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珠翠晃个不停,她气势强劲,如同一只看到胜利希望的大公鸡。“没想到又在这里勾引男人,好哇,今天让皇上也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不等南飞燕说话,她一挥手,早有人站来来,将鲁青与她一并绑了。珍妃得意极了,一张血红的嘴张开,露出白白的牙,笑得张扬。“不对,要这样!”
她东看看,西看看,最终命令手下将南飞燕与鲁青捆在了一起。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拍手赞道:“这就对了,不用说什么,所有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珍妃娘娘,你要做什么!”
南飞燕大叫。鲁青一向耿直的人,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对待,脸早已胀成了猪肝色。“珍妃娘娘,你凭什么要将在下捆住,你想定在下什么罪!”
珍妃咯咯笑了一阵,横眉一竖,变得凶恶。“定什么罪,私通!拉走!”
再不等两人说话,一群人已经将他们拉在一处,朝皇后红梅的殿中而来。刚刚午睡起来的红梅对镜梳妆。善梳的宫女掬起她的长发往上丝丝拉起,结成一处,欲要绾时下最流行的发饰。摸摸鬓角,她独自欣赏着镜内的自己。门外忽然传来的响动,惊扰了她,眉宇缩成一团,皱皱眉,向门外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话刚毕,一名宫女走来,福身道:“娘娘,珍妃娘娘捆了人前来说是抓到了通奸的,要交于您。”
珍妃二字如一剂苦药,直捣得红梅皱了脸,满是烦乱地摇头。“叫她进来。”
绾好的发未来得及装饰,推开身边的宫女,坐到了一旁侍茶的太师椅上。华贵的凤纹服软软地盖在太师椅的椅侧,整个太师椅便华丽起来。抚抚发,她端庄得体得无懈可击。宫女领命离去,只一刻,便带着珍妃走进来。“皇后娘娘,有人淫乱宫闱,请娘娘一定要秉公处理。”
珍妃一见到皇后,便滚出了满肚子的状,告了起来。“哦,是谁?”
红梅不得不庆幸这宫中并无多的嫔妃,否则三天两头地这么闹将下去,一座后宫就要混乱不堪了。“带进来!”
珍妃高调地挥挥小手,门外的南飞燕和鲁青被捆成一团推了进来。红梅一眼看到南飞燕,眉头飞起,指着两人对上了珍妃的眼。“这是……”“这两人祸乱宫围,被臣妾撞上了,特意送到皇后娘娘处,请皇后责罚。”
珍妃眉飞色舞,得意非凡。南飞燕早已憋了满肚子气,鲁青也铁青了脸。“珍妃娘娘是缘何无缘无故冤枉我等?”
南飞燕挣扎一次,板着一张脸质问。“您就是珍妃娘娘吗?您兄长安国公何等睿智,受人景仰,不想你竟然如此不分清红皂白,冤枉好人,无故将我等绑起来也就罢了,还要污辱我等,真是着实可笑,可恨!”
向来为人正直,鲁直当然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自是火从心起,也顾不得珍妃的面子,更不管有无皇后在场。珍妃小脸被他骂得红红白白的,伸出的丹寇小指抖个不停,好半天才一跺脚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定让你死得明白。”
她回身对向红梅,指着被捆的两人道:“皇后,这两个人刚刚在原子里亲亲我我,可是臣妾亲眼所见。”
红梅的眼闪闪,端正了身体,问道:“真有此事?”
“嗯。”
珍妃头点得勤快。南飞燕冷笑一声,望一眼珍妃,全是不屑。“珍妃娘娘此话让奴婢着实难解。奴婢难道不能和鲁大人说话吗?这是哪条律法规定的?”
“你……哼……”珍妃气得直哼气,“你一个女官不好好跟在皇上面前,与翰林院里的男人勾搭就是有罪。”
“好笑!”
南飞燕笑意更浓,满满的全是对珍妃的讽刺,“娘娘是捉奸在床了还是拿到了别的把柄?奴婢与鲁大人就算有所交谈,也并无罪呀。律法中可没有一条这样的规定,皇宫里也没有这个规矩哟。”
红梅不快地垂垂眼,看一眼珍妃,大有恨铁不成刚之感。“珍妃,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珍妃一阵支吾。“娘娘,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见臣与城姑娘聊了几句,便过来将我两人绑在一处。臣与城姑娘本是旧识,见面打声招呼有何错之有?珍妃娘娘将我等绑成一处,不是明摆着羞辱我等吗?臣今日定要向皇后娘娘讨个公道。”
“这……”珍妃被他这一阵抢白弄得无话可答。“城姑娘长相一流,只不过是个女官,如若臣真有意于她,也不过分。臣办事向来光明磊落,不想珍妃娘娘如此待人,臣还有何面目见人,如若不还臣等一个公道,臣只好向皇上亲自请罪。”
刺中夹棒,鲁青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皇后若不给他个说法,便会闹到东方风云那里去。聪明如红梅,也早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好了。”
红梅不愧是见过些世面的,强自稳住阵脚,就算对南飞燕恨之入骨,就算想寻找机会将她打倒,也不是今天。她知道,机会还没有到来。“珍妃,你可听见了?”
“这……我……他们……”珍妃就算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再讲不出什么来。“好了,今天的事就此算了,鲁大人受了委屈,珍妃当面道个歉吧。当然,还有城舞。”
珍妃一听说要道歉,白白的小脸上一时浮起了愤怒。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哪能咽下这口气。“还不快道歉,真要闹到皇上那里去吗?你可想好了,今天这事你可讨不着好!”
红梅怒道,吓得珍妃差点跪倒在地。东方风云还没有原谅自己,如果今天这样的闹剧给人他知道,自己还有前途可言吗?上次哥哥已经来找过她了。“你是先皇帝的妃子,皇上既往不追,接纳了你,你就要有个妃子的样子,小心做事,慎重为人,切不可再做些不得体的事来。下次再出什么问题,哥哥断不再保你了。”
没有哥哥的支撑,她还能如何?珍妃软了下来,刚刚的高高在上,扯高气昂转眼消失,变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对不起,我……不应该……”她不情愿地对着鲁青和南飞燕说道。鲁青还铁青着脸,僵着身子不理她,南飞燕眯眯眼,冷声道:“珍妃娘娘的嗓子坏了吗?刚刚说了什么,奴婢的耳朵不好使,听不清,大声点吧。”
“你……”珍妃咬了牙,想要发作,看一次红梅严肃的表情,又不得不软下来,提高音量道:“我错了,这还不行吗?”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多谢皇后娘娘秉公办理!”
鲁青一抱拳,算是饶恕了珍妃。南飞燕也没有心情再闹下去,两人被松绑后一齐走了出来。“实在对不起,让城姑娘受委屈了。”
鲁青不好意思地道歉。南飞燕摇摇头,她明白,今天是她让他受了委屈,如果不是珍妃有意针对她,他便也不会受到今天这样的待遇。“我该走了。”
南飞燕淡淡地告别。鲁青拦在了她面前,太阳即将落山,背对着光线,他的脸严肃而正直。“城姑娘,在下不想放弃姑娘,你能否再作考虑,然后再答复在下。”
“不用,离我远点。”
南飞燕给了他这样真心的忠告,回身而去。……崔公公带了几个新进的太监走进来,个个头低垂着,听着他的教诲。“进了宫就要多做事,少讲话,用心伺候主子,少些不该有的好奇心,听见了吗?”
“是,是,是。”
几个年龄不算大的太监连连点头。崔公公只向她点点头便走了过去,南飞燕总感觉最边上的太监怪怪的,她的目光追随而上,看到他不时回身向自己张望。还在分析,东方风云已着人来寻她。打开御书房的门,东方风云抬头对她微笑。“皇上。”
行一个礼,南飞燕缓缓走近,脚下像踏了一片云彩,轻盈得就要飞起。东方风云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拉过她的手,在手心一划,落下一个冰凉的物件。“这个东西送给你。”
摊开手,手心中躺着一枚小小的玉,这玉别致新颖,刻成一个人形,正翩翩起舞。那玉,正是五年前她所遗落的。“皇上,好美哟,这是哪里来的?”
她收起了原本的表情,变成惊喜的模样。东方风云满意于她的表现,提起那上头红色的丝线,玉便荡在半空,发出冰莹莹的绿光。“这是一个女人的,朕最心爱的女人之物。”
“她……人呢?是否就是皇上时常提起的那个南飞燕?”
南飞燕有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东方风云配合地点点头,表示认可。“这玉皇上缘何要送给奴婢,是因为奴婢长得跟她像吗?”
南飞燕突然好想知道。“这玉放在这里也无用,不如送了你。”
东方风云隐瞒了真实的感情,把玉再一次放在她的手心。“皇上真的喜欢她吗?”
南飞燕更想知道这个问题。从来,他对自己都是细致呵护,无所不至,这是在做戏还是真感情?东方风云沉重地点头。“喜欢。”
就算那个女人一直在欺骗他,一直想要他的命,他也喜欢她。眼前的城舞与记忆中的女人长得越来越像,尤其头发再次长出,变成黑色之后,简直与她一模一样。他无数次以为,她就是在他心上已经生根发芽的那个又爱又恨的女人。“皇上是因为喜欢她才喜欢奴婢罗?”
深觉自己有些失态,她恢复了正常表情。东方风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的眉眼。她的表情与记忆中的人儿一模一样,是幻觉还是对方的有意隐瞒?“你的相公呢?为何从不说起他?桓儿这般可爱,他是否也非常地喜欢桓儿,还有……你?”
转移话题,他想探知更多的她过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