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蒙巴萨后,熊童开始向行人打听去酒店的路,不再是毫无岔路的直行道,熊童比蒙巴萨路上问的更频繁了,他们走的也更慢,六点钟时,天色暗下来,他们还在路上。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要去的酒店就在前面直行即可,熊童很不放心,走走停停,一直在问。 天色渐黑,他们已经在车里呆了一天,因为出汗,身上也粘乎乎的。露薇被熊童的谨小慎微弄得有点烦躁,按捺不住地说:你不要再问了,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人家说了就是这个方向,这个方向直走就只有这一条路,肯定不会错的。 熊童乜斜着眼睛说:are you sure? 露薇知道熊童在逗她,还是忍不住几乎要抓狂了:我sure我sure,我非常sure啊。 过了一会,又切切地补充说:我们打个赌吧,你不要再问了,如果这条路是错的,今天晚上我随便你怎么着,你想怎样我都配合你。 熊童笑眯眯地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多一会,还没看到酒店的名字,路上出现行人,熊童又开始问路。 终于路旁的木牌上出现了熊童预定的酒店的名字,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沿着树木掩映的小路穿行进去,看到酒店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酒店是直接建在海边沙滩上的。 平常七八个小时就能到达的蒙巴萨,露薇和熊童一共走了13多个小时,从天微明一直走到天大黑。 第一次去蒙巴萨,熊童开了一天车,露薇说了一天话。 刚刚入住,酒店服务员给他们每人端来一颗开好的椰子,椰子边上还插了一朵红艳艳的木槿花。入住办好以后,前台给他们每人手腕系上一条粉色的带子,这本是酒店用来区别自己酒店客人的标识,但是仿佛有人温柔地给自己戴了一条粉手链,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变漂亮了。露薇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顿时有了度假的心情。 蒙巴萨,我们到了。 他们放好东西去吃晚饭,露薇拿出熊童之前给她买的那件橙色蕾丝的裙子,说:这件裙子今天终于有机会穿穿了,原来肯尼亚裙子的里衬和外面是分开成两件的,真的很特别。 穿好衣服,露薇走去阳台看看。他们房间的阳台正对着海滩和楼下的泳池,入夜时分,阳台上凉风习习。一到海边,海风拂过面庞,吹过衣裙,裸露的欲望油然而生。 露薇说:我只穿着外面这层蕾丝去吃饭吧。在海边很应景呀。我看黑人都袒胸露腰,很是香艳,我也要试一试。 露薇走进来把裙子的里衬脱下来,对着镜子左顾右盼。 熊童说:喂,不要,你不要,你的身体只要我看就行了,没必要其他人都看到。 露薇说:可惜,里面的内衣都是些平常穿的,太普通,不够火辣,达不到效果。 说完穿好裙子,跟熊童去大厅吃饭。 晚饭是自助。这是一家印度酒店,饮食准备的十分精细,除了常见的西式培根奶酪之类,还有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露薇很想都试试,但是心里十分迟疑。以前旅游时总是勇敢无畏地试一些没见过的特别的东西,但是到了这完全陌生的异文化里,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没有那么大胆了。只挑了些自己认识的来吃。 正吃饭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过来向他们推荐酒店推出的帐篷露营。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到游泳池边支着几顶白色的帐篷。露薇问: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住在那里跟住在酒店房间里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女服务员殷勤地说:可以在里面点蜡烛,听到海浪的声音就在旁边,很有气氛。 熊童笑着说:你们真有情调,不过我们还是喜欢住在房子里。 晚饭后,露薇和熊童出去走走。酒店建在海边,走出去就是沙滩。一眼望去,夜色里只看到白白的一片,踩上去并不松软,脚感微硬。夜风带来海水的气息,有一点清新干净的海腥味儿。露薇对味道很敏感,尤其是不好的味道,可是这里的海腥味儿是一种纯净的感觉,露薇一点儿也不感觉抵触,迎着海风大口地呼吸。 海边有些清凉,风吹过来,鼓动着身上的衣服,一身燥热一扫而空。露薇怕冷,这会却不觉得,拉着熊童的手慢慢走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任由海风舒服地吹着。 一轮黄色圆月照耀海面,大海平静宽阔,闪烁宝石般璀璨的银亮光芒。 第二天早上起来,露薇挂记着想要去看夜里雪白的沙滩白天是什么样的。谁知道一拉开窗帘,外面下雨了。露薇和熊童坐在窗边吃早饭,昨晚水边的帐篷已经被风吹破,里面积满了雨水,几片门帘湿哒哒地凌乱地贴在一起,一副冷败景象。 熊童说:幸好昨晚没住帐篷,否则睡到半夜必定被雨浇起来,狼狈地跑回屋里,什么浪漫也没了。 雨下得很大,哪里也不能去。露薇和熊童回去房间休息,看了一部电影。1995年的《未来水世界 Waterworld》,对于此时正对着印度洋海岸的他们很是应景。一直到十一点钟,雨慢慢停了,熊童和露薇踩着雨水坑和湿漉漉的沙地去看海。雨后初晴,空气湿润。潮水刚刚退去,海水透着淡淡的薄荷绿,干净透明。雪白的沙滩远远地伸展开去,沙粒细如泥土,触感软实。浅浅的退潮的海水中飘荡着一些褐色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