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烟近几日,觉得精神略略好了些。没事儿的时候打发了丫头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似乎是自己心里虚的慌,施以烟老觉得丫头们不经意总是多看自己几眼,窃窃低语。那日邵世宁走了之后,施以烟倚在床上,就听有丫头尖着嗓子喊:“快来人啊!夫人不见了!”
施以烟暗觉不好,不多时,院儿里便挤满了人。他们四处寻找,喊叫,终于,有人朝着这西厢房来了。施以烟忙闭了眼假寐,她自己如今都没搞清的事情,又该如何,向丫头们解释呢!直到屋里就剩了念旧,施以烟这才睁眼,将白日种种都对念旧说了。念旧恨恨,但是对于邵世宁,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念旧,你说邵世宁带走了小禾?”
施以烟问。“对,他直接给管家说一声,也不要管家再思量,直接就叫小禾随着他去了!”
念旧说,又想到小禾刚来府里不久,那怯生生的样子,实在觉得邵世宁也忒不要脸。“他这是为我好。”
施以烟轻声说,邵世宁人却是着实可恶,但对自己他绝无亏欠。“她们再问起,你只说你叫人帮我走了过来,邵世宁看上了丫头小禾,我答应,给了他了!”
施以烟说,又想着邵世宁强装的一脸痞气,要是他真看上小禾,倒也好了。“那产婆的事,怎么样了?”
施以烟直盯着念旧问,那人是非揪出来不可的。“夫人,产婆家人如你所料却是给放出来了,我找着了那绑人的强盗,跟踪他们却是看到一个与他们接头的青年,可是那青年我却跟丢了!”
念旧说着,满脸懊恼。“怎么回事!”
施以烟急忙问。“我正跟着人呢,太子府里那个寻香身边的丫头,出门买东西,老远就看到我,也不见得我与她有什么亲厚,老远处就打招呼,大声喊叫,这才叫人跑了!”
念旧一脸愤恨,施以烟却是一阵思索。“寻香?”
施以烟轻轻念这名字,细想,如此做事倒是像寻香的一贯作风。“你别急!”
我约莫知道是谁了,你去找人盯着太子府里寻香房里的人,若真是她们,我会叫她付出代价!”
施以烟坚定的说,但是现如今邵世安远在西境,战事连绵,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何时回来。自己整日躺在床上,小公子又太小。还是先保全了自身,诸事都稳妥了,再做打算。此刻寻香房里也是一般景象。“夫人,我虽灵机一动,叫那人一时换了方向,暂时离去,但那念旧我向来不甚与她相熟,突然热情待她,不免的她们要怀疑!”
小秀焦急的说,本来她们约好只能自己去找底下人,不让低下人私自找上来,但是施以烟的人查过来,那人一时忙乱就擅自跑来找小秀,这才叫念旧也跟了来。小秀知道,如此马脚,念旧必然会找上门来,那时候夫人再怪罪,倒不如,自己先把那接头人办事不利的事儿说了,一来先叫夫人准备,二来自己也脱了干系。“混帐!”
寻香怒喝一声,怎么能犯如此错误。施以烟不是一般人,在这千载难逢的好时候,自己都没能将她整垮,以后,谈何容易!寻香拿了杯子的手不住颤动,她越想越害怕。自己去要人家的命,人家如何会不报复!寻香越来越觉得施以烟正在准备害自己,正在捉摸如何来给自己下套,甚至套都下好了,自己正钻呢!寻香抚了抚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施以烟提了刀正向自己走的画面。“夫人!小公子哭了!”
有丫头在门口说。“奶妈呢,奶妈哪去了?”
寻香烦躁的回应。“夫人,小公子非要找您!”
那丫头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怯生生的说。“来了!”
寻香听到了外面隐隐的哭声,她要到外面去透透气,她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小公子不住的哭,一看到寻香,便忙伸直了两只小手,就要让寻香抱,寻香心里一暖,接过他,紧紧搂在怀里。“哭什么呀!”
寻香逗着怀里的小人。旁边老妈妈倒是答话了,开口便说:“夫人,小公子刚刚怕是给吓到了,丫头们不小心,打落了铜盆,声音大!”
“不知羞,不知羞,一个铜盆倒把你吓着了!”
寻香嘴里说着,手指轻点着小公子的鼻尖。“你爸爸是太子爷,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呀!还有什么好怕的呀!”
寻香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