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浮笙去把那套粉莹紫的衣服拿过来给蔓儿,自己也选了一套浅石青色的换上了,然后把宁小蔓抱进怀里,“蔓儿,这样挺好,不然,一点秘密都没有,那可就没乐趣了。”
“怎么地,你还敢对我有什么保密的吗?”
郑浮笙这话宁小蔓可不爱听了,虽然她刚刚也是担心着,怕自己随时随地的想法都会被他知道,但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宁小蔓还是挺不是心思的。“你瞧瞧你,这心跟针鼻儿似的,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郑浮笙捏了捏蔓儿的小鼻尖,逗着她,宁小蔓却是嘟着嘴不高兴了,“那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你现在是不是讨厌我了。”
看着蔓儿嘟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小样子,可真是可爱得不得了,郑浮笙真是越看看稀罕,忍不住在蔓儿的小脸上香了一口,“你看看,我说错了么,只是这么随口说一句,你就快要翻脸了。”
宁小蔓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矫情了,不由得脸蛋一红,看来,古话说恃宠而骄还真没说错,自己这是明知道郑浮笙不会娇惯着自己,不会生自己的气,自己这小脾气可就越来越大了呢,宁小蔓不由得在心中反省着。“蔓儿,你别想那么多,我愿意让你这样,我喜欢看着你不专心不做作,一切都随心所欲。”
郑浮笙因为亲着蔓儿的小脸,所以清楚地读懂了她的小心思。“蔓儿,你嫁进宫里来,从此就要给自己戴上一层面纱,想要做个真正的自己却是不容易了,难道在自己的院子里,我还不能让你做自己么,蔓儿,在咱们这个院子里,你想干嘛就干嘛,想对我甩脸子也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你出了院子就会很辛苦。”
郑浮笙这话一说出来,宁小蔓几乎流下泪来了,“浮笙——”她是真的不愿意进到这个勾心斗角、龌龊肮脏的宫廷里来的,只是,一切为了郑浮笙,为了他,又似乎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蔓儿,委屈你了。”
郑浮笙拍了拍蔓儿的后背,然后把人轻轻的推开一点,轻轻地捏住地蔓儿的下巴,把嘴唇贴上去,温柔地磨蹭亲吻。“我不委屈的,浮笙,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就不委屈,以后啊,我们两个互相地扶持帮助,我就不信了,什么人是我们两人联手还搞不定的,浮笙,你就对待朝堂上的,我就帮你对付后院里,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当郑浮笙停下亲吻的时,宁小蔓就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番话,并伸出自己的小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很是有气势,并傲骄地扬了扬小脑袋,表示着自己的决心。这个不服不愤的小模样,取悦了郑浮笙,郑浮笙再次吻了下来,宁小蔓赶紧躲了,现在可是大白天呢,万一擦出火来可就不好办了,尖着嗓着喊了一声,“木铃,上茶。”
刚刚浴桶里那一幕,已经逾矩了,好在连个丫头都没有瞧见,接下来可就不能再差了规矩,虽然是在自己在院子里,自己也得小心着点儿,毕竟三皇子殿下的院子,就像个筛子一样,四面八方都是漏风的,想要保守点儿秘密,真是千难万难的。“蔓儿,还没有像你想的那样艰难,我们这个主院还是很安全的,我都排查过了,其余的地方,随他们安插人去,我还怕没人塞人进来呢,只有窥视我的人多了,他们才能对我更放心,最好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那才更保险。”
宁小蔓也明白郑浮笙的意思,就是做到什么事情都不隐瞒,反倒没人会再注意他,因为你没有秘密,或者说你的秘密已经不能成为秘密了,那还有谁会再关注你呢。“你的意思我知道,让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在监视你,又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没有什么是背着人的,所以你才更安全,但一想到我们家的院子里,全是别人派进来的奸细,我就难受,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是心理上的,就像是自己整天被人窥探着隐私,半点儿不得安宁,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但一想到,郑浮笙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生活了十八年,宁小蔓突然就心疼得不得了。自己这点儿不舒服算什么呢,只要郑浮笙能好好的,只要他能走好他的每一步,不管是什么糟糕的环境,自己都会陪他走下去的,再难也没关系,宁小蔓伸出小手指,勾住了郑浮笙的小指,这是承诺,也是誓言。一勾上小手指,宁小蔓就感觉到了郑浮笙心里的想法,“说正事儿呢,你这又胡想些什么呢?”
宁小蔓有点儿臊红了脸颊。“我想武师傅,你脸红什么呀?”
郑浮笙说得坦坦荡荡的,宁小蔓却是小声地呸了他一声,“没个正形的,你说我脸红什么呀。”
看着宁小蔓扭捏地把一张小红脸,歪到一边去看墙,郑浮笙就乐得不得了,蔓儿是越来越好玩儿了,伸手揉了揉她略烫的小脸蛋,“蔓儿,我是说真的,我们得把这事儿告诉师傅啊,总不能师傅把我们领进门,我们得了意外的机缘,不跟师傅讲吧。”
这话怎么讲,宁小蔓的小脸越发的红了,有点扭捏地到,“这话……怎么跟师傅说嘛……”说了不是把自己房里的事都泄露了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武师傅又不是外人,那可是咱们师傅,况且,这话我去说,又不会让你开口。”
郑浮笙当然是不想把这事儿瞒住的,这可是自己这一脉武功发扬光大的契机呢。“那也不行啊,虽然是你说,但事情……事情是关于我们们两个人的嘛。”
宁小蔓真是觉得,这种房里的事情,确实张不开嘴拿出去说,怪不得双修的功法,自古就传不下来呢,还真是不好张口啊。宁小蔓是真的别扭了,但她其实也知道,这事情不应该瞒着的,她真不是想要瞒着,只是觉得不好说而已,郑浮笙揉了下她的小脑袋,“你个小傻瓜。”
把蔓儿拉到妆台前坐好,郑浮笙拿了一把象牙梳子,帮她通头发,头发已经半干了,梳起来也没那么费劲儿,郑浮笙小心的注意着别拽了蔓儿的头发,仔细的把蔓儿的头发通得顺顺的。“蔓儿,这件事情是一定得告诉师傅的,师傅一门因为这个机缘,伤了不少的弟子呢,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把这事儿告诉师傅,让他知道事情不是出在机缘上,而是出在功法本身上,让他们想办法把功法改进,也许能救很多人呢。”
说到救人,宁小蔓就释然了,“这么说还真是的,那你可得把事情跟武师傅说清楚,师傅他们只以为是机缘不好渡呢,其实这本身就是为双修准备的,既然师傅一门里有很多做不到双修,那就真得改功法了,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毁了一身的功夫,有点可惜了。”
宁小蔓感概呢,外面传来几下敲门声,然后就是凌雨高声回话,“三殿下,小栗子有事回禀。”
郑浮笙赶紧让人进来,小栗子刚才是去替自己告假的,肯定是带了朝堂的消息来。“我回避一下吧。”
宁小蔓就要掀了帘子出去,却被郑浮笙拽住了,“不用,我们去内书房里,你用不着回避。”
内书房就是卧室的一个小套间,以前宁小蔓晚上陪着三皇子练习,学外语,就是在那个地方,但自从她这次进了皇宫,还真没倒出机会进去过呢,掐着指头算起来,嫁进府里还真就没几天,可这经历的事儿简直是太多了,件件都惊心动魄的。“别有什么不方便吧?”
内书房跟卧室,只隔了一道纱门,倒是阻不住声音,宁小蔓知道郑浮笙是不想瞒着自己的,但怕有小栗子在,总要守着些该守的规矩才好。“我们刚刚才说夫妻一体,所以我的任何事,都没必要背着你,而且,我也要让身边的这些人知道,你是能代表我的,我的所有事情,你都有权知道,让他们知道,这屋里谁是主子。”
这就是让身边的人认下宁小蔓的身份了,告诉他们,宁小蔓不是摆设,不只是坐在王妃位置上的傀儡,而是他郑浮笙的妻子,这个就有区别了,皇子的王妃,那只是称谓,而郑浮笙的妻子,那就是自己人了,不用避忌的自己人。听了这郑浮笙这样的话,宁小蔓才算是安下心来,小栗子已经躬身进来了,给宁小蔓深施一礼,跟着郑浮笙进了内书房,“有什么事情要回的?”
“三殿下,奴才刚刚去前朝请假,听到了一个消息。”
“说。”
“听说新罗国派了使臣来,似乎很快就要到了。”
这个消息让郑浮笙拧了拧眉,抬手示意小栗子继续,“可使臣平日来都是一队人马的,上次使臣来,就超过了两百人,可听说这次只有六个来使,并没有随从跟随,这让奴才有些不解。”
郑浮笙还记得上一次新罗的使臣来,蔓儿受伤的那一幕,没想到,新罗再次派了使臣过来供访本朝了,还只来了六个人,是藐视我朝呢,还是别人用心?郑浮笙弯了弯嘴角,不管你什么心思,我都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