵防御工事拒马壕沟已经被扫尽填平,箭矢甲杖丹药消耗太多,元石难以补给。夜辟疆皱着眉头,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预备队已经筋疲力尽,而且死伤过半,几乎不堪再战。“快鸣金收兵!让夜磐别追了!迅速重整防线!”
夜辟疆看着战死的族人心如刀绞,现在整个战争防线残破不堪,几乎无力防守。正当夜辟疆焦急之刻,突然间岩壁上伏击的跳荡之乘,敲响了敌袭锣鼓之声。“敌袭!是青鹿氏骑兵!”
“快!快!入阵!”
夜辟疆立即踩着飞剑凌空而立,俯视而远眺,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夜辟疆抽了口凉气,那长天一线的青鹿骑兵足足有两千有余,得到援军的黑鳄部藤甲蛮兵又黑压压的杀回来,两股合流的力量正风驰电掣一般朝着蔽日谷口气势汹汹杀来。“快点结阵!混编方阵御敌!”
夜辟疆见鹤翼阵已经瓦解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青鹿骑兵那如风的疾驰挺进,一小会的功夫就要杀到眼前。一千米、八百米、正面战场之上,鹿蹄踏着碎石卷起千层尘土,如同惊雷般狂奔的波涛转眼之间倾泻而至。方阵之中众族兵看去,皆是心头一颤,那青鹿氏鹿骑皆是高大青色雄鹿,鹿角繁茂如枝如叶,上边是削得尖锐的骨刺,骑在青鹿背上蛮兵则身穿鹿皮轻甲,手持鹿角弓,一边奔驰一边攒射,须臾之间便是两千箭雨压阵而来。“列盾闭阵!戍土法阵!”
只听着轰声阵阵,原本阵墙之间的间隙纷纷合闭,来不及躲入方阵的族兵被无情的抛弃在外,只能沿着方阵两边缝隙撤退。箭雨如蝗,迅速如风,顷刻间便倾泻在方阵阵墙之上,“嗖嗖”之声不绝于耳,顿时掀起一阵血雾,给夜军不小的损失,夜军鹤翼阵w处的射声之乘也纷纷还击,顿时间箭雨焦灼互有损伤。然而青鹿部骑兵不顾死伤,疾驰猛进,铁蹄轰然间,惊雷已至,一千青鹿疾驰近距离奔射,刹那之间黑压压的狂风骤雨飚到了方阵之上。噗呲!噗呲!箭如雨下,那两翼溃退的残兵根本无法抵御飞蝗一般的青鹿部毒箭,受创者皆是脸色铁青,须臾之间便倒毙阵前,一时间又损失百人。箭雨过后,夜氏军阵因为过多损伤有些骚动。青鹿部见有可乘之机,鹿不停蹄,青鹿矫健的蹄声迅猛起来,皆是举矛冲阵而来。前排将士还未从毒箭雨中回过神来,“哇!”
一阵撕心裂肺阵前响起,黑曜石长矛铁蹄一齐踏向戈矛盾橹林立的阵墙发动冲锋。一时间轰!碰!之声不绝于耳,大地在铁蹄之下震动,族兵们淡黄色的戍土护身在黑曜石骑枪刺突下碎裂,吭!砰!寒光剑影,闪烁的金属火花。青鹿的铁蹄顷刻间踏出一阵红白肉泥,击飞的踏碎的惨叫哀嚎不绝耳,而反击酋矛刺突也是七红八素,仿佛是消耗战一般,阵墙在青鹿骑士铁蹄践踏中撕裂,青鹿骑兵在戈剑戟反击下栽倒。紧接着更多的青鹿骑兵如闻腥而来的鬣狗,往战墙裂口处挤压,在阵墙裂口处,刀兵之声,哭喊咆哮之声,狭路相逢短兵相接,白刃进红刃出,激烈的厮杀便是对两军士兵的莫大考验,父亲栽倒,儿子跟上,兄长身死,弟弟奋进。“快点修复戌土法阵法防御!”
“爆炎箭压制!”
夜辟疆顾得那么多,后备不足自己来凑,元戎之乘,以及锐卒四乘,六个兵车方阵在车左鸣镝呼啸指挥下齐射而出,那带着阳气的爆炎箭在前排军阵上方倾泻开来,在敌我缠斗中炸裂开来,两军不分你我暴露在爆炎箭之下,须臾之间两军的一片狼藉,只是夜氏一族火灵根居多,对爆炎的抗性比青鹿部强了许多,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不屈夜氏阵线还是伤痕累累的将青鹿部的攻势顶住。突然间蔽日谷岩壁上的一阵碎石抖落,令蔽日谷下奋战的夜氏军阵骇然,这青鹿部只是正面而已,而岩羊部在陡峭的岩壁之上羊蹄抖动。夜氏军众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岩羊体格高大,竟如战驹一般大小,尤其是其脚蹄硕大,踏之皆碎。岩羊背上一个手握陨铁长矛蛮修周身环绕着耀眼的铜纹,很快在岩壁之上带着三百羊骑近乎自由落体一般冲来,浑然不顾与阵墙缠斗一起的数百青鹿骑兵。惊天巨浪一般洪流以铜纹蛮修中心迅速扩展开来,顷刻如山崩地裂,沿途阻挡碎岩被硕大的羊蹄踏得粉碎,高高扬起的数丈高的碎石渣尘。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夜辟疆看着这奔腾岩羊,挥动令旗。蛰伏已久的跳荡之乘处于岩羊骑兵身后的峭壁之上,只见令旗便是弩失齐发对着岩羊部后背发动射击。夜辟疆看着这般组合拳攻势,脸色微变,他可没有闲情逸致拿着族人的性命同蛮军消耗。须臾间,在夜辟疆果断之极,当机立断,剑匣砰的一响,飞剑出鞘,凌然磅礴结丹期蓝阶暮炎剑火光一现。夜氏诸车左修士也是火元剑齐飞,十余柄狂暴的带炎飞剑朝着上百的岩羊骑兵飞去,激起一阵狂乱闪耀腥风血雨,勇猛的冲锋,前锋的十名岩羊骑士刚触碰那一缕锋芒,淡薄阳气护身与身上的铁色蛮纹立即化作碎片,连人带羊碎裂得一地残血,令岩羊骑兵冲锋势头减缓,一举迟滞了侧翼岩羊氏骑兵冲击攻势。继而后背的跳荡之乘的夹击而至,岩羊骑兵一时间损失过半,不少人羊顿时失去重心,顿时从岩壁上跌落,然而仍然有过半岩羊骑兵居高临下猛冲而来,其势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