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娘脸色苍白,她上一秒还拉着我的手说说笑笑,这一刻却躺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我原本以为回到过去可以改变一切,原本以为躲过了倾盆大雨和饿狼的偷袭,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活下来。 可是,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眼前的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珂儿趴在娘身上嚎啕大哭,爹爹也大声呼唤着娘的名字,我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所有人还是在郊外坐着,大家的表情悲痛欲绝,脸上还挂着泪痕,这一次死了将近十个人。 我颓然的看向爹爹,问道:“娘呢?”
爹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我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大家,出发吧。”
狄大哥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们一行人浑浑噩噩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到了北阳城。 失去了娘,我不能再失去珂儿。 在北阳城乞讨的时候,我紧紧的拉着珂儿的手,不让他乱跑。 “姐姐,我累了,我想和礼叔叔他们在一起。”
我厉色道:“不可以!”
珂儿明显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急忙支支吾吾的说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稍加缓和后说道:“珂儿,咱们过一会儿再回去,不会很久的。”
珂儿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珂儿要到了一些食物,便和爹爹说了一声,先去了桥下等待。 礼哥见到我们连忙招呼过去,“雁儿,珂儿,收获不少啊。”
我笑着点点头:“是啊。”
我们四个随意说着话,便被一旁的一群人吸引了注意。 那是耍猴的,珂儿远远的听到声音十分惊奇,一直往那边看。 耍猴的周围围了很多人,即使这样也能看出表演十分精彩。 “珂儿,你想过去看吗?”
我问道。 珂儿咬紧嘴唇,先是点了点头,又是坚定的摇头,“姐姐,还是不去了吧。”
我笑着摸了摸珂儿的头:“想去就去吧,姐姐带你去。”
珂儿苍白的小脸终于笑了起来,“好!”
“你俩要去耍猴的那里?注意安全啊,别跑远。”
礼哥关心的说道。 我和珂儿点点头,跑去了耍猴的地方。 我们两个个子小,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表演却结束了。 珂儿失望的看着我:“姐姐,我们再等下一场。”
“好。”
我点头说道。 我突然看到了耍猴的人,觉得十分眼熟,再仔细看去,居然是上次珂儿丢了,我们问过的一个老伯。 正是他知道珂儿的下落,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这次还能遇见他,真是缘分啊。 很快,耍猴表演又开始了,我和珂儿津津有味的看到一半,耍猴表演突然停止,所有人都朝我们身后看去。 我和珂儿也看向声音的来源,是礼哥他们和人吵架,非常激烈。 人群一下子都被那边吸引,不少人过去一探究竟,我正纠结着是过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一时间没了主意。 心里正在在进行激烈的交锋,最终决定还是留在这里,我们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珂儿。”
我低头看去,居然没有珂儿的身影! 耍猴的老伯还在这里,我急忙问道:“请问您看到我弟弟了吗?刚才站在我身边的男孩。”
老伯依旧慈眉善目,笑着给我说:“不知道呀,你去河那边看看。”
我慌张的点点头,去了老伯指示的方向。 珂儿没找到,却遇到了要饭回来的爹爹。 爹爹看我神色匆匆,问道:“雁儿,你干啥去,珂儿呢?”
我心里急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说着:“珂儿,珂儿丢了。”
爹爹立马抓住我的肩膀,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一晃神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爹爹拉着我在河边寻找,可是一无所获。 上次失去弟弟的阴影再次袭来,我很怕这次…… 可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官兵帮我们寻找,直到和上次一样的那个清晨,官兵过来通知我们。 我们在河边找到了珂儿…… 命运是如此捉弄人,我不知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来表达我的心情,只觉得魂魄快要飞出我的身体,整个人就像一个行尸走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以前一样,爹爹突然生病,我为他攒钱买药。 幸亏这次的我没有疾病缠身,这次只要躲着阿翠的攻击,我就可以保住爹爹。 拿着捡到的银子,我再次来到了医馆,拿到了药,躲过了阿翠的攻击。 无视阿翠的破口大骂,我一溜烟的跑了。 不过还是小心翼翼,以免飞来横祸。 快出城门了,我心跳如雷,跟着人群走。 突然,前面的人突然让开,我来不及反应,一匹快马就朝着我冲了过来。 这一下人仰马翻,比阿翠的攻击还要结实,还要惨烈。 “小姑娘,小姑娘,你没事吧?”
有一个人问道。 我站起身,不知得了什么魔怔,连连说着没事,就向门外走去。 再次来到岔路口,我依然选择了左边的路。 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晕倒以后,碰到了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毫不意外的被他抢了食物,我的头也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 我心里想要改变这一切,可是头依旧很昏沉,大脑不听我的使唤,就这样,我走上了和第一次一样的道路。 再次醒来,还是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天空。 面对母亲关切的询问,我心里不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充满了对那个人的仇恨。 这次的路程,我依旧未卜先知,躲过了倾盆大雨和饿狼的偷袭,也没有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 可这次的灾难变成了猎人的陷阱。 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逃避,还是有未知的厄运在等待着我们,已经逝去的人无法复活,这是每次重生的定律。 再次经历母亲的逝去和珂儿的丢失,我心里燃起浓浓的恨意。 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推我?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已经和爹爹到了下一站,开始了新的生活。 就是因为他,我不能及时回去,爹爹很可能因为没有吃药而离我而去。 带着心中浓浓的恨意,我从郊区再次进入北阳城的时候,用捡来的钱买了一把刀。 和前两次一样,我又来到了那个年轻人出现的地方,这次我的意识没有完全消失,还有一丝信念支撑着我,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