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下赌注,万一他不教你了呢,我们两个人不是全都学不成了?你就没想过,自己先跟着他学,然后再来教我吗?”
三皇子觉得以宁小蔓的聪明,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不行的,男人和女人学的功法肯定会有所不同,我如果用自己学来的东西教你,万一教岔了怎么办,而且,他如果因为你不教我,我真的不屑于让他教。”
宁小蔓晃着小脑袋,明显对于可能失去的机会不以为然。“小蔓,以后我会加把劲儿的,再也不让人看轻我们。”
这话小蔓爱听,自己经了这一劫,就算是重新开始了,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帮助三皇子,不求他有朝一日荣登大宝,最起码也得让他匹配自己的身份哪。“您有这份心就好,只有您自己想要努力,才会离成功更近一步,别人的鞭子都是摆设,自己不想前进,鞭子抽到身上,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堕性。”
宁小蔓没想到,自己前一世鞭策下属的话,此时用到了三皇子的身上。喝完了杯中的茶,宁小蔓刷了茶杯,又开始忙碌起来,耳朵却是没闲着,留神地听着三皇子边写字边唱文章,宁小蔓发现,三皇子现在唱书已经很流利了,那就应该进行下一步。“三殿下,口吃的人,张口的时候是最难的,您现在唱着念书,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觉得您口吃其实并不严重,反倒是心理上的原因要大一些,不然,不可能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您就能把书唱得这么好。”
说话的宁小蔓,手下并没有停,正在把烧好的碳装进汤婆子,一个一个的塞进床被下面,按着位置放好,正因为如此,她跟三皇子之间就有些距离,说话的声音不免就有些大,几乎是用喊的。三皇子笔下使力,耳里听着宁小蔓的大呼小叫,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以他的身份,再也不会有人会跟他这么说话了,再不拿他当回事儿的宫人,也必须得到了他的近前,小声的回话,不然就是对他不敬,他可以随意地把人打杀了。偏偏这个对自己最敬重、最关心的人,从来不会注意这些细节,永远是那么顺其自然的行事着,可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三皇子对宁小蔓越来越上心,就像此时,三皇子听着宁小蔓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已经弯了起来。“您现在改改方式,刚开始念书用唱的,顺溜了之后,就用读的,您试一下,照着书读不会很难的,三殿下您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我前一阵子养伤,没陪着您读书,您现在的进步都这么明显呢,照我说的做,进步一定更快。”
宁小蔓在里间铺床,当然看不三皇子的脸色,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怕三皇子没信心,她在那边还一个劲儿地鼓励着,夸奖三皇子这一段时间取得的成绩,完全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现在已经开始在读书了,是读噢,不是唱。把床铺整理妥当了,宁小蔓又赶紧出了里间,来到书桌旁边,先看了看桌上的墨汁够不够用,看到还能坚持一会儿,就拿起三皇子的茶杯,帮他换了新茶,怕茶水凉了,天寒再喝坏了肚子。看着宁小蔓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三皇子郑浮笙忍不住地顺着这个小身影追了过去,看她又拿起抹布,就着温水擦起灰尘来,小心翼翼、轻起轻落的,尽量不弄出声音来,怕打扰了自己读书。这样的宁小蔓,让三皇子的心又静了下来,很快地,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到背书和写字当中了,宁小蔓则边干活边帮他看着时间,中间让郑千出去了一趟,端了新鲜的点心进来。“三殿下,歇一会儿吧,不能一直念书,也不能一直写字,嗓子受不了,手腕也受不了,要有张有弛才行。”
宁小蔓提醒三皇子休息,并重新换了茶,帮他把字纸收了,推了点心到他眼前。“今天有您爱吃的螺肉糯米糕,不过糯米不容易消化,您少吃些,这个桂花莲蓉糕也不错,我知道您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这个嘱咐了厨房没放糖,只是少少的放了些蜂蜜,您尝尝,也很好吃的,又松软又好消化。”
宁小蔓先把三皇子爱吃的螺肉糯米糕,装了一小块到小盘子里,让他吃,并时不时的让他就着些茶水,等他吃完了这块,宁小蔓就把特制的桂花莲蓉糕装到小盘子里让他吃,既使三皇子眼巴巴地瞅着螺肉糯米糕,宁小蔓也没有丝毫的让步。看着宁小蔓的立场很坚决,三皇子也只好叉起那块桂花莲蓉糕吃起来,没想到,经过宁小蔓改良的糕点,口感好了不少,再没有那种甜腻腻的感觉了,三皇子不知不觉地就吃了三块。“停,停,停,一眼没看好您,您就不管不顾的了,照您这么吃,中午的膳食又吃不下了。”
宁小蔓赶紧把点心盘子撤到一边去了。“我还想把每样点心留点给千哥和百哥吃呢,桂花莲蓉糕被您吃的只剩下一块了,给了他们我就没得吃了。”
宁小蔓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了一点小姑娘的样子。三皇子很喜欢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会不满,所以使劲地吃了三块桂花莲蓉糕,确实是有些吃撑了,不过,能看到宁小蔓耍点小姑娘的脾气,那娇娇俏俏的样子,让三皇子很心动。宁小蔓长得很秀气,说不上很漂亮,但如果细看过去,眼睛晶晶亮亮的,皮肤很好,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一点儿的暇疵,都是那么粉嫩细滑,唇形也很好看,唇峰很立体,柳叶般的细长眉毛,几乎入鬓,睫毛长长翘翘的。宁小蔓其实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女子,而且,三皇子知道,之所以她现在的容貌没人注意,是因为她还没长大,三皇子敢肯定,这个小姑娘,长到及笄的时候,必定是惊艳的,所以,自己要早早的让她把心放在自己的身上才行。这么想着的时候,三皇子的心蓦地狂跳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已经放在了小姑娘的身上了,原来,自己比她更早沦陷。三皇子并不是个急色的人,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却还没有跟女子同房的经历,在他的想法里,自己一事无成,不能被这些烂俗的事情绊住了脚,软了腿的男人,还如何能挺直了腰杆。但他竟然心动了,还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小宫女,三皇子忽然有些恍惚,宁小蔓的身份地位,根本无法跟自己匹配,不要说娶她做皇子妃了,即便是做个妾室,她的身份都不够,通房都是抬举她,若是普通的小宫女,只能做个暖床的人。可宁小蔓不是普通的小宫女,她是自己要疼在心里的人,三皇子绝不会忍心让她受委屈,就算是妾室,三皇子都觉得污辱了眼前这个水晶般的姑娘,那能怎么办呢?留不下就只能放手,可自己舍得放手么?三皇子觉得内心里挣扎得不行,真是左右为难,不舍得放手,又不舍得委屈了她,“三殿下,奴婢有件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宁小蔓突然开口,打断了三皇子的恍惚,因为走神,没有注意到宁小蔓的自称,“你说。”
三皇子放下手中的笔,认直地听宁小蔓说话。“奴婢因为……”突然听到宁小蔓自称奴婢,三皇子立刻就有些恼了,刚在心里想着左右为难的事,这一声奴婢算是打碎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妄想。“不是说了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的么,怎么记不住呢?”
语声有些严厉,让宁小蔓有些不适应,有些讷讷地道,“这不是,这不是想跟您说正事么。”
“什么时候都不要用这个称呼。”
我不想你是奴婢,我想你做我的妻子,只是我的愿望能实现么,即使是奢望,我也想让它变成现实。“好,好,好,不称奴婢,不称奴婢。”
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突然翻脸,而且语气还这么生硬,很少见到三皇子这么严厉的时候,宁小蔓有些不适应,可说到一半的话还是要继续说的。“三殿下,我因为在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里跟几个穿得奇奇怪怪服饰的老人家对话,说的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因为三皇子态度猛然的转变,宁小蔓对自己的决定有些不确定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看到宁小蔓有些吓到的样子,三皇子郑浮笙放柔了声音,他有些生气自己刚刚的迁怒,她又没做错什么,自己干嘛因为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让她受过呢。“噢,我知道了,那时候我以为也就是个梦,奇怪的是梦里的语言我记得很清楚,似乎我是会说的,但我并不确定,直到那次在大殿上,听到新罗来的使者说他们的语言,我竟然能听懂大多数,我才确定了,自己是会说番帮话的。”
“但因为是梦里的事情,我又拿不大准,您能不能帮我找几本番邦的书来,让我确定一下我会的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语言,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我想要教给您,您如果会说那些番邦话,对您肯定大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