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也用酒精洗去墨水,不时发出非常疼痛的声音。黄平这个时候回到寝室,也用酒精洗墨迹,疼得不停地叫唤,一边洗,一边大吼魏华松:“叫你停,你还不停。”
魏华松看着黄平的手臂,遗憾地说:“我说要绑吧,你还不愿意。”
黄平更加生气地大吼道:“我要是绑住了,还不被你整死。”
魏华松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居然非常可怕。齐沛不由得去看魏华松,但很快就回转过头,他想,那声音从未听到过,难怪魏华松平时很少大笑。这一次,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木山也感到意外,掩饰着看着齐沛笑着问:“齐沛,你还文不文?”
“齐沛,你还想文什么?”
魏华松像是想起什么来。“别听他的,他就是恶魔。”
黄平强忍住疼痛,依然大吼,然后劝慰齐沛说,“齐沛,你千万别文了。”
齐沛笑了笑,看看魏华松手臂上的龙形,又看看黄平手臂上的匕首,再看看木山手臂上的忍字。心生羡慕,但没有勇气文了。魏华松从床底下拿出一根双截棍。木山立马夺了过去,握在手中,胡乱比划了几下。魏华松握紧拳头,吼道:“金树强,我和他迟早还要干一场。”
“揍死他。”
黄平伸出握紧的拳头附和道。木山也伸出拳头,大喊:“揍。”
三个男孩的目光同时聚集在齐沛身上,齐沛只得说:“我们一起走。”
魏华松教木山一些打架的技巧,木山都非常认真的练习。黄平也跟着练习,一招一式极为认真。齐沛在一旁看着,只好跟着比划着。四个男孩在无比亢奋的状态下,理解了团结的力量,而后,无比自豪而开心地大笑起来。一个月后,厂里发了工资:齐沛领了四十五元钱。木山也领了四十七元。木山拿到工资非常高兴。齐沛想起一个月前木山说干一个月就回的话,故意问木山:“你还回不回?”
木山一脸笑意:“不回了。”
“为什么?”
“我回去了,刘凤娇怎么办?”
“你带回去呗。”
木山一阵傻笑。齐沛拿着工资,他最想做的一件事:配一副眼镜。他想,要是在一个月之前佩戴眼镜,也许还在教室里拼搏。虽然现在佩戴眼镜的意义不大,但总比不戴眼镜要好。“木山,我去配一副眼镜。”
齐沛说,“要是钱不够,你借给我。”
“多少钱配眼镜?”
木山问。“就是不知道啊。”
齐沛说,心想,怎么也得一百多吧。“你都没有读书了,还配什么眼镜?”
木山笑着问。“看不清人了。”
齐沛说,“再说,如果不配眼镜,越来越近视。”
“行吧,”木山说,“我邀凤娇一起去。”
“干嘛?”
齐沛说,“多么不好意思啊。”
“你配了眼镜,是不是要戴?”
木山问。齐沛忽然明白了什么,默认了木山邀请刘凤娇一同去配眼镜。木山走进6号寝室,过了好一阵才出来。刘凤娇穿扮一新,脸上化了妆,就像一个去唱戏的人。郑青梅也出来了,她依然浓妆打扮,穿着艳丽。齐沛看见郑青梅心情就轻松了很多,虽然和郑青梅之间没有之前的想法,但能在一起逛街心里还是很高兴。刘凤娇拉着郑青梅先下楼了。木山勾着齐沛的肩膀,四个人一起下楼,沿着宿舍门口的那一条土路走向青少年宫那边的市场。“你和刘凤娇算是好上了?”
齐沛问木山。木山愉快地点头,说:“你要是喜欢郑青梅,就大胆地追求。”
“你觉得有可能吗?”
齐沛问。“你得试试啊,你看我,一开始,刘凤娇还不是不愿意,死缠烂打,现在还不是追到刘凤娇了。”
木山很自豪的样子笑着说。“看不到结果的事情,齐沛不想做。”
齐沛说,“就我这样的,谁能看得上啊。”
“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卑啊?”
木山问。“告诉你吧,这就是一种预感,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要去做呢?”
齐沛说。木山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安慰齐沛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只要你用心找一个女孩,注意,你要专一,你懂吧?”
“我只是交个朋友,结婚,还早着呢。”
齐沛大声说,但尽量控制着情绪,不想惊动前面的刘凤娇和郑青梅。“那你,也要专一。”
木山说,“这个尤为重要。”
齐沛吃了一惊,这样的话,木山之前不会说的,他想,是不是有谁对木山说了这些事情,“谁跟你说过我?”
木山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啊。”
“我感觉是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啊。”
齐沛看着木山的眼睛说。木山还是摇头,他无法理解齐沛的想法,就不想说了。“我真心实意对刘凤娇好,才有现在的关系。”
木山十分愉快地说。齐沛笑笑,多交几个朋友,难道就是不够专一吗?我还没有想到找个女孩结婚,我才十七岁啊。经过青少年宫的时候,郑青梅问了一句:“你们会溜冰吗?”
齐沛听郑青梅说到溜冰,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冬天,天下大雪,地上的雪有一尺厚,村子里的河结了厚厚的冰。齐沛很想知道冰有多厚,用石头都没有炸开冰。很多小伙伴在冰面上奔跑、嬉戏。还有几个大人也走到冰面上,还有人在冰面上骑自行车。“不会。”
木山笑着说。“等有机会带你来学,”郑青梅兴致勃勃地说,“溜冰可好玩了。”
齐沛惊愕地看了看木山,悄悄地问:“现在能溜冰?哪有冰啊?”
“旱冰。”
木山笑着说。“水泥?”
齐沛问。“嗯。”
木山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齐沛明白了,难怪郑青梅晚上经常出去,原来是去溜冰去了。他更加好奇地想,水泥上是怎么溜冰的呢?又不好问郑青梅和刘凤娇,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