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蔓把木铃的裤腿下来,把自己往木铃的跟前儿挪了挪,目光坦诚,很是直白地问到,“木铃,我没为你做过些什么,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
木铃急得一下子抓住了宁小蔓的手,“大小姐,奴婢是您的人呀,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什么多呀少的,那不是都是奴婢份内的么。”
“大小姐,何况你人又好,待奴婢就像是姐妹一样,从来没有把奴婢当下人看过,奴婢愿意一直跟着您,真的,只要能跟着大小姐,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的,因为您值得的。”
“除了您,再也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了,就算是在大夫人跟前儿,奴婢有些脸面,那也只是个下人的身份,可您不同,您是真没拿小姐的身份压过奴婢,您是真的拿奴婢当一个对等的人来看。”
“就这一点,就足够奴婢为您付出所有了。”
木铃握住宁小蔓的手,有点激动地道,“大小姐,不管您去哪儿,请一定带上奴婢。”
宁小蔓看了木铃好半晌,终于是重重地点了头,她原来真的是想把木铃留下来的,因为木铃已经十八岁了,在侯府就已经到了出府的年纪,就算她跟自己去了皇子府,到了二十岁也是要出嫁,只是没想到,木铃根本就没想到要嫁人。“您答应啦,大小姐,您答应了?太好了,大小姐,谢谢您。”
木铃的一颗总算是落了地,她想过大小姐可能会想把她嫁出去,可真是没想到大小姐不带她去皇子府,刚才听大小姐那么一说,真是把她吓得够呛。“木铃,皇子府看着风光,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风险,你这跟我一去,可就算是把自己陷在里头儿了,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木铃听了这话却使劲儿地摇着头。“大小姐,您刚刚已经答应了的,您不可以再反悔,您刚刚已经答应过奴婢了,要带奴婢去皇子府的。”
木铃的声音里已经又带了些哭音,宁小蔓却是突然伸出手,把木铃紧紧地抱在怀里。“木铃,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姐妹,是亲姐妹,有我好日子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们以后相依为命,好不好?”
好,当然好,简直是太好了。听到大小姐终于是下决心带上自己了,木铃的眼泪又下来了,但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她这辈子都跟定大小姐了,大小姐生她便生,大小姐死她便死,从此再无二心。被木铃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宁小蔓,事后把木铃今天的表现跟青扣说了,青扣也是蛮感动的,“真是没想到,木铃竟然是个如此仗义的女子。”
因为青扣来自于江湖,对于重义气的女孩子格外的喜欢,“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让她跟过去?”
对于小蔓日后的打算,青扣还是知道一些的。“是啊,木铃今天已经如此说了,那她就是已经下了决心要跟我嫁过去了,我其实也是挺舍不得木铃,既然她有这份心,那我就带着她好了,有她再身边,总是比重新培养的人要放心些。”
看到小蔓这也是有了决定了,青扣也同样地点点头,“你前两次中毒,和那次受伤,我就看出了她是个忠心的,只是没想到会忠心至此,小蔓,你也算是有福了,有这样的人跟在你身边,会省不少心的。”
“既然她想要跟着你,硬可不嫁人也要留在你身边,那就带她过去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些,三皇子已经传令过来,让我也跟着进府了,那样的话,就有两个人陪在您身边,安全系数也能提高很多。”
听到青扣也是尽心尽力地在为自己打算,宁小蔓真是觉得,自己是个有福之人,她拉过青扣的手臂,靠在青扣的肩膀上,“师傅,谢谢您,有您跟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宁小蔓很少露出自己柔软或者是脆弱的一面,现在突然跟青扣说这样的话,让青扣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心下却是泛起了层层的波澜,小蔓这是要跟自己说,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呢,是能把命到自己手上的那种信任。再也没有谁的信任,能让青扣如此地震撼了,宁小蔓身为三皇子看重的人,那身份就是高高在上的,她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呢,还可能更进一步,可她却能跟自己说,有了自己她就不再害怕了,能得小蔓如此的信任,青扣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值了。等到跟小蔓这边说完话,青扣就去找了木铃,“木铃,你真的想要跟着大小姐嫁进宫,然后去皇子府吗?”
青扣想要再一次地确定下青扣的心意。木铃听到青扣的问话,赶紧点头答应着,神情还有些紧张,她是知道的,青扣虽然表面上是大小姐的贴身奴婢,但她实际的身份却是大小姐的师傅,至于小蔓和青扣有没有真的拜师,木铃却是不知道的。“木铃,你可知道,大小姐已经为你打算好了将来,她明年会嫁给三皇子殿下,而你明年就虚岁十九了,即使是跟着她进了三皇子府,那也只有一年好呆,转年就到了可以出府的年纪。”
“所以她想在自己出嫁之前,帮你选个好婆家,为你安排好你的将来,你要知道,做为一个女子,一辈子真正的依靠,就是嫁个好男人,过上好日子,以后再生几个白胖的孩子,过上安安稳稳,舒心满足的日子,你不想吗?”
“别错过这样的机会,等你真的跟进了皇子府,你就会知道,那里没有你想的那样,皇子府里不只有荣华富贵、裘衣金饰,更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你就可能被人一口吃了,闹得个尸骨无存。”
“即使是这样你也想跟着大小姐进皇子府吗?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害怕吗?木铃,你跟我说实话,别担心大小姐有其它的想法,她是真想你好,所以,无论你如何选择,她都不会怪你的,她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青扣的话,让木铃泪盈于睫,她知道大小姐会为她打算了,但没想到她竟然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安排了这么多,这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原来,大小姐是真的拿自己当姐妹的,而不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木铃知道大小姐说的姐妹,倒不是真的像血脉亲情的姐妹那样相处,自己的身份在这里,跟大小姐永远是奴婢和主子的关系,大小姐也不是那样心里没数的人,她也不会搞混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大小姐给了她尊重,就是那种可以站直了做人的尊重,这是她多少年也没有得到过的待遇了,虽然她自己现在仍然是个奴婢,可她却是做为一个人的个体在存在着,大小姐是真正地在用人与人的对等关系,来和自己相处的。木铃知道,很多人对待奴婢和下人,那就像是对待猫狗一样,顺眼了赏你根骨头,不顺眼了,大板子侍候,甚至打杀了都有可能,能得到这种对等的尊重,她觉得一切都值了,再没有一个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么多。“青扣,我知道你是想要确定我的想法,我是真的想要跟着大小姐的,我之所以要跟着,就是知道皇子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华丽富贵,里面会有很多的肮脏和危险,可正是因为这样,大小姐才更需要我。”
“你放心,青扣,我会好好的多学些知识,我不会给大小姐添麻烦的,我会努力地帮助到大小姐,努力地保护好她,努力地让她过上舒心点儿的日子,既然皇子府的日子难过,那有我们陪着,大小姐总能好过点儿。”
“青扣,你别嫌我笨,多教我点儿东西,让我有能力多帮助大小姐,我也会跟两位嬷嬷多请教一些,还好,你和两位嬷嬷都是好人,都帮助了我很多,所以,我就更有信心能够保护好大小姐了。”
一想到自己能够一直陪着大小姐,木铃还是很开心的,“青扣,你就别担心我会后悔了,我不会后悔的,我就这样一直陪着大小姐,不论生死,我都陪在她身边。”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但很显然,木铃说得是真心的话,这一点,青扣还是听得出来的,木铃这样的回答,以及她想要陪在小蔓身边的决心,都是青扣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木铃,既然你下了这样的决心,那我就不劝你了,但以你现在的身手和技能,你想要保护小蔓还是不够的,所以,如果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随的话,那你不介意吃些苦吧?”
木铃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怕吃苦,“吃苦我不怕的,只要是为了大小姐好,让我做什么我都肯的,别说是吃点苦了,再难了我都能做的。”
“这就好,如果你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们就算是达成一致的意见了,木铃,拜师吧,从今天往后,我教你武功和医术,好能更好地保护小蔓,但是,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拜了师,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再也不能有二心。”
青扣的话,让木铃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地醒悟了过来,欣喜若狂地跪在地上,给青扣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