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了解眼前的这位圣人,对于圣人的心思更是一清二楚。不让邵氏领兵,担忧的便是邵氏行那谋反之事。只不过,圣人却是不太了解自己,他邵辉身为邵家的家主,又如何会去做这般不忠不义之事。七分忠心,三分野心。这便是邵辉。而人,往往都是趋利避害的。只要圣人在一日,他便安分一日,若是圣人都无法巩固平稳这天下,那么,自然是能者居之。他说能够拿出证据来,那自然要在这金殿之上拿出证据。只有当着圣人以及众位朝臣的面,撕开张悦云的伪装面孔,如此,才能彻底的打击须狼在皇朝中的阴谋。也是他们发现的还不晚,如今这张悦云也只是在朝中刚刚站稳脚跟,根基还未牢固。此事除掉,却也帮了自己的大忙。趁此得到圣人的信任。邵辉这般想着,再次开口便又带着无比的自信。朝堂上的这一幕,也不知是早已计划好了的,还是临时发难,施以烟捧着茶杯坐在外面的躺椅上,头顶上顶着大大的太阳,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衣。只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便透出无限的风情来。翠竹和箬竹只觉得自己有些眼花,总觉得自家小姐和在施府里的时候有了大大的不同。如今的小姐,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就带着无限的风情,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便是她们都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美好。也难怪自家姑爷,见了小姐,那面上的笑容,简直就要融化了人通体的冰冷,温暖如春。“三公子可是出去了?”
施以烟极少的时候才会问起邵世宁的动作,翠竹守在一旁,赶紧上前一步,恭敬道,“就在前一刻,三公子已经带着人出府了。”
施以烟点点头,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日头,算了算时间,世安那里的情况,所见不差,应该也会顺利吧。今日之事,委实是公爹与邵家的三个儿子密谋了许多。便是她自己,听闻朝中有须狼派来的奸细时,一颗心也忍不住的一惊。这是多么的匪夷所思,须狼的野心竟然是这般的深不可测,竟然提前几年,就将一枚钉子按入了咸阳城,直接放在了距离皇权最近的朝堂之中。也难为借着西北战乱,这预谋微微的透露了一些影子。若不然,待这钉子彻底的扎了根,对于咸阳而言,对于边关的百姓而言,又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她想着西北那频频传来的战败消息,如今咸阳城的百姓,人人自危,便是入夜了睡觉都睡得不踏实。唯恐尚在梦中,须狼的铁骑就已经踏入了咸阳,闯入他们的家园。谁都想要过的安稳,施以烟心想。但是圣人的心思,是多么的让人感到愤怒与无奈。施以烟已经想不起前世里圣人是如何亡了国的。最近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关于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本身印象不深刻的事情,慢慢的就像是被风吹散一般,再也无迹可寻。她记住的,只是那些重要的,对自己有利的。施以烟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既来之则安之,能够到如此,便是忘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碍。她心里算计着,朝堂上事情的走向,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只觉得有些疲惫。“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你们是谁,你们可知道这是哪里?!你们怎么敢?!”
邵世宁一身锦衣,笑得有些顽皮,“自然是知道你是谁你爹又是谁,若是然,抓你做甚!”
他嚣张的语气让张决突然一愣,忍不住伸出手指来指着邵世宁那张脸,“你你你你你!你是邵家的三公子,邵世宁!”
邵家三公子,各个生着一张好皮相,而邵世宁因为年幼的原因,面相更加柔和几分,只是与那柔和形成鲜明对此的,是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冷光。“本公子最讨厌有人拿手指着我!”
他当即便是抬脚,一脚踹在张决的小腹上,疼得张决在地上打滚。邵世宁从鼻孔里发出一道冷哼,“带走!”
“你……你们!你们不能抓我……”邵世宁微微一笑,“并非是抓你,只不过,是你那亲爱的爹爹想你了,于是,只能将他那好儿子给带过去,让他看一看……不过嘛,在此之前你可是要带本公子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