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刃的剑还算是剑吗?
当然不算,即便装饰地再像一把剑,上面缀满了宝石,不开刃的剑也只能算根铁块。 “一把没开刃的剑,这不是欺负人吗?”苏见星还没说话,翟胜却先她一步忍无可忍的开口了。还有一句话他含在嘴里没说出去:这简直就是不要脸!
这当然是欺负人了,开阳峰的弟子们本来就是冲着欺负人来的。至于要不要脸——答应了五打一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要脸了,既然如此又何妨多不要脸一点,将利益最大化呢? 开阳峰的弟子并没有理会翟胜的话,只看着苏见星道:“怎么样啊苏师妹,这把剑可以吗?虽然没有开刃,但你们剑修不都有剑气嘛,哪里还用得着开刃?况且这把剑也并不是普通的剑,上面镶嵌的宝石什么的虽不是特别的珍贵也算得上是少有吧。”苏见星笑了笑,有一说一,那剑柄上的宝石确实不错,而且多。刚一入手时她差点被那五光十色的宝石给晃花了眼。 见苏见星有心动的意思,那弟子忙趁热打铁道:“这把剑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若苏师妹喜欢比,比试过后这把剑也可送予苏师妹。”
闻言,苏见星“唰”地一声将长剑送回剑鞘,爽快应下:“可以。”
那开阳峰弟子也是一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见星没有异议。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粼光剑放入储物袋中,再用阵法封好,展示了一圈后,向翟胜道:“如此,就请翟师兄开结界啦。”
那结界可出不可进,因为方才那一番变故也一直没来得及关,如今几人要比试,自然要先关掉,待几人都进去后重新开启。 翟胜看着苏见星欲言又止。 苏见星似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宽慰道:“翟师兄放心,我有把握。”
翟胜便不好再说什么,心里焦急为什么自己通知了人却还没有到,一面苦着脸给重新打开结界。 看着结界打开,苏见星也没有什么迟疑的一脚踏了进去。倒是那个挑起事端的开阳峰弟子犹豫了一下:“等等。”
苏见星转身:“怎么?这是想要认输了吗?”
“怎么可能。”
那弟子讪笑,“不过是突然想起来,我们这比试和大会的正常比试不一样。都是赌上了尊严和名誉的,这样就开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好家伙,你还知道草率啊?我看没什么比你这心眼子更多了。”
翟胜在一旁面无表情道。
苏见星也扬了扬下巴,有些不耐烦道:“莫非是我刚才脾气太好才了给你们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吗?不过一场比试,磨磨唧唧也不知道想干嘛。”那开阳峰弟子也知道自己墨迹,但想到最重要的问题,他就算被骂了也只能先忍住,一切等自己目的达到之后有的是机会来为现在这一刻的丢脸而复仇。 那弟子讪笑道:“苏师妹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这想也是为了你好。我们这比试又不是大会安排的,不过是借用他人的场地,这……拳脚无眼的,安全方面是不是要做一下约定呀。”
苏见星眉毛一挑:“约定什么?照着大会比试的要求来就是了。”
“这……这不妥。”
那弟子道。若是照着大会比试的要求,怕也是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他此刻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这般说,便换了个措辞道:“苏师妹,你也知道这一场比试是为了洗清自己的污名,而且五对一,在人数上你便占了下风,若是再被大会的规则所约束,怕是——”
他等了几息,刻意留了点的时间给苏见星思考,见她眉目有所松动,才道:“怕你无法使出全力,吃亏啊。”“这样啊——”苏见星拉长了音调,“想不到你还会为我考虑。”
那弟子:“到底是比试,也得公平不是。”
这也好意思说公平?翟胜只觉得这几段对话槽点无数,根本不知从何吐起。他倒是有心想要说什么,谁料苏见星直接神识传音,告诉他不要妄动。 翟胜担心之余却也将一肚子的话又吞了回去。 苏见星抱着刚到手的宝剑,眉眼微扬,神色淡淡道:“那就按着生死战的比试来吧。”
那弟子要的正是这一句话,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惊讶:“生死战?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苏见星却没给再给他多废话的机会,一锤定音:“就生死战的规矩。”
“这——”那弟子状似犹豫了一息,眼看着苏见星要张口,怕她反悔忙应下,并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找出几张生死战的契约,捧着道:“正巧我带了几张契约,不如苏师妹签一下。”
顿了顿,又道:“毕竟口说无凭,你又是长老之女,若到时候出点意外什么的,被曲长老找上门,我们也没那么大的靠山啊。”
虽然签生死契也很符合苏见星的想法,但她也是真烦了对方心里那些小九九,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还以为在骗傻子。 二话没说在生死契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指印,苏见星等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如此操作后,拿回自己的那一份放好,又看了那弟子一眼:“现在确定没有别的问题了吗?一会儿打起来便是你再想到什么我也不可能再停下来听你慢慢说了。”
那弟子脸色一僵,旋即挤出一抹笑容道:“不会、不会,自然不会。”
“那就好。”
苏见星说着,抱着剑头也不回地踏入比试场中。
随着结界的开启,比试正式开始。 开阳峰领头的弟子得偿所愿,这会儿倒是谦虚了起来,一礼道:“苏师妹,我等乃是——” “你是谁不重要。”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见星打断,她握着剑鞘向上一甩,长剑便自剑鞘中跃出而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在苏见星的手里。
她握着那把嵌满宝石却没开刃的剑轻巧地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那个弟子道:“我从不记注定要躺在我剑下的无名之辈。”开阳峰的弟子们:“……” 就算他们之前做得过分,但上了场还是想说几句客气话,给自己找补回几分颜面。 但现在全被苏见星毁了,甚至还被她拿剑指着鼻子嘲讽。 这谁能忍? 那领头的开阳峰弟子此刻阴着一张脸,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结阵!”
他咬着牙挥手道。
“吴师兄,这——”身旁一个弟子有些迟疑地看向他。 那“吴师兄”想要结的阵自然不是一般的阵法,而是一套开阳峰特有的对敌阵法。 但这个阵一般用来对付高阶修士,比如元婴境修士才使用的,威力很大,一般的元婴境修士在这个阵法前也难讨着什么便宜。 这样的阵法对付苏见星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再说了,来之前他们说好是要给苏见星一点颜色看看,实则最大的尺度也只是叫她尝一尝身体的骨头寸寸碎裂的痛处。 这种痛是真的痛,但好歹不会涉及性命。这样既能让她知道开阳峰并不是能够随意招惹的,又不会过于得罪曲长老。 然现在这样结阵,摆明了是要把苏见星往死路上撵啊。 师弟的好心劝阻并没有得到“吴师兄”的认同,甚至还阴测测地看了那师弟一眼,继续道:“结、阵!”好吧。 那师弟已然知道如今怒发冲冠,显然是盛怒中的吴师兄是听不进任何人劝阻的。若不照着吴师兄的吩咐来办,即使今天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回去开阳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遂闭上嘴巴,照做。 “出头鸟”师弟的遭遇让其他几个弟子明白了吴师兄的意思,没人再说什么,忠实地执行吴师兄的指令。 五个开阳峰弟子上蹿下跳地围着苏见星结阵。而苏见星却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似乎在等那几人结阵完毕。 这番操作就让人有些迷惑了。场外观战的诸人也都议论纷纷。 “那个苏见星,她怎么不动啊?”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等对方结完阵再开打咯。”就有人接道。
“可是对方结阵的间隙不是最好的突袭的机会吗?”问话者虽然不懂场中那几个开阳峰弟子到底结的什么阵,但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这种阵法结成后一定会比他们单独时的杀伤力来的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阵法尚未成型时看准时机打断,然后让对方再没有能够完整结阵的机会。
闻言,便有人道:“看样子那个叫做苏见星的小姑娘胜券在握呀。”胜券在握?那个最开始提出问题的人疑惑地看向场中的苏见星,似乎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笃定自己能赢。 “这姑娘,天资不俗,可惜,托大了。可惜啊……可惜。”
几个“可惜”尽显多数观战者们心中的惋惜之意。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苏见星无疑是处在劣势的。她拿了一把看似华丽实则普通的、甚至还没有开刃的剑,以金丹境初期的修为去和五个金丹境中后期的修士打生死战。 就算剑修能够越阶挑战,可一打五?这也太过了。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胆子这么大还这么傲,莫非是想用虚张声势来下对手?若真如此,未免也太幼稚了。 也不知这苏见星的师长为什么还不出现,也不来管一管,可惜啊,这么好的修仙苗子今日就将夭折于此了。 苏见星的师门真的没有人在吗? 并不。 此刻观战的众人中,还有一个气质出尘的男修立在人群最后,向远处的比试台眺望,在他身边站着两个看中年男修。 若是苏见星在此就会发现,其中一个赫然是之前见过的归一宗掌门子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