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郭开派人送来一件上了礼。”
军营行宫之内,秦王政与周清正在处理赵国之内的繁琐之事,当然,周清所处理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遇到拿捏不准的,直接递过去了。 亥时左右,帐外已然全部是夜色,忽然听得卫尉李仲之言。 “什么上礼?”
秦王政将目光从手中的文书上挪移,看向帐外,此刻帐门洞开,直视李仲。 周清也是好奇,记得白日的时候,就曾听得郭开一言,要送来一份真正的大礼,想不到还真准备送来了,灵觉扩散,数息之后,面上奇异之色忽闪。 这个郭开,还……还真是大胆,不由的摇摇头。 “郭开派人传言,此礼乃活物,至尊至贵,至卑至贱,提神益寿,乐而忘忧,若然宴饮之后消受最为上佳,若然大王不受,颇有些暴殄天物。”
说实话,李仲也不太清楚那件上礼到底是什么,郭开派人护持的很严密,但是传语是这般,刚才自己看着那件上礼储存之所,看样子,应该是活人。 还是一位不同寻常之人,如此,更令李仲好奇,邯郸之内的美人的确很多,但对于大王来说,想要临幸她们,唾手可得,何须郭开进献。 除非此人不一般。 “活物?”
“说的这般云山雾里,到底是什么?”
秦王政可没有功夫和李仲在这里打哑谜,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既然是活物,不外乎珍奇异兽与美人之属,可自己见过的也相当不少了。 自觉没有什么可以令自己动心,倒是郭开所语那般,的确……不同。 “这……,大王,郭开其言,非大王不可见此物,非大王不可显其名!”
李仲有些为难。 “且去一观,回来报寡人!”
秦王政不悦,丹凤之眸皱起,看向李仲。 “喏!”
当即,李仲没有任何迟疑。 “嗯,莫不武真侯知晓那活物是什么?”
郭开这个时候献上大礼着实可疑,秦王政不由的将目光看向王弟,想要寻求答案,不过扫视着王弟面上的一丝笑意,好像……知道什么。 顿时笑道。 “哈哈,待会大王便可知晓也。”
周清笑而不语。 “莫不那件活物真的有郭开所言之妙?”
王弟都如此神态,倒是令秦王政顿生更加的好奇。 李仲出去的速度很快,回来的速度更快。 “大王,那件……那件上礼已经探知清楚。”
李仲神态也是有些奇异,近前抱拳一礼。 “何物?”
秦王政再次从文书上挪开眼眸。 “这……,还请大王允臣帐内一言。”
李仲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左右护卫的兵卒,又觉得不妥,随即强忍着不合礼仪,一语落下。 “嗯,进帐一言!”
秦王政放下手中文书,这件活物……真的很奇特? 王弟如此。 李仲也是如此。 “大王,那活物……活物是赵国的转胡太后!”
进入帐内,又看着武真侯在旁,也想要避讳一二,不过被大王直接摆手拒绝了,旋即……强忍着心中的异样,说道那活物来历。 “……,郭开老贼焉敢如此!”
呼吸之后,秦王政脸上瞬间红白交替,羞怒万分,郭开老贼竟然感这般羞辱自己,对于赵国的转胡太后,秦王政自然了解。 其人原本只是一个胡姬,身份卑微下贱,后而得赵悼襄王宠幸,入宫为美人,后来为王后之尊,诞下公子迁,更是为赵国太后。 在秦国的秘密卷宗内,此人生性fangdang,令赵国后宫乱象不已,无论是春平君、郭开、韩仓、赵葱……等人都传与之有连。 此等之人,竟然送给自己,这是要恶心自己吗? 而且对于那些fangdang之人,秦王政向来厌恶,先前的母后便是如此,同文信候、同嫪毐,事情过去并不太久,郭开如今竟这般嘲弄自己? “功臣台必须速速建造!”
秦王政愤怒不已,郭开此人实在是大阴。 当即,没有迟疑,直接执笔写就文书,诏令李仲领着文书,前去交付给王翦,以督造营的能力,三五天内,功臣台便可铸就。 待罗网中人将顿弱从信都救出来,郭开必须死。 ****** “高兄,据墨家弟子传来的消息,旷修大师现在被关押在邯郸国狱之内,内外有着秦国重兵把守,想要闯进去,千难万难。”
“切勿冲动。”
秦国攻占邯郸已经近月了,虽然许多赵国之人仍旧战战兢兢,但随着秦国一道道文书颁下,倒也有大量的臣民复归邯郸,有大量的商贾重新开业。 虽然不复先前的繁闹,好歹也有着许多生气。 照眉池。 原先赵国的风雅所在,现在仍存,只是处于秦国的绝对控制之下,不过风雅之地,终究宽松许多,入夜十分,翠云楼内,热闹不已。 无边的恐惧缓缓过去,自然需要大量的软玉给予补偿,纱幔垂落,别样的香气缭绕,一位位邯郸的贵人再次入内。 看着那些原本赵国的王族大臣与世族大臣fangdang之举,韩申甚是为之不懈,都已经是亡国之人,而今,却在这里不思先前景象。 秦法苛刻无比,以后秦国有的是机会炮制他们,略微乔装,话锋微微落下,看向面前的高渐离,他们原本是来接应旷修大师的。 谁曾想,还是晚了一步,旷修大师已经被关入邯郸国狱了,事情顿时难办许多。 “旷修大师,风骨坚韧,以他的性子,怕是在国狱内会吃不少苦头。”
同行而来的宋如意出声提醒着。 “旷修大师,乃是诸夏内琴技超凡之人,家国所在,自然不愿看到被秦国这般占据。”
“想要将旷修大师救出来,非有详细谋略。”
高渐离摇头一笑,旷修大师的性子,自己自然知道,但如今的邯郸内尽皆是秦军管辖,再加上秦王嬴政车驾再次,更是重兵汇聚。 而且,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在旁边,想要杀嬴政,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想要救出旷修大师,也很艰难。 “高兄,我有一策,或许可行。”
“但需要韩兄出面。”
宋如意品味着赵国佳肴,很是不错,但耗费的钱财也不少,扫视着高渐离面上愁容,略有思忖,在韩申的面上扫视一二,还是提了出来。 “如意之意,莫不秦廷丽夫人?”
高渐离聪慧,自然明悟宋如意言外之意。 秦国之内,能够和韩兄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嬴政最宠爱的丽夫人了,此行,其人也在邯郸,若然公孙丽出面,救出旷修大师,的确不难。 可……旷修大师和自己是好友,韩兄与如意不过来相助自己的,因此事,而劳动韩兄,高渐离心中颇有些不忍。 “正是。”
宋如意颔首以对。 “不妥,韩申身负重任,此刻不适合露面邯郸。”
“而且秦王嬴政的车驾也不会在邯郸停留太久,只要其人离去,我等自可有谋。”
高渐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牵扯韩申。 “哈哈,无妨,说来,韩申也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丽师妹了,不知道丽师妹现在如此。”
“而且有些事情,韩申也必须得见一见丽师妹了。”
“明日吧,明日,我前往城外行宫,前去寻找丽师妹。”
韩申有些浅浅的沉默,多年前对于丽师妹的一点心意早已经压在心底,在知道丽师妹和荆轲师弟相互喜欢的时候,就这样。 在得知丽师妹为了救自己,自愿留在秦宫的时候,也是这般,可……自己还是需要见丽师妹一面,因为一些事情,如果自己不在了。 诸夏之内,怕是将无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