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薇望着她探寻的狡黠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讲这些事情。这团乱麻里有肯办的大BOSS叶峻,杨执是她们两个人的上级,还有工作,种种关系搅在一起,而且有些东西还只是她的猜测。 露薇想了想,找了个能说清楚的事情,说:“杨执问我要不要去给他当助理?”
Angie却瞬间明白了露薇说的是什么。 小黑非常聪明,他们听不懂汉语,有时候连中国人讲的英语也没太明白,但是从表情、感觉和只言片语中,他们可以马上get到中国人的意思。 Angie拉过一张纸,上面写着: “Is our director named? Why be his assistant? What kind of assistant? Please be careful! Do not sacrifice your soul because of a job.” “No one can force you to do what you don’t want to do .Think about it critically and make the decision. It’s your life remember. Not theirs. Not even the big boss.” (“是我们的Director任命的吗?为什么做他的助理?什么样的助理?你要小心!不要因为一份工作出卖你的灵魂。”
) (“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认真地想清楚,再做出决定。记住,这是你的生活。不是他们的。即使是大老板也不能。”
) 露薇说,“如果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呢?”
露薇忽然也想知道可以接受男人多妻的Angie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选。 Angie仍然坚决地说,“We’ll talk about it. But be careful. One of the ladies here has been converted to be the boss’s wife. Try to do some research on the lady called Zhiyao, She sits at the corner, next to Phenix. And be careful you don’t become like her. I wish you well, but be wise.” “我们再谈这件事。但是你自己要小心,一个女孩已经变成老板的女人了,你去了解下致瑶,她坐在角上,靠近Phenix。小心不要变成她那样。我希望你好,但是你要明智。”
News travels fast in the blacks.(小黑之间消息真是灵通)。才入职没几天,Angie连这都知道了。 周末除了去超市买买东西,没地方可去,露薇又去熊童家玩。熊童很高兴,殷勤地给她端茶倒水、拿零食,跟她说:“上次一个代理来我们这里,说我们的房子里只有一堆bachelor(光棍儿),现在终于有点女人的气息了。”
熊童是个爱说话儿的人,没话找话还不露痕迹。露薇不大说话,他就张罗着说:“我们公司挺大的,很多分公司,你知道我们公司吗?我在我们公司上班也有5年了,我以前是做劳务的,是个部门经理,上面的老总,唉,,,,也别别扭扭的,这两年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
“那天我们老板把我叫去他办公室,一见面就问我:‘你的英语现在都还记得吗?’” “我一听,就觉得是有什么事,我马上就说:‘每天都要念念呢,这一天不说都觉得难受。’” 熊童得意地说,仍在回味着自己当时的机灵。 “然后我们老总跟我说,公司打算在肯尼亚开个代表处,看我愿不愿意过来。”
“这里可是非洲啊,你怎么愿意来?”
露薇问。 “犹豫也犹豫过,我女儿五岁了,这时候的女孩爸爸不在身边,长大了容易早恋,但是原来那里呆着也难受,到这里是个机会。”
露薇说:“我是第一次出国,当我得知我被分到非洲来的时候,那阵子经常发噩梦,梦见自己被判了死刑,心里惶惶不安但是却没想过逃跑,一天天数着日子等着死刑临近执行的时候,醒来时一身冷汗。”
熊童笑。跟他聊天很轻松。 露薇问:“你之前在国外工作过吗?”
熊童说:“我在波兰呆过两年,我们那里做的很好,有很多人,波兰的风景非常漂亮。”
露薇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说在国外工作怎么保住自己,是业绩重要,还是找个强大的男人靠着,才能混的稳当点。”
熊童一会没说话,然后很认真地说:“不是的,主要还是看业绩。”
露薇问:“那暂时没业绩,或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业绩呢?”
熊童沉吟了下说:“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业绩上。”
露薇好一会没说话。 晚上回到米萨莫去吃晚饭,饭堂里只有叶峻和致瑶两个人。叶峻正在饭桌上打电话,声音外放了,对方是个女的。叶峻笑吟吟地说:“我这工作也做完了,饭也吃了,你怎么那么慢?”
对方撒娇地笑:“我哪里赶得上你,你也不帮下我。”
两个人轻松随意,而且互相地调笑着。 露薇想那应该是他老婆。 看向旁边的致瑶,致瑶正满脸粉红,仿佛血都涌到了脸上,额头也似乎冒出汗来。 她满脸窘赧地抬头看了露薇一眼,嫩薄的脸皮仿佛要被粉色胀破。 那种强要撑住但又掩饰不住的年轻的难堪。 露薇仿佛看到23岁时的自己。 不忍再看下去,收拾了盘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