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沛急匆匆回到寝室的小院,看见慕再荣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憨厚的男孩。齐沛顿感惊讶,看了慕再荣一眼,想对慕再荣说句什么话,但是看到慕再荣身后的男孩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了。男孩抱着行李往三轮车上放。齐沛想,这是要搬家吗?齐沛忽然无端地发火,很想冲到男孩跟前,揍跑那个男孩。齐沛转念一下,什么理由去打人家呢?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别人呢?齐沛想到这里,悻悻地冲上二楼,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心中似乎有一种不舍;慕再荣就像内心底里的宝物被别人挖走了。齐沛不知道什么时候,倾心于慕再荣。他想着想着,内心里越发孤单,无力地倚在楼道的栏板上往下看:慕再荣很客气地和男孩出门,两人走的时候挨得很近,显得很亲密的样子。齐沛担心慕再荣看到自己的失态,装着无聊的样子抬头看着院子里那两棵不知名的树,一动不动沉浸在午后的阳光之中,那无数的翠绿叶片,就像是绿色的海洋。他好想化作一只小虫,飞到里面去。齐沛掏出那张地图,他想去看看熊礼英,但却下不了决心。他不知道怎么答复熊礼英,是同意做上门女婿,还是不同意。他都感觉不好面对熊礼英。工厂休息了几天之后,齐沛上班和裴家梅见面,彼此之间都感觉到微妙的变化。“齐沛,”裴家梅看了一眼齐沛说,“你休息都干什么呢?”
“没有什么事情,”齐沛勉强说,“就看看书。”
裴家梅问:“那天,请你到我家里吃饭,怎么又不去呢?”
齐沛听裴家梅这样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裴家梅,心里有很多话,都说不出来了。“问你呢?”裴家梅依然有点生气继续问。“我,我,”齐沛支支吾吾,看着裴家梅有点生气,故意说,“你怎么让郭玉珍也去?”
“谁说的?”
裴家梅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那天,”齐沛故意很生气的样子说,“郭玉珍说和我一起去你家。”
“我那天跟郭玉珍说请你去我家玩,郭玉珍不去啊。”
裴家梅冷笑着说,“我们一直是同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齐沛的心咯噔一下,他那天的判断就是这样,想到这里非常愧疚:“对不起啊。”
“郭玉珍是我的好友,我只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我们相处五六年了。”
裴家梅小声说,声音有点嘶哑。齐沛快要哭起来,声音也有些嘶哑了,“班长,真的对不起了。”
裴家梅轻声说:“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齐沛脑子里“嗡”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火气好大啊,”裴家梅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要那么的冲动,认为不好的事情,先不要发火,弄清楚再说啊。”
齐沛感到莫名的后悔,心想,多么冒失啊。真真切切地失去了这样一次和裴家梅交流的机会,而且永远地失去了一个朋友。如果,真的能和裴家梅交朋友,生活可能完全不一样。当然,生活中没有如果,只有结果。齐沛想,当时要是冷静下来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虽然越想越难受,但也明白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说:“我以为,以为,以为都是错,我再也不要自以为是。”
“我就是觉得,食堂的伙食不好,想到你到我家里去改善一下伙食,那天家里也准备了一桌子菜,哈哈,你那天没有去,说明你没有口福哟。”
裴家梅默默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齐沛深深的自责,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裴家梅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默默地走开了。下班后,齐沛还想去找裴家梅解释解释。木山拉着刘凤娇站在我的车间外门口抽烟,看见齐沛走出来,大喊:“今天,我梦进城请客喝酒。”
“为什么请客?”
齐沛随口问了一句。“管他为什么请客,有肉吃,有酒喝就行。”
木山笑着说。魏华松和黄平站在另一个车间的门口冲齐沛挥手。齐沛立刻伸出手在空中摆动几下,又问:“还有谁?”
木山问:“你想让谁参加?”
齐沛看了看木山,反问道:“你说呢?”
“郑青梅?”
木山问。“班长,裴家梅。”
齐沛说。“不可能,”木山说,“梦进城请客,裴家梅不会去。”
齐沛想也是,只是内心里深深的愧疚依然感到痛苦。郑青梅脱了工作服走出车间,齐沛看见郑青梅美丽的倩影,心想,这样漂亮的女孩竟然被一个溜冰场的家伙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