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沙雕(1 / 1)

犬夜叉,大妖斗牙王的第二子,公主十六夜的好大儿。  一出生就拥有“妖界霸主,人间贵族”的融合血脉,没睁眼就获得“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火鼠裘衣,刚成年就继承“无限升级,挥斩百妖”的神兵利器。  可谓是投胎直达罗马,外挂叠到满级,老天爷把饭怼到嘴里的经典个例。  更别提他生得白发金眸,长得阳光帅气。身高一米八,肤色如蜜;单手扛大刀,还有腹肌。  远观是可盐可甜的人间理想,近看是可爱可靠的宝藏男孩。这初始配置之高,搁哪儿都是天选之子,谁看了不说一句此子竟恐怖如斯。  只可惜天忌满,人忌全,犬夜叉手握半妖这六边形人设,却捞错了狗生剧本。由于没能生在仙侠世界,他几乎活成了龙傲天模板的反面教材。  比如同样是人妖两族的混血,别的“半妖”想做人就做人,想变妖就变妖,不仅能做人族大佬,还可兼职妖界之王。双重业务,加倍头衔,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而犬夜叉身为半妖,既做不成人也做不成妖,不仅被人类厌恶嫌弃,还被妖怪追杀嘲笑,艰难活到大,走哪都碰壁。  再比如,同样是红白玫瑰的选择,别的“半妖”简单谈恋爱,交往无烦恼,有灵魂伴侣无数,迷妹小弟成群,就算脚踏几十只船浪到飞起,也不会有触礁沉没的危机。  而犬夜叉不贪,只想找一个知己,谁知她分裂成了两个个体,她们性格不同、经历各异,却都对他深情专一。于是朋友问他到底想跟哪个在一起,好吧,送分题立刻变成送命题!  最后,同样是有亲生兄弟、终生宿敌,别的“半妖”不是踩着他们的尸骨上位,就是混成了天启。双方合作愉快,多少有点惺惺相惜。  而犬夜叉先遭受亲哥暴击,再被死敌设下连环计,好不容易爬出一个坑,紧接着又掉进另一个坑里。  要不是他血条够长、皮厚肉糙,没准早就嗝屁。结果他千辛万苦打到大结局,竭尽全力干掉了反派,缓和了亲兄弟的关系,谁知食骨之井一关,把他和女友隔绝两地。  这一波被迫分手,犬夜叉再次从家犬沦为流浪狗。他每天蹲在井边,眼巴巴地往里瞅,只想看看“主人”有没有。  遗憾的是,他风里雨里等了两年,没等到再续前缘,反而等来了致命的一剑。  这倒霉催的!  别人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换成他就是大号练级半生,归来仍是白板?  还能咋,这把废了得重开。  ……  犬夜叉记得那是一个朔夜。  很寻常,没什么特别,只是每到这天他都会妖血褪尽,变成一个乌发黑眸的人类少年。  失去利爪,驱不动妖刀,没有妖力护体,连火鼠裘都染上了寒意。  犬夜叉明白,朔夜的自己弱得可怜,虽然对上普通人还有一战之力,但对上非人类绝对无法自保。  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在过去的每一个朔夜前夕,他都会早早找个地方藏好,以躲开觊觎他血肉的妖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再是孤独一人,尤其在定居枫之村后,他对朔夜的恐惧已经降到最低。  身边有可靠的除妖师一家,有经验老道的枫巫女一个,有帮不上忙但擅长求救的小妖若干,还有时不时路过的大妖亲哥一只。如果真有不长眼的妖怪想吃他,估计会被挫骨扬灰吧。  托他们的福,犬夜叉觉得朔夜不再狰狞,只是比一般的黑夜漫长了些。  因此,当新的朔夜来临,他决定留在村里过夜,却不想这一次留宿让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只能说意外来得太突然,夜幕落下没多久,村外就来了一只恶鬼。  那鬼梳着炸裂的马尾,穿着深紫的直垂,腰间别着一把布满眼睛的长刀,领口绣着若隐若现的家纹。  迎着火把的光,他呼出绵长的吐息,将头慢慢抬起。  暖黄色的火光晕染了冷白皮,勾勒出他的六只鬼眼和斑纹印记,它们半面露在光中,半面沉在暗里,和着恶鬼一身的清冷气质,看上去恐怖又冶丽。  村人惶恐不安,恶鬼却没动手,他似乎对杀戮没兴趣,作派还挺有人性。  少顷,恶鬼缓慢开口:“我听说武藏国的枫之村有一个强大的武士,他会用妖刀,叫犬夜叉。”

将村人变化的神色收入眼底,恶鬼心下了然,知道名为犬夜叉的武士确实在这里。  习惯性的,他用了吩咐的语气:“让他出来见我。”

并一手握住了刀柄,“我想试试他有多强。”

枫之村受过犬夜叉的庇护,村人自然不会出卖他。  可是恶鬼实在太强,三下五除二干翻了所有人,为了不让枫之村毁于一旦,犬夜叉只能以人类之身应战。  他是人,对方是鬼,除非发生奇迹,不然他赢不了。  但输归输,他拼死总能拖住他一段时间,要是小妖怪求救及时,他或许还能等到杀生丸的救援……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战死,不过只要尸体还在,杀生丸总会复活他。  这么想着,犬夜叉的心态放平了。  他打量起对面的恶鬼,搜肠刮肚地将一个个鬼怪的形象往他身上套,却发现全都套不上号。  想着想着,犬夜叉皱眉:“你是谁?”

“黑死牟。”

恶鬼拔出了刀,指向他,虽未置一言,但压迫感十足。  受他的气势影响,犬夜叉一下子进入了状态。他拔出铁碎牙对准恶鬼,双方眼神一触,同时砍向对方。  只是双方的剑术差距实在太大了。  恶鬼剑技卓绝,像个天生习剑的武士,他仅用了三招就挑飞了犬夜叉的妖刀,再一刀劈落他的刀鞘,又一刀斜刺而来,由下往上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前后只用了五招,别说“拖”了,犬夜叉几乎是被秒了。  他挂在黑死牟的刀上,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心脏已经跳不动了。身体变得很重,视线开始模糊,只剩右手还有点力气……  “可恶!”

犬夜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右手颤抖地往上爬,沿着黑死牟的衣襟上升到脖颈,“用力”地扼住了他。  恶鬼垂眸,对将死之人的冒犯不甚在意。  他只是注视着犬夜叉过分年轻的面孔,用中正客观的语气评价道:“你的剑术不行。”

混账东西!  犬夜叉被气到吐血,却骂不出一句话,他在失温,离死亡不远了。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他听到恶鬼说了一句话:“你是稀血?”

有胳膊撑起了他的身体,指尖拂开了颈边的长发。接着,锋利的獠牙扎进血肉,剧痛袭来——这恶鬼居然要吃了他!  吃?  啊啊啊他要宰了他,他一定要宰了他!  ……  意识散去,再度回笼时已经换了环境。  热,好热!  鼻尖满是血味,耳边充斥尖叫,犬夜叉掀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浑身无力,似乎躺在一滩血泊里,入目是跳跃的红和固定的黑,它们像是两团对撞的色块,融合得难解难分。  热浪袭来,空气焦灼,犬夜叉后知后觉地判断出这是一片火场,而他倒在火海中。  怎么回事?他没死?杀生丸赶上了?那只恶鬼烧了枫之村吗?  等等,弥勒、珊瑚、七宝!他们还在吗?他们还活着吗?  情绪大起大落,犬夜叉的声音冲破桎梏,呼唤起同伴的名字。可他没想到,一张嘴脱口而出的不是人话,而是婴儿的哇哇大哭。  “呜哇哇哇——”  卡顿、闭嘴,他傻了。  这是他发出的声音?  他出了什么事,是被诅咒了吗?还是被什么妖怪夺取了声音?  不对,这个血的味道为什么闻起来像是妈妈的?可他的母亲早在两百年前就去世了。  脑子糊成一团,而混乱还在继续。伴随着一声轰鸣和一连串的惨叫,热风送来了一股毛茸茸的、闻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妖怪气味。  犬夜叉一愣,气味的主人已掠到他身边。  很快,他听见了对方醇厚的声音:“十六夜……天生牙,拜托了。”

十六夜是妈妈的名字,天生牙是父亲留给杀生丸的佩刀,结合当下的环境,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犬夜叉的脑海里。  难道来者是……父亲?  他喊着妈妈的名字,天生牙还带在身边,而自己却发出了婴儿的啼哭,所以、所以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天生牙的刀锋挥落,斩碎了冥界的使者。  十六夜复活,火鼠裘抖落,犬夜叉奋力地睁大眼睛企图看清楚生父的模样,可婴儿没什么视觉,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  他被抱了起来,看到一个雪白的色块挡在他们母子身前,以守护的姿态。  “犬夜叉。”

父亲沉稳地说道,“这个孩子的名字,叫犬夜叉。”

“快走,离开这里!”

十六夜哽咽出声,她抱紧孩子转身,朝城外的高坡跑去。  犬夜叉冲着那抹白色伸出手,却抓不住、碰不到。  很快,宫殿坍圮的巨响传来,红色淹没了所有,唯独父亲的最后一句叮嘱回荡在耳际。  “十六夜,活下去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一起……”  “斗牙!”

犬夜叉怔怔地注视着火焰跃动的方向,零散的记忆在回溯、在收束。他曾听人说起过,他从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所以,这里就是父亲的葬身之地吗?  思绪翻飞,大喜大悲。刚出生的婴儿精力有限,当十六夜抱着他再度前行,犬夜叉嗅着母亲的气息,安心地昏昏欲睡。  只是不知为何,父亲的话莫名在脑海中想起,一遍又一遍。  活下去,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一起……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嗯?  女儿!  总算反应过来的犬夜叉猛地睁开眼,近乎张牙舞爪地“哭”出声。  肯定搞错了吧,他不是个男孩子吗?怎么变成了“女儿”?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大型幻术,他肯定在做梦,还是噩梦!说不定邪恶的奈落没有死,这八成是他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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