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飞煌身形一滞,转身道:“阁下意欲何为?”
庞越淡淡道:“出言不逊,自己掌嘴,左右各十。”
乐飞煌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他忌惮地看着庞越,神色不住变幻,最后猛一咬牙,说道:“乐某有眼不识泰山,这里有一件极品法器,当给阁下赔礼。”
说着,拿出一艘小巧精致的龙舟,双手奉上。 他亦是能屈能伸之辈,深谙变通之道。 这艘龙舟乃是极品法器中的极品,正要换做灵石,价值约有八九十万! 乐飞煌为保全颜面,挽救之前所犯“错误”,这才忍痛将之拿出。 虚空之中,一根长着十色奇花的漆黑魔藤悄然伸出,缠住龙舟缩了回去。 庞越展颜一笑:“乐道友客气了,古今修士,皆因骄字致败,你回去好生琢磨去吧!”
“乐某受教!”
乐飞煌作出一脸感激之色,转身匆匆离开。 师明妃一双妙目异彩连连,紧紧盯着庞越,轻声道:“庞兄真是出自天魔宗?”
盖因庞越身上魔意忽而高邈莫测,忽而又厚重如岳,确实不像是一般的魔门弟子。 庞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太上玄清铁已到手,不知师道友能否给庞某安排一间炼器室?”
“此事好说!”
师明妃笑道:“这坊市内就有专门用于出租的炼器宝地。”
洛清媛也并未将乐飞煌之事放在心上。 洛家与重玄宗数位长老关系密切,岂会怕了一个小小的金丹长老之子? …… 三人出了万宝阁,师明妃带着两人直奔坊市西侧的一座高塔建筑。 这位重玄真传亲自为庞越安排好炼器室,这才和洛清媛相携离开,继续逛去了。 至于庞越,则在炼器室内设下禁制,准备炼制定玄镜。 定玄镜是他前世用的最多的一件法宝。 此宝可定住万物灵机、元气,封印法术变化,如果到了更高层次,亦能照彻九幽,洞悉空明,是困敌和探敌的无上至宝。 此刻,他盘坐在炼器室火炉之前,取出得来的太上玄清铁以及一堆辅助材料,开始着手炼器。 …… 迎仙山。 山顶一座楼阁之内。 乐飞煌正与几名修士交谈。 这几名修士身穿蓝色华服,身上灵机跳闪,给人一种变幻莫测,凌厉无比之意。 就听乐飞煌说道:“我已谴人去调查那人来历,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届时如何行止,还需闻道友和我共同拟个方案出来。”
这位闻道友乃是一名女修。 她长了一张尖长的脸蛋,一双细细的凤目生得十分婉约。 她身穿一身冰蓝宫装,凤目尖颌的长相本该是楚楚可怜,妩媚妖娆,但却是一幅冷若冰霜的神色。 一张美艳俏脸,偏生生给人一种犹如寒光凛冽的刀锋之感,即便她那窈窕丰满的身段,也压不住那冰锋般的冷冽。 她冷冰冰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细瓷假偶,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便就真是天魔宗,我太清宗也不惧他。”
乐飞煌看着她的绝佳身段,忍不住道:“贵宗的太清炼魔剑诀虽擅对付魔道修士,但也不可大意了。”
“天魔、天剑、天禅三宗横压东海无数年,终究是有其道理的。”
闻木晗淡淡道:“大不了我就放弃太上玄清铁,这也没什么。”
乐飞煌苦笑道:“关键是不能再招惹他了啊。”
说话间,一道流光进窗来。 乐飞煌伸手一招,流光化作一柄飞剑,落在他手里。 他闭目感应片刻,脸上顿时浮现怒容! 啪! 他将飞剑拍在桌上,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怒道:“竟敢骗我,实在欺人太甚!”
太清宗其他几名弟子连忙问是何事。 乐飞煌咬牙切齿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魔宗弟子,那人不过是魔符宗真魔殿真传而已!”
他冷冷一笑:“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闻木晗神色依旧冷若冰霜,说道:“你怎么对付他我不管,但他身上的太上玄清铁必须归我。”
乐飞煌点点头,脸上露出凶厉狠辣之色:“你且看我如何弄死他。”
…… 炼器室中。 庞越身前静静悬浮着一面三寸大小的八角方镜。 方镜阴面朝天,密层层刻着许多龙蛇鬼魅鸟兽虫鱼之类,当中心还有一个钮,形状甚是古雅。 其柄钮之上,还可有几个玄奥古文,闪烁淡淡灵光。 方镜轻轻一转,翻过阳面,却见玄光闪闪,光晕扩散。 此镜正是定玄镜,如今刚刚被庞越炼制出来,不过一道禁制,勉强能算一件下品法器。 庞越收了定玄镜,掐指一算,才知自己已经在炼器室里呆了三日之久。 明日便是重玄宗金丹大典! 他匆忙走出静室,出了高塔,化作一道遁光飞回迎仙山。 …… 洛家下榻的楼阁里。 洛清媛手捧一卷丝帛图卷,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一道遁光轻轻破开房间禁制,飞了进来。 洛清媛美眸一抬,不知为何,俏脸微微一红,急忙收起图卷,笑道:“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要亲自过去叫你了。”
庞越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你刚才看的是什么?”
洛清媛摇摇头,道:“没什么。”
庞越呵呵一笑,将她搂入怀里,低声道:“休要骗我,我明明看到了,快如实招来。”
天魔万化,魔气百变。 此刻庞越虽然是一尊魔符分身,但也是有血有肉,与庞越本尊毫无二致,只是法力神通不同罢了。 洛清媛落到庞越怀里,娇躯顿时酥软,她取出丝帛古卷,眼丝朦胧,吐气如兰道:“你自己看。”
庞越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至极。 怪不得洛清媛神色、身体有异,原来她刚才竟然在偷偷看一卷春……宫图。 三尺长的丝帛图卷上,一共绘制着四十八幅栩栩如生的图案。 绘制者笔力惊人,不仅动作浑然天成,连男女表情都惟妙惟肖,极其逼真。 庞越前世早已见惯了各类花样,对此并无多大惊讶。 他好奇的是,洛清媛从何处得来此物? 他正要开口询问,忽然目光一凝,被牢牢地粘在图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