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气氛再次冷凝,薛亦晚冷声道:“殿下什么意思?要毁约么?”
穆君毅低下头,墨发都滑落至薛亦晚的脸颊,他一双唇掰几乎要擦过她的耳际,这样近的距离,可两人间的气氛却是低沉到了极点。“薛亦晚,在本宫觉得你一文不值之前,你休想逃……”耳边是他清冷中透着怒意的声音,还有清晰入耳的呼吸声,一点温热化不开这冷凝。现在就提防上了自己?薛亦晚咬了咬唇。“要是谈条件,殿下最好先放开我,否则我宁愿陪葬。”
薛亦晚垂眸,眸中的怒意也极快地掩下了,只剩下让穆君毅都琢磨不了的深重。很好,这猫儿起码是学会了怎么好好地和主人说话,穆君毅的手掌轻移,缓缓在她秀发间拂过,最后利落地收回。薛亦晚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后跳下椅子退到了安全的位置。看着她警戒地望向自己的目光,穆君毅满意地勾起了唇角,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冷然如冰的模样。“本宫的病还没好,薛亦晚你不该继续医治么?”
穆君毅的手指轻抚过那木匣。薛亦晚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无耻了,如果不是他恣意妄为地胡闹,自己用得着继续治他么?“收了多少诊金便做多少事。”
薛亦晚也不含糊,要被这个男人剥削那也得捞回本来。听着她不动声色在讨价还价地模样,穆君毅似乎瞬间心情大好,“本宫自然会提价。”
薛亦晚望着周身冷意敛起的穆君毅,试探道:“我即刻就要一千两急用。”
穆君毅给的银票都是少了印章的,没有他的私印就像废纸一堆。看到他的动作薛亦晚一怔,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愣着做什么,还要本宫亲自动手?”
穆君毅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动作间也添了几分少有的玩味儿。那枚极小巧的私印正挂在了穆君毅的脖子上。薛亦晚紧紧珉起了唇,低头走到了他面前,心里却是在想这动作和穆君毅这张冰块脸实在是不衬的很!总是推着他的轮椅,第一次和他这么面对面站着,薛亦晚陡然发觉他居然比自己高了那么多。站在他跟前,眼前的阳光都被他挡了个严实,那枚私印垂在他的锁骨间,居然需要自己垫脚才能解下。秀发的清香和她身上点点药香混杂着,穆君毅垂眸望着这小人儿的脸颊。嗯,很好,原来舞着利爪的猫儿也会脸红……这时候的薛亦晚竭力放轻了呼吸,可还是闻到了穆君毅身上惯有的一股子独特的药香。她颤着手指解下他那枚私印,感受到自己的异样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里愕然,自己不会脸红了吧?脸上越发滚烫起来,薛亦晚窘迫地斜睨了穆君毅毫无动静的俊脸一眼。他不是瞎子么,自己怕什么,他又看不见!薛亦晚望着他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忍不住伸手在穆君毅眼前挥了挥,这才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这一切都映在某人眼底,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心底荡起的涟漪。盖完了章,薛亦晚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蹙着眉道:“我还要回万民庄。”
穆君毅缓缓坐下,风轻云淡地吩咐道:“明日起搬来东宫,万民庄交给妙春堂。”
“不行!”
薛亦晚想到了薛家那个烂摊子,她眉头蹙得更紧了。“怎么?拿了银子不办事?”
穆君毅手指轻点着椅子的扶手,淡然的样子宛若在问天气如何。“殿下一时之间也不会毒发,让我先处理完薛家的事。”
薛亦晚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自己要的太医院的卷宗,她狐疑地望向了穆君毅,“殿下不会是将答应过我的事情也一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