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烟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上面用金丝细细的勾勒出一对鸳鸯:“这手帕是我亲手绣的,针脚与萧国不同,你拿去给宋婉婷,便说是已开始动手。”
她想了想,抬手咬破了手指,在萧云鹤心疼的目光中,滴了几滴血在帕子上,“如此,她便会信几分。”
“委屈你了。”
萧云鹤心疼的看着她受伤的手指:“你放心,待本王攻下皇位,定然会许你皇后之位。”
宋如烟微微一笑:“我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她这番话,说的萧云鹤又是一阵感动。待萧云鹤匆匆的拿着手帕走了,她嘴角的笑意才骤然收敛。她低头冷冷的看着手指上的伤痕。萧云鹤看似真心,只是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也不知能信上几分。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和财富才是永恒的。约莫几日后,萧云鹤揣着帕子再度来找池湘君。他满脑子都是未来的美好前景,甚至幻想到自己坐上龙椅、穿着龙袍,怀中还搂着自己心爱女子的样子,看着池湘君的眼里竟异常的柔和。池湘君打了个寒颤:“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本王派人在她的住的地方进行了埋伏。”
他掏出手帕,上面的血渍已经干了,“前几日本王让人动了次手作为试探,她在宫中多年果真机警,未有得手,不过也算是伤了她。”
池湘君接过手帕瞄了一眼。确实是宋如烟的帕子,她曾在宋如烟身上瞧见过,这针脚太特殊,她只看过一眼便记得。“怪不得这几日宋如烟一直闭门不出,原来是伤着了。王爷果真好手段!”池湘君收起帕子,“只是这并未达到我说的要求。”
“本王已经表现出了诚意,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萧云鹤脑筋转的很快,“现在该轮到婉妃娘娘了。”
“你希望本宫做什么?”池湘君抬了抬眼皮,“太难的本宫现在可做不了,你也知道,现在皇上整日在禧妃那里,本宫连面都见不着。”
萧云鹤笑了:“不难,本王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狠意,“把皇上在玉玺偷出来。”
“这还叫不难?”池湘君皮笑肉不笑,“这玉玺何等宝贵,王爷这么做,分明是让本本宫去送死!”“本王只想借用玉玺一下,盖个章罢了。”
萧云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这是盐部调派的指令,本王想调一个人进去,可惜皇兄不同意。”
他将奏折递到她面前:“这盐部离京城甚远,调个人进去,想来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皇兄不会注意到有没有多了个人。这件事办成了,本王就相信你的诚意。”
看来今日若是不答应了他,怕是没法接下去的计划了。池湘君接过奏折:“好,本宫答应你。三日后在这里,你过来取吧。”
“如此,就谢过婉妃娘娘了。”
她答应的爽快,可真到实施的时候,就有难度了。盐部是掌管官盐的地方,自打先皇颁布了禁止私盐流通后,这朝廷发的盐就成了官宦人家争抢的宝贝。这官盐的数量分配到各家都是规定的,上到皇族贵胄,下到黎明百姓,都是有一定数额的,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可对那些官家来说,可就惨了!且不说这官家子弟都有几房妾氏,还有嫡子庶子的,这一下子就多了好多张口,且这些人多半私下都会做买卖盐的事情,这下可少了个发财的大机会。在这个时候,盐部里面就会出现一些人。他们偷偷的把百姓的份额以低价卖给这些官家,这些官家再转手卖出去,从中间赚了个差价,两方都收益。所以在官家有个不成文的道理——盐部是个肥差。池湘君稍稍一琢磨,就知道萧云鹤非要安插人进去的原因了。这造反也是要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的,如果盐部里有他的人,那么揽财就容易的多了。这么一想,池湘君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他做成这件事。况且她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帮萧云鹤。不过这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的,否则这戏就唱不下去了。趁着萧揽诀去上早朝的功夫,池湘君正大光明的带着食盒去了趟御书房,又假意在里面转悠等着皇上下朝,结果手肘“不小心”撞倒了食盒,饭菜洒了满地!“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拿几块布来!”看守在御书房里的太监匆匆跑出去了,池湘君急忙走到桌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玉玺。奇怪,那么大的玉玺,能给藏哪儿去?池湘君愁眉苦脸的盯着书桌,忽而间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竟然胆大妄为的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她刚一坐下,就看见了桌边的凸起。“啪!”她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四下看了半天,才试探着拉开柜子。原本密封的严实的柜子下,竟还有个隔板!没想到这桌子设置还真是精巧,在柜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暗格。池湘君眼明手快的翻开暗格,果真看见了静静躺在里面的玉玺。生怕那几个小太监会随时回来,她急忙拿起玉玺,在之前萧云鹤给的奏折上盖了章,又把玉玺放回原位,确定暗格被严严实实的盖上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等那几个小太监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婉妃娘娘安稳的站在原地。“你们把这里擦拭干净,本宫还要再回去准备一份。”
池湘君平静的开口,转身提着空的食盒出去了。直到走的远了,池湘君才停下脚步,大大的喘了口气。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她死死的按住心脏,余光瞥见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正探个头鬼鬼祟祟的盯着她。她冷着脸走到那人面前:“这是你主子要的东西,拿去吧。”
那人傻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不走?莫非等着被人发现?”池湘君恨不得将东西直接扔在这人脑袋上!那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拽过圣旨转身就跑,一会儿工夫就没了影子。看着这几天一直“费心费力”跟着她的人去禀告去了,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并未回永生殿,而是往东南方向去了。那里,正是宋如烟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