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听到姐妹俩的对话,目光犀利地落在了南宫琳的身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凭借这一个眼神已经释放得淋漓尽致。 南宫琳吓得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急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算是自己十分确定这事和母亲黄氏一点也沾不上边,自个儿就站在一边瞧热闹好了,干什么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找麻烦。同时心里也有一点不服气,南宫玥若不是有所怀疑,又何必这么阖府地查呢! 屋子里一时又静了下来,一直到杏雨第一个带着一件中衣以及一些碎布回来,跟着是意梅带了一匹白布……最后的应嬷嬷却也只带了一匹,而且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赵氏顿时脸色一黑,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而南宫琳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下长房和二房之间有场好戏可看了。 应嬷嬷嗫嚅了一下,道:“大……大夫人……” 还是南宫琤果断地开口了:“应嬷嬷,你有话就直说吧。有祖母做主,是不会冤枉我们的!”
赵氏对着应嬷嬷点了点头,应嬷嬷艰难地说道:“禀老夫人,大夫人,这匹松江细布是大夫人的……”她迟疑地朝南宫琤看了一眼,“大姑娘的,不见了!”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南宫琤的身上,而南宫琤早在王嬷嬷落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南宫琳好了伤疤忘了疼,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大姐姐……” 赵氏的目光如冬日的寒冰般落在了南宫琳的身上。 南宫琳不由打了个冷战,想到大伯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得罪她绝对是弊大于利,于是急急改口:“大姐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赵氏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她的琤姐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可不能让人随便泼脏水。 “琤姐儿你好想想,是不是收在什么地方了,或者送给谁了?”
说着,赵氏的视线落在了南宫琰身上,目含深意。 南宫琰的身体颤抖了两下,双手攥着帕子指尖微微发白,却不敢说什么。 南宫琤上前走了两步,浅色的裙裾在地上拖起婉转的弧线,只听她一脸坦然地道:“禀祖母,孙女的松江细布并没有送人,可是孙女也没有指使任何人做这种事!”
“玥姐儿,这事你怎么看?”
苏氏的目光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落在了南宫玥的身上。 “孙女自然是相信大姐姐的。”
南宫玥语气肯定地道,“孙女以为定是有下人偷盗,想要栽脏嫁祸,说不定还打着想让我们姐妹失和的目的!”
苏氏对于南宫玥的回答很满意,她再怎么替南宫琤开脱,也没有南宫玥这个苦主的话更让人信服了。不过南宫玥的后半句话,她却是想得更加深远了。若是长房和二房为此事失和,那谁会得利? 苏氏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南宫琳身上,不由怀疑是不是三房搞的鬼吗? 南宫玥的话也让赵氏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南宫昕被惊吓的事本与她无关,她根本不想管这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可如今却是赶鸭子上架,不查不行了! 这一日不揪出那装神弄鬼的犯人,她的琤姐儿就一日有嫌疑。 想到这里,赵氏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凌厉起来。刚刚她听到女儿的松江细布没了的时候,她一瞬间就懵了,当时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让女儿从这件事里脱身,虽然她心里相信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内宅之事她再明白不过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查个清楚明白的。可是事到如今,这件事情不止要查,还要彻彻底底的查,决不能让她的琤姐儿被人诟病了! “母亲。”
赵氏的眼睛都红了一圈,“正如刚刚玥姐儿所说,琤姐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媳妇请您老人家为琤姐儿做主啊,一定要还她个清白啊!”
“应嬷嬷,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可都看牢了?”
苏氏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眉目间满是冷峻。她此刻已是另一种想法了,若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让长房二房失和,那就必须查! 应嬷嬷躬身答道:“看牢了。”
苏氏目光冰冷得像是一把夺命的刀,又道:“大姑娘院里失窃,丫鬟、婆子们护院不利,先每人打上十大板子,再搜搜她们的屋子。王嬷嬷,这事就由你和应嬷嬷一起吧。”
“是。”
两个嬷嬷领命而去。 赵氏闻言心头一松,放下心来,先有南宫玥的话在前,现在苏氏又当众定了南宫琤院里失窃,以后看谁还敢再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南宫玥静静地端座在椅子上,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东此间内,众人俱都屏气凝神,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王嬷嬷拿着一个包袱急匆匆而返,应抹蜜紧跟其后,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婆子,或者说,是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一个身穿蓝色细布衣的婆子走了进来,粗鲁地把她压跪在地上。 “老夫人,这是从花婆子屋里搜出来的。”
王嬷嬷邀功地打开了包袱。 众人定晴一看,却是些白色的碎布料。 赵氏顿时反应过来,目光如同利刃射在了跪在堂下的花婆子身上。 花婆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老夫人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偷了大姑娘的东西……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赵氏一听花婆子承认偷拿了南宫琤的松江细布,怒意如潮水似的决堤而出,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指着花婆子骂道:“死奴才,偷了主子的东西,居然还胆天包天地嫁祸给主子,真是其心可诛!”
谁知那花婆子却是喊起冤来了:“奴婢是偷了东西,可是并没有做出嫁祸主子的事来,奴婢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