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草叶庐来的那个夜晚,就是肩膀受了伤,还是她帮他包扎的。没想到他的伤好了,却留下这么大一个疤,在紧致白皙的皮肤上,真是说不出的刺眼。闻言,俞飞璟回头望向她,笑道:“说起这道疤,我倒想问问你,你那些药都放了多久了?”
“额……”夏禾一噎,想了想不确定道:“大概有七八年了吧……”说着不觉有些心虚。对吼,那些药都放了那么久了,她还拿来给他包扎,也幸亏没闹出人命来!但转念一想,她也是被逼的,就算出了人命,也不能怪她!俞飞璟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披上外袍上前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算你运气好,那些药还没有坏,不然害我伤口恶化,我肯定饶不了你!”
比如说罚她帮自己暖一辈子被窝神马的。夏禾缩了缩脖子,到底是心虚,小声道:“那这道疤?”
“伤好后就这样了,我试着用了些祛疤的膏脂,但是没有用,可能是你那些药造成的。”
俞飞璟挑眉。夏禾嗤之以鼻:“别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我又没有硬逼着你用我的药,何况你个大男人,身上有疤怎么了?这样才有男子气概呢,你没听说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是么?”
俞飞璟摸了摸下巴,“好吧,你说的如此有理,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夏禾冲他撇了撇嘴。多年后,当他带着一身伤痕从战场回来,她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却是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见她一直杵着不动,俞飞璟抬了抬下巴,道:“快去换衣裳,担心染上风寒。”
此刻他已穿戴整齐了,又成了绝美出尘的秦姑娘。夏禾默了默,慢慢往屏风后移,还不忘警告道:“你绝对不许偷看!”
她实在信不过他的人品。俞飞璟嫌弃地撇嘴,道:“我对小孩子的身体没兴趣。”
“……”夏禾嘴角猛地一抽,她怎么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不过有了他这句话,她却是放心了,手脚麻利躲到屏风后面,地擦好身换上干爽的衣裳。等两人从暖阁出来,顾宝琪已经在花厅里等候,道:“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晚膳,两位就留在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吧。”
她只觉得是上天眷顾,让她多一点时间与夏禾相处。屋外大雨倾盆,看样子一时半不会停,夏禾只好答应下来。用完膳,顾宝琪才想起自家兄长的请求,赧然向俞飞璟问道:“不知秦姑娘家住何方,芳年几许,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俞飞璟洞悉她的目的,客气笑道:“民女居无定所,倒是未婚夫在京城谋事。”
“原来如此。”
顾宝琪讪笑着颔首,不敢再多问。月上柳梢,雨总算是停了,顾宝琪亲自将人送到二门前。马车早已备好了,顾宝琪送两人上车。送完人,顾宝琪回到房中,顾宝琰迫不及待上门问道:“妹妹,你可打听清楚了?”
顾宝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秦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且……”她顿了顿,“且秦姑娘说不喜欢比她矮的男子。”
后面这句是她自己加的,为的是让兄长彻底死心。还真别说,顾宝琪这句话真是把她亲哥的心给击碎了。