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占奎吓的立即上前:“行舟……” “我没事……”他就是觉得可笑,错的人是他吗!到头来却没有一处说理的地方,容度让叔父不必跟着,他没事。他有什么事,正三品海上总督的长子、大梁第一富商的身份,在别人眼里,他转头就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他如果说他介意,都要令人笑掉牙。 所以……他连不甘心都显得苍白无力。 容度关上门,一个人靠在门上。 他现在终于能承认,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为此甚至不惜得罪朋友,莫云翳如果知道了,是不是会嘲笑他自作孽。 自作孽…… 容占奎直接去了项家。 临近年关,项家大半男丁都在休息中,虽然二皇子先去的阴霾还没有散去,但日子还是要过。 项家今年还尤为喜庆,项国公七十大寿,侯爷小儿子落地,如今项三老爷也要回来了,怎么能不热闹,都是喜事。 “退亲?!”
项侯爷皱眉,没在再看大厅的人一眼:“把项承叫过来。”
容家欺人太甚!外面的流言能信吗!何况这亲是你说能求就能求,你说该退就退的,异想天开!今天不娶也得娶回去。 项承进来,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我同意。”
项章觉得他疯了:你想什么! 项承让大哥先别说话:“定亲信物呢?”
示意项富去拿自家的信物。 容管家拿出一个匣子。 项侯爷拍案而起;“我不同意!”
项承没有理会大哥的脾气,直接接了过来,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他珍视了多年的东西,是一件不值钱的玉佩,却是心慈的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大哥,是我们两家本来就说好的。”
“你是不是傻!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哪里!反了你了!”
项承叹口气,虽然没脸启齿,但不想大哥误会容家,走过去,弯下腰,在大哥耳边道:“小七做了对不起容家的事。”
“胡闹!”
小孩子谈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天大的事也不过是,他少跟她说了一句话、她又跺了几次脚,能有什么! 项承皱眉,又在他耳边道:“莫云翳走那天,她去送莫云翳了,容家等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
项章没回过神来,什么意思!他怎么没听懂!什么意思! 项富回来了。 项承将容家的匣子接过来,客气的交给容管家。 容管家打开,里面是一枚容家老旧的徽章:“自此交换完整。”
“容家的礼品已经打包整齐,已经让人去抬了,劳烦容管家了。”
项章一个要脸的侯爷,令国公府一家之主,六部之首,被不争气的五弟弄的现在都不敢说话,什么叫去送莫云了?送的哪门子莫云翳!你女儿跟莫云翳有什么关系! “容二老爷求见。”
项承:“快让他进来。”
容占奎直接看眼管家手里匣子,翻脸不认了:“项承,你是不是说什么条件都可以!”
“二老爷——” “既然什么条件都可以,我告诉你!这亲我容家不退!你女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成婚当日,都把女儿洗干净了,该什么日子进我容家的门就进我容家的门!老齐!”
“奴才在。”
“拿着少爷岳家的东西干什么,放地上,我们走!”
“是。”
项承直接去拦人:“二爷您看……” 容占奎不管那个,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结仇就结仇了,怎么可能什么好事都让项家占了!容度不是就喜欢娶这个小姑娘!那就必须娶了!哪怕第二天休退回来,项家也得受着。 “容二爷非要这样吗?”
容占奎冷哼:“怎么都可以是你项承说的吧。”
项承承认。 “那你听好了,我让她嫁入容家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你把女儿送回来,这件事从此一以后,一了百了!”
容占奎说完,转身想—— 项承直接拉住他,神色没有刚刚的卑谦,整个人如一尊石塔:“既然如何,那还请容二爷当着我大哥的面,把文书定好了!”
容占奎看着项承。 项承毫无想让的看着容占奎。 容占奎觉得项承是不是有病!这种事他也答应,还要立字为证! 项承松开手,神色云淡风轻;“立文书吧,今天把退亲礼走完,你说让我女儿去容家呆一个月,谈不上嫁,所以今天把文书立下,你容家不必一副我项家欠你们的嘴脸看我们,我们也不必一副自三下四看你们,他们两个的事,可以那样了!往后我们两家如何,各凭本事!”
项章甩袖想走,谁立这样的文书谁脑子有问题!项承是不是在底层待傻了!他项家就负他们容家了怎么着吧!以后朝堂上!就明刀明枪的来!输了自认倒霉,赢不过,他容家就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还讲道义!讲个狗屁道义!“项承你给我滚过来!容占奎你听着!你既然说的出口,那我们也不跟你客气,以后出门两家就是仇家!往后,你容家尽管跟我们令国公府不死不休!我令国公府也跟你容家不共戴天!”
“好!我容家记住了!”
容占奎甩袖就走! “我项家也记得住!”
项承见状,叹口气! 项章直接将茶杯摔他脚下:“叹什么气!把女儿送过去一个月干什么!嫌不够丢人!就得罪他们了怎么着!”
“我没有,我当然会让人跟……” “你给我闭嘴!你跟我说说,她跟莫云翳是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莫云翳!”
斗大的砣还去量海!她怎么不反了天! 项逐元在门外站了一会,走进来。 项承任兄长说教,是他给大哥添麻烦了:“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我看她心太野!看中了莫家!”
项章突然想到:“莫家那小子拒婚跟她有没有关系。”
项承刚想开口。 “你也不用说了,这不摆明的事!你说说你怎么管教女儿的!你自己数数,她一个月给令国公府丢的脸面,比的上项家上百年。”
项逐元皱眉:“爹,您说过了,据我所知,项七当初可是把容度和莫云翳从水里捞上来的,两个人也都承认项七的救命之恩,怎就成了项七丢脸,要说也是这两个人见色起意,都讹诈项七。”
项章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两个人是好朋友吧,既然跟莫云翳不清不楚,容度还求娶个什么?”
“所以,这件事与七妹没有关系,当时孩儿在庄子上,是莫云翳夜夜站在后山,七妹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后来也是容家上赶着要提亲,五叔拒绝了又拒绝,他最后遇到了你,这件事才‘被迫’成的,七妹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
项章看儿子一眼,还怪自己了:“你少张口就来,你七妹在婚约期间,去送莫云翳是事实。”
“可爹不也说了,负了他容家就负了,多大的事。”
项章张张嘴,又闭上,不想理项承,也不想搭理项逐元:“项承!你给我全院子里跪着,跪不够十二个时辰别起来!”
说完转身走了。 项承看向项逐元:“多谢帮着说话。”
“没帮上什么忙。”
…… “我爹还跪着呢?”
“让他起来不起来,放心,让人点了炉子撑了帐子,膝盖下也垫了锦被,保证五叔想睡觉都能睡的着。”
项心慈情绪失落:“都是我不好。”
项逐元安慰的拍拍她脑袋:“与你有什么关系。”
“让我爹跪着呗,郑叔你看看厨房的饭好了吗,我给我爹送过去。”
“是,七小姐。”
…… 凝六堂内。 项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花,盯着二儿媳妇:“容家退婚了?”
项二夫人叹息的蹙了眉,满脸悲伤:“可不是,以后项七可怎么办……我项家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项老夫人气的让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她就闹吧,她就闹吧,现在好了……她满意了……” 项二夫人期期艾艾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