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的风起了一点点凉意,施以烟倚靠在邵世安身旁,突兀的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想的不多,但还是有一股苍凉之感在心中涌起。“世安。”
“烟儿,是有何事?”
邵世安轻轻用指腹将烟儿皱着的眉目施展开来。施以烟用手去勾他的手,汲取来自他指尖,身上带来的温柔。“我们许久都没有在这里看窗台的月光了。”
邵世安察觉他的烟儿今日是有些莫名的伤感,但不想追问,他的烟儿聪慧自有打算,想好了便会和自己说明。“确是久了,我也记不真切了。”
月亮的光晕薄薄的洒在邵世安和施以烟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带点神秘的不容触犯。施以烟继而用清凉的眼神看他的夫君,渐渐将心头的疑虑和顾忌排除在外。她的疑虑源自于近几日对于时局的不把握,她的顾忌源自于自己时不时萌生的不自信。而他——邵世安,施以烟正明眉皓齿望着的,是她选择的男人,是生来的帝王,而自己就是生来的帝王妃。施以烟看着被月光笼罩的世安,终于不再焦虑,而是更加坚定了一直都坚信的想法。“最近城里风言风语遍布,说的最多的便是父皇迟迟不立下太子的事情,对这事你怎么看?”
“既是风言风语,便不是圣心所想。”
施以烟的话颇有道理,只是何为圣心所想?邵世安看着自己的烟儿嘴角带笑,温柔模样,心中的柔情也似水一般。“想必父皇是想由着留言散布,想着大哥听得多了定有压力,压力有了,自然就有了动力。适时再加以约束,加以磨练,令大哥暗自成才。这也不失为一种培养方式。”
施以烟折了一枝花在手里,细细把玩,先是花枝,叶子,再是花瓣。风吹起她的青丝,吹起她手中飘落的花瓣,施以烟的发随花瓣起舞,很出尘。“你说的在理,父皇对你大哥的喜爱不会因为几件小事就减少的,毕竟这么多年过来,父皇也是极其了解你大哥。以前对他的放纵,只是因为时间够长可以慢慢来,可眼下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储君才能担当太子之位,而一旦担当太子之位,必要拥有太子之能。”
邵世安颔首,“以父皇沉稳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拿太子之位鲁莽行事。”
“是啊!父皇又怕等你大哥成了太子之后,变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为高枕无忧便可以不学无术,成了真真正正的无能之人。所以父皇眼下一定要将大哥的潜力爆发出来,好一计激将法!”
施以烟扔了手中的花枝,神情有一丝止不住的雀跃,“那我们便将计就计,给你的大哥备上一份好礼!出个疑心之计。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父子情,岂不妙哉!”
邵世安最喜欢施以烟的,便是她现在的样子。眉目止不住的小心思,眼底是亮晶晶的,嘴角是弯弯的向上翘起。那小心思既高明又让人无可奈何。“当然好,甚好!”
邵世安简直想为他的小烟儿大声鼓掌,拍手叫好。“昔日早朝,你不曾和你大哥起过争执,是为何?”
“虽有政见不和之嫌疑,但是每次所提倡之事,大哥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自然不特意与他争辩。若非如此,岂不白白成了他人的笑柄!”
“夫君你言之有理,但是适时的争辩还是要的,不过不需要锋芒毕露,适时的争辩有利于明确你的态度和立场,也好让那些赞成你的大臣明白这一点,不至于往后在用的到的地方,那些大臣却自乱阵脚,乱了分寸。”
“不错,确实如你所言。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想显得过于刻意和造作。”
“对于咸阳城内的流言你大哥自然也是知道的,明日早朝期间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在父皇面前急于表现,可往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于表现往往会反而弄巧成拙,你就抓住这一点,暗自和他周旋一番,打他个措手不及。”
“果然好计谋!我记下了。”
邵世安的眼睛也如皓天明齿,很是俊朗。施以烟有些脸红,不敢直视世安他直勾勾的眼神。“烟儿这是脸红了?想不到我的烟儿,竟会这般含羞,哈哈。”
邵世安低头碰施以烟的唇,柔柔软软,很是香甜。“有些凉了,这月也是赏不下去了,烟儿随我进去可好?”
邵世安牵起施以烟的手,烟儿的手仿佛软如无骨,邵世安很是喜欢,直直领着施以烟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